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涼枝腦海裏閃過韓京那張妖孽的臉，頓了頓，語氣堅定道：
“他不是這種人。”
安在在一雙杏眼露出詫異之色，若有所思。
“你這麽肯定？”
她覺得可能沈涼枝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對韓京有多信任。
沈涼枝一瞬間想了很多。
韓京雖然總是見縫插針的出現，可每一次，都沒有幹預她的工作和決定，刷足了存在感，卻沒有過界，分寸感十足。
“嗯，他不會。”
沈涼枝又補充道。
安在在一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
第二天。
沈涼枝剛來到劇組，就撞見一臉眉開眼笑的杜老爺子。
“枝枝來了啊？剛好，我和你說件事。”
他把沈涼枝拉到邊上的走廊，觀察四周，小聲道。
“陸枭啊，這幾天臨時有點事，暫時回不來……”
沈涼枝剛想和他說加戲的事兒，沒想到陸枭居然先掉鏈子了：
“那加戲的事兒……？”
杜老爺子說出自己的目的：
“是這樣的，我給陸枭找了一個替身，你也認識。”
沈涼枝皺眉：“嗯？”
“韓總啊。”
沈涼枝：“？？？”
杜老爺子昨晚連夜琢磨了一下。
韓京的身高和陸枭差不多，背影也相似，拍一些不露臉的戲份，完全沒問題。
更重要的是，如果是真情侶，那很多鏡頭就不用借位了……
他故作爲難：“你也知道，陸枭這種身材的男演員不好找，整個劇組裏，就隻有韓總合适。”
沈涼枝遲疑：“他同意了嗎？”
讓身價萬億的繼承人來拍戲，還是演一個沒有正臉的床戲替身，說真的，她都替韓京覺得委屈。
杜老爺子信心十足：
“韓總這麽深明大義的一個人，自然會同意，放心，我這就去改劇本，明天就能拍。”
………
拍攝當天，沈沾衣的服裝是一件民國風的暗紅色旗袍，上面繡着大朵大朵的煙棕色燙金玫瑰。
化妝師還在替沈涼枝绾發：
“聽說這件戲服，是全劇組最貴的，真絲綢面料縫制，上面的刺繡，也是導演特地找蘇繡傳承人一針一線繡上去的，說是一件藝術品也不爲過。”
她替沈涼枝弄了一個半盤發，又在她耳邊夾了一個紅玫瑰發夾。
“這種原始民國風的旗袍，最考驗演員的身段，穿的人必須四肢修長纖瘦，不然上鏡會胖好幾倍，但該有肉的地方，又得有肉，才能穿出古法旗袍的韻味兒……”
她弄好妝造，看着鏡子裏沈涼枝，眼底閃過一抹濃重的驚豔。
旗袍雖然名貴，卻不會喧賓奪主，沈涼枝完全壓得住。
沈涼枝站起身，拿起劇本就去了拍攝場地。
拍攝地點是在夜.總.會。
她一進門，就看見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熟悉是因爲，這一套戲份，她見陸枭穿過好幾次，陌生是因爲韓京和陸枭的背影略所有不同。
聽見腳步聲，男人緩緩回頭。
四目相對，兩人皆是一愣。
她見過韓京穿西裝的模樣，本以爲這就是最适合他的衣服，可此刻，這個問題又有了更好的答案。
男人穿着暗綠色的軍閥裝，肩頸和袖口位置繡着幾條金黃色的杠，與帽子上的金黃色獵鷹圖騰相輝映。
腰和斜肩上的皮帶恰到好處勾勒出他優越的身形，再往下，一雙腳踩黑色長靴的大長腿比例逆天。
鋒利的帽沿下，男人面孔冷峻，身姿筆挺，兩道劍眉鋒利如刀，一雙桃花眼裏閃爍着幽光，壓迫的人喘不過氣。
他目光冰冷看着她，有一瞬間，沈涼枝真覺得聶臻穿過時間縫隙，從民國長河中走了出來。
韓京也在打量着她。
烏發紅唇，明眸皓齒，貼身的暗紅色旗袍勾勒出她婀娜的身段，她耳邊碩大一朵玫瑰，襯得她人比花嬌，風情萬種。
兩人安靜站在熱鬧嘈雜的十裏洋場中，隔空對視，美如一幅古老的曆史畫卷。
燈光師看着一身氣派的韓京，忍不住同身旁的人議論。
“你說小韓這人，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放在娛樂圈裏，早就一堆小迷妹，他怎麽耐得住寂寞和誘惑，甘心做一個小助理啊……”
助理每個月也隻有幾千塊工資，而大明星，一分鍾就是好幾千。
“誰知道的他怎麽想的，我要是有他的顔值，早就簽公司出道了……”
燈光師惋惜搖頭，他實在見不得人才被埋沒：
“我剛好認識一個導演，回頭把聯系方式給小韓，要是小韓能火，我也算他的伯樂了。”
在他心裏，其實覺得韓京比陸枭更适合聶臻這個角色，隻是這話太過大膽，他不敢說。
别看在劇組裏大家都是朋友，他真要說了，這話第二天就能傳到陸枭耳朵裏。
………
聶臻尚未娶妻納妾，沈沾衣進入聶府後，反而成了後院裏唯一的女人。
府上的下人雖然瞧不起她青樓女子的身份，可也不敢明面上給她難堪。
沈沾衣吃的飽，穿的暖，每天又有下人照顧，有時候早晨剛睜眼，恍惚之間，她又仿佛回到了自己還是沈府大小姐的時候。
聶臻将她扔進府裏，似乎就徹底忘記了她的存在，沈沾衣再也沒有見過他。
可實際上，沈沾衣的一舉一動，每天都會有人向聶臻彙報。
“聶首領，沈小姐今天還是沒出院子。”
聶臻一身筆挺戎裝，眉宇冷峻：
“冷沅費盡心思往我這兒塞人，不可能隻是讓她來打打瞌睡，散散步，她既然沒有異樣，那就找個機會讓她露出馬腳。”
………
三日後。
沈沾衣終于見到了遠征歸來的聶臻。
男人說今晚有一場酒局宴會，他恰好還缺一位女伴。
沈沾衣換上一身旗袍，陪他赴了約。
大廳一樓，男男女女打扮精緻，臉上帶笑，心裏卻都揣着八百個心眼子。
聶臻故意洩露了一份假情報給沈沾衣，想借她之手，将情報傳遞給她背後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