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就這麽說定了?”曹操哈哈大笑,一臉得意勁兒,掩都掩飾不住。
這要擱到平常,隻怕曹操肆意妄爲過了頭兒,都該被訓斥了。幸好劉辯大度,尋思這是一場聚會的宴席,隻要不鬧出閣兒,倒也沒甚麽……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段罰編故事的小插曲,總算揭過去了。
曹操幹脆又找上其他人,諸如公孫越和公孫範,去玩射覆——
眼皮跳了一跳,劉辯心下一凜,冷靜地意識到:曹操一舉一動太有異常了!莫非……果不其然,就見曹操和公孫越、公孫範玩起射覆的時候,完全大殺四方,而公孫越和公孫範就算聯手,也壓根不是曹操的對手!
接着,劉辯就心驚肉跳地聽見曹操先對公孫越說:“我想聽「烏桓夷族被剿滅的故事!」”再對公孫範說:“我想聽「公孫瓒将軍征戰邊關的故事,可有甚麽傳說嗎?比如公孫瓒将軍獲得甚麽神兵利器?」”
公孫越:“……”
公孫範:“……”
公孫越和公孫範被曹操的天馬行空給驚呆了。
“你、你怎麽想聽我族……公孫瓒将軍的故事?”公孫越咬到了舌頭,差點失言。
曹操道:“說來你倆也姓公孫,可與公孫瓒将軍有甚麽關系嗎?”
公孫越和公孫範面露遲疑,默不作聲——
哪怕公孫越和公孫範再不懂事,也猜出了曹操的試探!
良久,公孫越紅了紅臉,搖頭道:“沒有甚麽關系,我等也隻姓公孫罷了……似公孫瓒将軍那般的人物,豈是我們這小子能肖想的?”
曹操眯了眯眼,定定地注視公孫越和公孫範,又再放聲笑起,忒肆無忌憚了。
“好罷,沒關系就沒關系。”曹操聳了聳肩,“你們就編那兩個故事給我們聽呗?”
公孫越和公孫範聽罷,脖子都紅了,哧吭哧吭地,半晌也憋不出一句話來。
“怎麽?”曹操斜視公孫越和公孫範,“你們既然輸了,可要說話算話啊?”
“這……”公孫越和公孫範隻覺頭皮發麻,真心編不出故事啊!
“行了,行了!”劉辯看不下去了,強行地插話,“曹縣令,勿要捉弄本王的兩個親兵了……換其他人罷?”
劉辯暗地抽氣:擱到這個份上,他要是還聽不出來曹操的言外之意,他真就白去了一趟幽州……仔細地回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曹操并沒和公孫越、公孫範搭上話罷?
是以,曹操又是怎地得知公孫越和公孫範的姓氏呢?
——除非曹操一開始就留意到公孫越和公孫範這兩張陌生面孔,特意找人詢問了……待曹操知道公孫越和公孫範的姓氏,以曹操的聰明才智,又如何猜不到這二人應與幽州公孫瓒有所關聯呢?
曹操既已知曉了,那麽同僚的袁紹、袁術和石越等人……八成也清楚了。
換句話說:他早就被扒了小秘密,卻猶不自知啊!
而曹操可勁兒折騰,是想提醒他:曹操等人已經猜到他去過幽州了嗎?
他去幽州做甚?——表面上是解管子城被圍困之危,實則是想拉攏公孫瓒,壯大自身,好爲将來的「都城局勢」作打算……抿了抿嘴,劉辯想:
所以,大家都該了解我的謀劃嗎?
這……這可真是太尴尬了。
但他保持沉默。
衆人也很配合,真就以爲他隻是去了一趟章武縣送援助……打住,打住!
不提也罷。
他想耷拉腦袋,卻見曹操的言行與他的思考簡直天差地别——“甚麽?”曹操不依,“敢情我是白赢了?”
劉辯:“……”
回過神來,劉辯細心地觀察曹操,忽覺曹操臉頰通紅,兩眼朦胧,身體也一晃三步,卻精神充沛——嗯?敢情曹操醉酒了?
因此,曹操是發酒瘋了,才格外膽大?
劉辯眨了眨眼。
惜歎劉辯面對發酒瘋一般的曹操,亦沒轍兒。
想斥曹操罷,劉辯不好斥;不理曹操罷,估計曹操還要鬧。
“快講,快講!”曹操真發酒瘋了:兀自地蹲坐地上,哇哇大叫。
都把衆人看呆了。
尤其是劉辯,三觀都遭受到了沖擊。
這該怎麽辦呢?
