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們可别亂來啊……”
“嗤。”
他瑟縮的模樣,似乎把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逗笑了。
一身黑色風衣的男人緩緩站起身,踩着黑色皮鞋,一步步從暗色中走出來,深邃優越的眉骨,高挺的鼻梁,逐漸暴露在燈光下。
楊韬看清他的臉,整個人愣住,似乎沒想到這綁匪一身貴氣,長得還挺好看。
“你是誰?抓我是什麽目的?要錢嗎?隻要你不傷害我,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取……”
楊韬一直碎碎念,淡漠矜貴的男人卻不爲所動。
黑色皮鞋在他身前停下。
男人伸出腳,鞋尖在他裹緊繃帶的手上踢了踢,仿佛在逗弄一條流浪小狗。
“這手,長的倒是挺别緻。”
他嗓子低沉沙啞,如紅酒般醇厚。
楊韬後背冷汗淋淋,他不敢動彈:“……你,你到底想幹什麽?”
“就這點膽子,也敢綁我的人?”
男人彎腰,同他對視,眼底殺意凜冽。
“你,你的人?”
千鈞一發之際,楊韬腦子轉的飛快,他立馬想到今晚和助理的對話。
“你是說沈涼枝?!!”
韓京薄涼的目光從他臉上劃過,靜默不語。
楊韬瘋狂求饒:
“哥,我就是口嗨,我要是知道她是您的人,借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對她動手啊!”
韓京冷冷看着他演戲,擡起腳,緩緩碾上楊韬剛包紮好的手背,一字一句緩緩道。
“她的手,矜貴,幹淨,隻适合嬌養在實驗裏,做造福人類的實驗,而不是出現在酒局上,給你們這樣一群龌龊人渣,喝茶敬酒。”
楊韬痛的滿頭大汗,魂魄都快離體,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根本聽不懂他說的什麽實驗。
“疼疼疼疼疼………”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惹到硬茬了。
小九就是在這個時候過來:
“韓總,包廂和路邊的監控都清空了。”
韓京平靜點頭,語氣淡漠:
“敢生出綁人的心思,看來這手還不夠痛,你幫他一把。”
小九熟練把一旁燒開的水壺拿起來,往楊韬包紮好的手上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絡繹不絕的慘叫聲響徹在地下停車場。
等他終于安靜下來,意識迷糊躺在地上,韓京平靜從懷裏掏出一疊資料,扔在他的手邊。
楊韬眼底恨意滔天,他目光看向韓京給出的資料,隻是一眼,他猙獰的面容就頓住。
資料上,白紙黑字寫着他偷稅漏稅,非法拘禁,吸.毒.piao.娼.,等二十幾項罪名。
輕則無期,重則死刑。
韓京并不理會像條死狗的男人,緩緩站直身子。
“楊總今晚喝醉了酒,回家燒水時,不小心把自己燙傷,來人,送楊總回家。”
楊韬嘴唇動了動,還想争論,可動了半天,依舊一句話也說不出,面如死灰接受韓京給他安排的“結局”。
………
沈涼枝是在第二天聽說楊韬又進了醫院。
“果然人在做,天在看,惡人自有天收。”葉萬衫滿臉喜色。
據說,楊韬先去醫院包紮了手,回了家,又被燙了一次。
第二次可不是沈涼枝這樣的小打小鬧,聽說半條手臂都廢了,植皮都得植好幾年。
沈涼枝隐約覺得這件事太巧合,但楊韬這張惹禍的嘴,多招惹幾個仇家也并非奇怪的事。
“他罪惡不少,今天這事,也算報應。”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沈涼枝将工作都推給葉萬衫,準備接下來的大事——
沒錯。
她要高考了。
作爲一個大一辍學的孩子,她現在隻是高中畢業的學曆。
将櫃子裏落灰的輔導書搬出來,沈涼枝認認真真開始看網課刷題。
葉萬衫經常帶着好幾千萬的合同走進辦公室,看見自家董事長坐在京市最昂貴,無數人夢寐以求的CBD大樓最頂層………
老老實實的寫數學題。
這種感覺非常玄幻。
你以爲無所不能的偶像,結果是個高中生。
有一種把叱咤風雲的鋼鐵俠,奧特曼抓回來參加高考的沖突感。
某天。
沈涼枝因爲太過專注一道題的解法,在葉萬衫進屋的時候,就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噓聲。
葉萬衫乖巧站在原地,距離參加高考已經過去三十多年的男人,被迫聽完一道數學壓軸大題的解析全過程。
“把合同拿過來。”
聽完課的沈涼枝默默擡頭。
出了辦公司,葉萬衫立馬全公司通報下發了一條新規。
——
【公司内禁止喧嘩】
當合作方的老總進入繁枝時,就出人意料的發現,整個繁枝異常的安靜。
“老葉,這可不行啊,員工生活太壓抑,不利于公司團結。”
他以爲繁枝的員工被壓榨到不想開口說話。
葉萬衫皮笑肉不笑,指了指大廳挂着的禁止喧嘩的标語:
“沒辦法,沈董在潛心準備高考,我們作爲下屬,有義務爲她打造一個安靜舒适的備考環境。”
地中海,啤酒肚的合作方老總整個人傻愣住,提高音量:
“高考???”
葉萬衫滿意盯着他的失态,紳士神秘一笑。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不能他一個人震驚。
………
小九發現自家上司最近經常神神秘秘的偷看小視頻。
都是男人嘛。
他能理解。
因此每次送資料的時候,他都會先敲門,等個十秒鍾,他再慢騰騰進去,給韓京充足的反應時間。
今天也不例外。
韓京關掉視頻,接過他遞過來的文件,瞅向他的目光,有些怪異。
“你是想離職?”
小九:“????”
這是從哪聽來的謠言?
“沒有!我不想!”他回答的铿锵有力。
韓京指尖敲擊桌面:
“那你解釋一下你最近的工作效率,從敲門到遞上文件,你用了整整兩分鍾,腿瘸了?”
小九心裏苦啊。
他這麽“通情達理”,“苦心孤詣”,究竟是爲!了!誰!
偏偏韓京還不領情!!
他一肚子委屈:“少爺,我這不是爲了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