《隐秘的角落》的這個劇本,遊媛能夠重新翻出來,背後的故事還真有些曲折離奇。
最開始,從樂澤翰那裏拿到劇本的時候,遊媛是有想過認真對待的。
當晚拿回家,遊媛還想着睡前看一會兒,初步評估一下這個劇本的價值。
但女兒纏着要她陪着看書,撒嬌表示聽她講繪本才可以睡覺覺,遊媛心軟了。
在這個晚上,她在工作和家庭之間選擇了家庭,珍惜不多的陪伴女兒的時光。
做出這個選擇,遊媛是不會後悔的。
因爲在陪完女兒之後,第二天她就接到公司派她去出差的安排!
後面又是在西北的劇組裏做預算審核,又是分别飛到港城和東京,爲公司投資的電影項目申報電影節的評獎,這背後還有很多擺不上台面的送禮工作。
可以說,遊媛離開了魔都之後,幾乎接下來的一整個月都是在外面奔波的,就算路過魔都也是經魔都轉機,根本沒有回家的時間。
她身不由己到連自己女兒都沒時間見上一面,更别說去處理其他人的“私事”了。
遊媛前幾天回到國内,忙了一個月,她也隻是放了兩天假,趕在九月份開學前陪陪女兒。
第一天都是在外面玩的,第二天魔都下大雨,她才從女兒的玩具堆裏,意外翻出了這個被女兒蹂躏過的劇本。
遊媛不在家的時候,她讓母親過來幫忙照看女兒,家裏還有保姆。
但遊媛的母親年紀大了,保姆的文化水平并不高,所以兩人都不知道這是劇本來的。看見孩子拿這些“廢紙”來畫畫,她們還覺得孩子很有藝術細胞。
後來,《隐秘的角落》就真的一直被玩具掩埋在了角落裏,直到被遊媛發現。
“這個劇本,不知道好不好過審,從故事層面上來說,還是有點看頭的。”
從女兒畫的五顔六色的線條中勉強辨認字迹,遊媛翻看完了《隐秘的角落》劇本之後,給出了一個初步的判斷。
“不過,懸疑劇還是得有一個好的導演來拍才行,鏡頭的表達,叙事的節奏,拍得不好,再有意思的故事也白搭。”
遊媛是學金融出身的,但能夠坐上悅視傳媒副總的位置,而且能夠給那麽多影視作品當制片人(雖然隻是資本層面的,不像樂澤翰那樣需要做很多實際的工作),她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并非浪得虛名。
至少她懂行,也有敏銳的市場判斷力。
“楊逸這個人,又當編劇,又當導演,還演主角,是能力很強,還是好高骛遠?什麽好事都想攬在自己的身上?”
遊媛不記得樂澤翰是怎麽介紹楊逸的了,但看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寫了一個好的本子就想要自導自演,她覺得就應該先打上一個問号!
全能的天才不是沒有,但肯定像鳳毛麟角一樣稀少,而且也不大可能默默無聞至今。
“就算他真有這個能力,急需這個機會證明自己,但投資他們這部戲的風險還是很高的。劇集的數量太少,想要搞超前點播都不容易,更不用說這部戲的演員陣容不夠搶眼,缺少可以炒作的噱頭。”
遊媛将劇本翻來翻去,眼神有些複雜。
對于《隐秘的角落》,對于找到自己尋求幫忙、卻被自己晾在一邊的樂澤翰,遊媛心裏總是會浮現出一些愧疚的情緒。
如果這個劇本寫得很爛,可能她還能心安理得地将其放到一邊。
但看完整個劇本,遊媛其實還是認可它的故事,也覺得很值得拿出來在公司内部做一個詳細的分析和評估的,說不定讓專門的團隊去楊逸劇組調查一番,就發現這部劇還真值得他們投資一把呢?
可是,這事都過去一個多月了啊!
等這麽久,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遊媛潛意識裏也在爲自己找借口。
“對啊,都過去那麽久了,說不定人家的戲都已經拍完了.”
想到這一個情況,遊媛眼睛一亮,馬上拿出手機,翻出樂澤翰的微訊,看一下他的朋友圈。
“果然,上個星期都殺青了。這時候再去炒冷飯,怎麽看都覺得不合适!”
遊媛松了一口氣。
她默默地想了一會兒,忽然拿起了桌面上的座機,用耳朵和肩膀夾着聽筒,手指在上面按幾下,撥通了内部的短号。
“小穎,過來一下。”
遊媛叫來了自己的得力助手。
“這個劇本你拿回去做個備案,後面也留意一下它的播出情況。”
遊媛吩咐道。
“好的,媛姐,我這就去錄入。”
汪宇穎拿着這個塗得五顔六色的劇本有些詫異,不過她沒有多問。
“等下,還有要重點關注楊逸跟樂澤翰,楊逸寫的劇本挺有意思的,後面如果有什麽新的劇本寫出來,樂澤翰想要找投資的,我們也及時地跟進去評估一下。”
遊媛叫住了她。
遊媛那邊的事,樂澤翰早就抛到了腦後。
雖然當初自己熱臉貼上人家的冷屁股,等來等去也等不到回音,樂澤翰心裏也有些忿忿不平,但他也習慣了。
找投資就是這樣,百分之九十九的嘗試都會落空,但爲了那百分之一的希望,你又不能不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回到京城的樂澤翰沒有那麽多精力去計較以前的事情,因爲他從父親的“祥順影業”離職了,正式加盟了楊逸的“木木影視”,出任制作總監一職。
當然,職務頭銜什麽都是虛的,現在樂澤翰幹的是創始人的活,他要招兵買馬,把“木木影視”的影視制作、市場發行等部門搭建起來,暫時還是爲《隐秘的角落》的宣發服務,但更深一層,是在爲楊逸的下一個作品提前做準備。
“咦,樂總,今天怎麽有空跑來我們這裏?”
今天傍晚,廖春生在他們這次合作的影視剪輯工作室見到了樂澤翰,還笑着調侃了一下他。
“當然是給廖導探班來了,你看,我給大夥買了炖肘子、拌耳絲,等下喝一點?”
樂澤翰提起了手中那一大袋打包好的下酒菜,給廖春生展示一下。
“酒呢?沒有酒喝什麽?”
廖春生也饞了,他們連着半個月,沒日沒夜地剪輯,酒都記不起是什麽味道了,煙倒是抽了不少。
“酒還用我費力提過來?現在有外賣專門幹送酒的,伱要喝什麽,白的紅的洋的,冰的自己加冰的都有。”
樂澤翰拿出了手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