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公館正全力抓捕卧底,此圖三分真,七分假,望先生明辨因果,另作安排】
将紙條交到男主手中,沈沾衣就明白就自己的結局。
不管城防圖是真是假,她洩露城防圖是真,這一次,她卧底的身份藏不住了。
到了偷襲當天,沈沾衣換上一身旗袍,給自己化了一個精緻豔麗的妝,坦蕩赴死。
可就在她要登台獻奏之前,跟了她很久的護衛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腕。
“今晚過後,兩軍必有勝負,你的使命已經完成,普天之下,無人再限制你的行蹤,沾衣,你不如跟我走。”
沈沾衣心頭大驚,心跳瘋狂加速,面上卻裝作聽不懂,低頭掰開他的手指,卻掰不動。
她故作驚訝道。
“你在胡言亂語什麽?什麽兩軍,什麽勝負,我完全聽不懂,楊公賞識我,在亂世之中,許我一方安穩天地,我感恩還來不及,又怎麽離開他?”
這位護衛是楊公派來的人,名爲保護,實則是爲了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沈沾衣不放心她,自然不可能說真話。
護衛抓着她沒有松手,凝視女人狹長的鳳眸,在風聲鶴唳的夜晚,沉默寡言的男人第一次說了這麽多話。
“我沒什麽本事,沒有聶臻元帥滔天的權勢,也沒楊公這般潑天的财富,買不起上好的胭脂水粉和江南錦緞,給不了你優越的富太太生活,跟着我可能會很辛苦。
”可我唯一能保證的,是我會竭盡所有,甚至豁出我的生命保護你,隻要我還剩一口氣,無論什麽人,都無法越過我,傷害你。”
沈沾衣眼底的虛情假意逐漸弱化,頭一次認真打量起自己這位護衛。
她對他了解不多,隻知道他叫阿淩,從小被父母賣給大戶人家當護衛。
這樣的護衛身低賤,甚至沒有正兒八經的姓氏。
阿淩将近一米九的個頭,胸膛厚實,寸頭,身上都是肌腱子肉,平日裏總是沉默寡言,好幾天憋不出一個字,存在感極弱。
沈沾衣每次出行,他都會跟在身後,替她拎包抱琵琶。
沈沾衣狐媚的眼睛彎了彎,紅唇勾起:
“阿淩,想女人啦?”
她嗓音上揚,帶着誘人的鈎子。
憑她直覺,阿淩并未有過女人。
男人面對她的挑逗,神色不變,黑眸深邃沉穩。
“既然不喜歡笑着讨好客人,就别笑了。”
沈沾衣塗着紅色寇丹的五指,在即将觸碰到他臉頰時,微微頓住。
阿淩同她對視:
“我不管其他男人怎麽看你,你在我心裏幹幹淨淨,僅僅是沈沾衣,一個看似柔弱,骨子卻比男兒還要硬幾分的尋常女子。”
在他心中,她不是第一琵琶手,也不是江南名妓,更不是風頭正盛的楊公館頭牌,僅僅是沈沾衣。
“沾衣,你跟我走,我有一身蠻力,能種地,能擔貨,能當打手,在這亂世中即便不能富貴,可養活你我二人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