劉辯驚慌了,餘光瞥向在場衆人,但見在場衆人個個淡定自若,壓根沒被曹操的瘋言瘋語給吓到……再者,桌上的佳肴也被吃得幹幹淨淨,反倒是該結束聚會的時刻了。淡然地,劉辯道:
“曹縣令,快起來,你這樣子像甚麽話兒,你是不是醉了?”
“醉了?我麽?”曹操把眼一瞪,“我沒醉!我清醒得很!”
言罷,曹操試圖地站起,卻仍舊東倒西歪。
劉辯歎氣,欣慰曹操終于醉了——酒鬼們一向都說自個兒沒醉……“袁縣令。”劉辯脫口而出,卻記起現場袁縣令有倆人,“兩位袁縣令,敢不敢把曹縣令擡回渤海王府邸?——吃也吃過了,喝也喝過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本王也乏了,咱們就此停住罷?”
袁紹和袁術面面相觑,聽話地扶着曹操。
期間,曹操真耍酒瘋,胳膊一擡,随便一舞,嚎叫「我曹某清醒得很」,然後就不小心地打中袁術的鼻子,差點把袁術的眼淚打掉下來!
袁術痛叫,用手捂住鼻子,都來不及扶曹操了。
袁紹見狀,果斷地扶住曹操,說道:“公路,你沒事罷?——孟德這厮就讓我來扶罷,唉!”
袁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而袁術略帶反感地斜視曹操,本就不想扶曹操,這會子聽了袁紹的話後,就更有理由不扶曹操了……假戲真做地,袁術繼續捂着鼻子,作疼痛狀。
“修縣令,疼得厲害麽?”劉辯關心了一句。
袁術感動極了,卻含糊道:“還行,還行,多謝殿下挂心。我再休息一下,自會好的。”
“那就好。”劉辯點了點頭,揚聲地喊,“——胡阿妹!”
盡管劉辯貴爲渤海王,兼領渤海太守,又是皇長子殿下,可他很接地氣地記着:吃飯就要給錢——他可不想吃霸王餐……
對了,這頓宴席由誰付錢來着?
或者,早已提前付過錢了?
後知覺地,他正想問一問袁紹、袁術或者石越等人,就見胡阿妹帶人登登地出場,仿佛就等這一刻似的,大手一揮,命人收拾桌幾和碗筷。
并且,胡阿妹還大大方方說:“承蒙光臨,此次費用總共是五千錢,撇去之前的押金兩千錢,還需再付三千錢!敢問……?”
眸光閃亮,胡阿妹掃視衆人,隻把注意力放在曹操、袁紹等人的身上。
似乎并沒考慮過劉辯會付錢。
袁紹的神情略有難堪,垂眸瞅向曹操,低聲道:“孟德?孟德?”
曹操擡頭,想也不想道:“我沒醉!!”
“……可曾帶錢了麽?”袁紹低聲地問。
曹操揚聲道:“帶鹹?——今兒酒不鹹,挺烈!”
袁紹無語了。
似是想起甚麽,袁紹一臉窘迫,都不敢擡頭了。
餘下衆人看罷,哪有不明白的?
頓時,大家都不說話了。
詫異地,劉辯瞅見諸葛珪和諸葛玄神色微動。
諸葛珪朝諸葛玄使個眼色。
爾後,諸葛珪邁前一步,朗聲道:“費用由我來付罷!隻是,錢不在我這兒,我得喊人去拿才行,可否稍等片刻。”
胡阿妹道:“可以!能付錢就成!我就在這兒等着。”
胡阿妹同意諸葛珪暫時地離開,跑去拿錢。
諸葛珪取錢之前,對衆人拱手道:“諸位若能信我,我稍後便回!此次費用就由我來付罷?各位不必介懷。”
諸葛珪拱了拱手,邁步離去。
徒留衆人的視線齊齊地落到諸葛玄的身上。
哪怕諸葛玄乃是商販風格,登不得大雅之堂,衆人也看在劉辯這一皇子殿下的面子上,對諸葛玄乃至諸葛珪的看法……稍有改變。
袁術的轉變最爲明顯。
不知甚麽原因,袁術竟對諸葛珪和諸葛玄産生相當的欣賞之意,更向諸葛玄拱手道:“不知玄先生如今在哪兒任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