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第二次全聚會議事之前,劉辯他做足了相應的準備。
環顧衆人,劉辯也不拐彎抹角,徑直道:“諸位,渤海郡凋敝,百廢待興,需要仰仗諸位共同地呵護!今早我交待諸位的任務,略有不妥,此皆是我之心急也,沒能思慮周全!今請諸位再彙報一次工作成果,大家也好細細商議,以便更好地解決問題,諸位可有異議?”
衆人皆拱手道:“謹遵殿下之意!”
“那好。”他開始點明,“曹校尉,就從你這裏開始?”
曹操邁前一步,禀道:“殿下,我聯系糧商,本想征糧,再不濟……賒賬買糧,誰知我身無憑證,糧商們皆都不信我之請求,便派惡奴毆打我等——怪我一時不察,不小心地挨了幾招,倒讓各位笑話了!”
頂着一張被揍的臉龐,曹操無奈地攤了攤手。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衆人想笑,又不敢笑,隻略表一絲同情和憤慨。
劉辯聽罷,歎道:“關于購糧一事……”
劉備适時地越衆而出,平靜道:“殿下,備攢有糧草……千斛之多,願意捐給諸位,以解當前缺糧之急。”
兩眼一亮,劉辯道:“多謝王叔!此糧可謂及時雨啊!”
劉備微微一笑,又道:“備已命人取糧,運入糧倉了!”
撫了撫掌,他亦道:“王叔大義!諸位,王叔今日去林中狩獵,收獲亦不菲,相信這幾日大家的夥食也會所有改善!待到日後财才周轉了,我定要大大地賞賜王叔,諸位沒意見罷?”
此是當衆地誇獎劉備辦事亮眼了。
衆人哪敢有意見?
倒是張飛,高興地補充道:“殿下!俺和二哥也陪大哥獵了不少,俺和二哥有沒有賞賜?”
“有!都有!”他毫不吝啬地許諾,“呆會兒就賞,小賞,你們莫急。”
聽罷,衆人的反應各不相同:劉、關、張這結義三兄弟自是喜出望外,略有期待;曹操則沉默不語;而袁紹和袁術的臉色略有難堪;至于何苗,竟是一臉漠不關心。
清了清喉嚨,他把目光對準袁術,問道:“袁先生,白天忘記問你了,幾百個登記了的流民們,可有甚麽安排?”
“啊?——安排?甚麽安排?”袁術擡頭,再次地露出一副茫然,“安排流民們做甚?這些流民們多爲中老之齡,做不了多重粗活?”
聞言,他扶了扶額,無語道:“如此說來,袁先生你讓流民們白白閑置一天麽?”
袁術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嘴,一副知錯的丢臉模樣。
這時,劉備拱手道:“殿下,有關流民們的安排……也并不是甚麽都沒做。至少白天,有二十名青壯之士,陪同我等闖進森林!”
言下之意:流民們也有幹活。
奈何人數不多。
用手托着下巴,他作沉思狀,建議道:“從明天起,所有流民們也得工作,至于工作的内容……稍晚我另有安排!袁先生,但凡你多請幾個識字的儒生也好,也不至于進度如此之慢。”
袁術苦臉道:“殿下,真不是術嫌棄,不想找人,實是……就沒人識字!”
“這……怎麽說?”他愣了一下。
袁術連忙地抱怨道:“殿下,這小小的南皮城隻剩下目不識丁的鄉野村夫,哪有甚麽識字的吏員們?——全都跑個幹淨!再别說甚麽賬本、文冊,也沒剩下一本!就連咱們府邸倉庫,若不是有殿下你時刻命人添充,隻怕空曠得連隻耗子都能充當備用食材!”
由此可觀,南皮乃至整個渤海郡,是真無主狀态啊?!
仿佛聽出袁術的弦外之音,劉辯滿頭黑線,一時不知該責備袁術政務處理的水平太爛,還是郁悶當前的渤海郡真真缺少人才——
我都把曹袁劉關張全挖來了!
還不夠嘛?!
沉吟地,他說:“袁先生,這幾日就辛苦你了……回頭我若得閑了,定來幫你。”
嗫嚅了嘴唇,袁術道:“殿下千金之軀,術可不敢勞煩,還是讓術自己來罷!”
聳了聳肩,他再望向袁紹。
袁紹頭皮一麻,急聲道:“殿下,想要召見那些世家子弟,倒也不難,隻需殿下你親筆拜帖——”
“明白!”他心累:說來說去,他仍沒給衆人安排具體的官職,以緻衆人的身份和立場都有一些尴尬,頗爲一點「名不正,言不順」以及「沽名釣譽」……
擡起手來,他示意衆人安靜。
爾後,他拍了拍手,喊道:“何先——”
立即地,護衛何先把門給打開,手捧七份任命書,大步流星地走來。
像是提前練習好了一般,護衛何先将七份任命書,分别遞給袁紹、曹操、袁術、劉備、關羽和張飛,外加一個何苗。朗聲地,劉辯說:
“此是諸位的任命書!從此,你們将正式地成爲渤海郡吏員!”
袁紹打開任命書一看,驚道:“我、我是「别駕從事」?!”
曹操奇道:“我怎麽是「主簿功曹」?”
袁術道:“爲甚麽我是「郡掾祭酒」?!”
劉備和關羽、張飛相互地看着彼此的任命書,稀奇極了。
卻聽張飛道:“大哥,你是「舍人」?二哥是「賊曹掾」?俺是「賊捕掾」?字都認得,俺卻不清楚這是啥官兒——大哥,這官職大不?”
劉備想了一想,回道:“官職不論大小,皆爲朝廷效力爾。三弟,你負責緝拿追捕犯人的官署;而你二哥,則是主刑罰……”
“那麽,大哥你呢?”張飛追問。
劉備瞅了一瞅劉辯,低聲道:“我算是殿下的直系屬官。”
張飛:???
劉備笑道:“倒也合适。”
張飛:???
張飛雖不懂啥是舍人,但觀大哥頗爲滿意的樣子,隐約地明白「舍人」一職相當有用,亦替大哥高興不已。
何苗的存在感太低,沒人詢問何苗是何官職。
但見何苗看都不看,默默地收好這份任命書。
“諸位——”眼見衆人看任命書,看入了迷,劉辯不得不提高嗓音,将衆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現今你們都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吏員了……相信明天你們再去執行任務,應該事半功倍罷?!”
衆人趕緊地收好任命書,收斂玩笑之意,目不斜視地拱手,齊聲地響應道:
“喏!”
“那好。”他再次地重複衆人各自的任務,“明天,袁别駕你下拜帖,再去請世家子弟過來,來我這渤海郡王府!曹主簿,你再帶人去購糧,賒糧,這次我倒要聽一聽對方還有甚麽理由拒絕!袁祭酒,你繼續登記流民們,明晚再把登記的賬冊送到書房去!劉舍人……王叔,你和關曹掾、張捕掾再去一趟森林,隻獵大型猛獸,保證森林沒有危險!适當情況下,也可活捉豬羊!何下掾,南皮的治安仍由你維護!”
——盡管何苗不曾說出半點官職的信息,但是衆人卻從劉辯的口中,聽出何苗擔任的是「門下掾」,掌太守儀衛……
衆人皆都拱手領命。
見狀,他擺了擺手,宣布道:“該交待的,都交待了,諸位還有别的事要談嗎?”
衆人默不作聲。
劉辯隻當沒有。
于是乎,劉辯揮了揮手,示意衆人退下。
衆人行了行禮,有條不紊地退場。
少時,待會議事安靜下來,他才起身,前往書房。
坐在書案前,他認真地查看流民們的登記信息,一口氣地翻看完了六百五十一名流民們的具體情報,并分門别類,得出以下結論:
六百五十一名流民們當中,有四百二十二個人是青壯男子,二百二十九個人則是老人、婦女和孩子——青壯男子當中,又有三百九十個人具有特長,原是木工、瓦工、匠工或是農夫等等……當然,農夫占比人數最多,共有二百九十五個人!
那麽……
歪了歪頭,他執起筆來,開始在另一張布帛上寫寫畫畫:明天,就安排這六百多名流民們幹活罷?……勞動力可不能再浪費了。
筆劃一番,他終于列好規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