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京看着這個名字,腦袋裏卻沒對應上的臉。
小九出聲提醒:“杜家三公子。”
韓京對杜家并不陌生。
杜家一連出了兩個多次斬獲國際大獎的名導和一個金牌編劇,在華國影視圈裏影響力非常高。
他之前和杜哲禮的爺爺,有過幾面之緣。
小九:“這個杜哲禮,骨子裏也流淌遺傳了杜家的文藝血脈,隻是都沒用在正道上,從國外留學回來以後,學會了西方那一套,私生活不算幹淨……”
韓京揮了揮手,讓他出去。
等辦公室裏隻剩他一個人,他掏出手機,給沈涼枝發去一條信息。
………
沈涼枝收到信息的時候,人已經到了杜家。
她看着屏幕上“杜哲禮”三個字,挑了挑眉。
“沈小姐,這邊請。”
傭人帶着她來到會客廳,給她倒了一杯茶。
沈涼枝坐在沙發上,神色淡然,并不着急。
她今天來,就是爲了杜家老爺子手上的一個劇本。
她坐了約莫兩分鍾,旋轉樓梯處,就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
她擡眸,看見一個穿着銀色西裝的男人緩步而來。
“沈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杜哲禮主動同她打招呼。
沈涼枝淡淡點頭示意。
都是混一個圈的,在之前的飯局上,她同他見過一次。
“我送的花,沈小姐喜歡嗎?”杜哲禮在沈涼枝對面的沙發落座。
沈涼枝端坐在沙發上,神色淡然:
“讓杜少破費了,可惜我辦公室太小,放不下這麽多花,杜少以後還是别送了。”
杜哲禮心裏暗歎,果然是塊硬骨頭,面上卻紳士有禮。
“聽說你想買《懸旗》?”
沈涼枝擡眸看他。
杜哲禮笑得玩味兒:
“不瞞你說,我爺爺當了一輩子的編劇,《懸旗》是他寫過最滿意的故事,也是他給自己安排的收官之作。”
沈涼枝安靜聽着,眸色平靜。
她自然知道《懸旗》的價值。
在上一世,《懸旗》翻拍成的電影,連續斬獲了大大小小三十多個國際獎項,打破了華國影壇的曆史記錄,而杜老爺子,也在巅峰時期功成身退,再也沒有提過筆。
繁枝還是新公司,雖然看似成績不錯,可目前爲止,還沒有一個能真正拿出手的作品。
沈涼枝就是想用《懸旗》這部封神之作,替繁枝開道。
杜哲禮還在繼續說道:
“知道這個本子的人不少,據我所知,就已經不下四十家娛樂公司來找過我爺爺,繁枝雖然發展的不錯,可畢竟是新公司,班底不夠硬,我爺爺不可能把自己嘔心瀝血的收官作品,交給這樣一個新公司。”
沈涼枝知道,他說的非常在理。
她之前兩次想要見杜老爺子,都被直接拒絕,直到第三次,或許是因爲她的執着,杜老爺子終于松了口。
沈涼枝不疾不徐開口:
“我這個人,一向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既然來了,總得試試。”
杜哲禮就喜歡她身上這股淡淡的倔勁兒,明明冷着一張臉,可就是勾人的緊,讓他一眼就在酒桌上被吸引。
“行,那我祝你成功,我爺爺剛才還在接見貴客,算算時間,也快來了。”
他說完這話,約莫過了五分鍾,樓上書房傳來腳步聲。
不一會兒,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出現。
“就送到這吧。”
走在前方的女人,妝容精緻,氣質冷淡優雅,她一出場,周圍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
“砰——”
“诶,你這是幹什麽?”
杜哲禮眼睜睜看着沈涼枝突然失神,手中的茶杯蓋從手中滑落,掉進白玉瓷杯裏,茶水四濺。
他抽了幾張紙巾,擦拭桌椅:“看見我爺爺來了,也不至于這麽興奮吧……”
沈涼枝已經回過神,将茶杯蓋從杯子裏撈起來。
兩人的動靜不小,吸引了樓梯處兩人的注意。
白女士放眼望過去,隻能看見一道穿着天青色旗袍的背影安靜坐在沙發上,身材婀娜,背部挺得筆直。
杜老爺子拄着拐杖,态度隐隐恭敬:
“我這孫子年紀不小了,還是愛鬧騰,讓您看笑話了。”
白女士搖搖頭:“事情就先這麽定下,改天我讓人來送合同。”
“好好好!”
杜老爺子一連說了三聲好,面露喜色。
“進門這段路有點繞,我送您。”
沙發的位置在正中間,想要出門,必須經過沙發。
聽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沈涼枝背部越發僵硬,握着茶杯的手,越收越緊。
她聽見有腳步聲,從她的身後走過……
然後。
突然頓住。
白女士突然停下,讓杜老爺子一頭霧水,他疑惑道。
“怎麽了,落東西了?”
白女士沒有說話,目光落在穿着旗袍的身影上。
沈涼枝感受到背部傳來的灼熱視線,黑眸微深。
終于,白女士先開了口。
“打擾一下,我想問問,你噴的什麽香水?”
沈涼枝垂眸,睫毛顫了顫。
杜哲禮見她沒有反應,以爲她不知道對方是在叫她,揚了揚下巴。
“叫你呢。”
沈涼枝長籲一口氣,緩緩轉身。
當她擡眸,近距離看清這張熟悉的臉時,她黑眸深處,波光湧動。
白女士對上沈涼枝那一雙清冷孤傲的眼睛,整個人猛地一顫,神情有些恍惚。
杜老爺子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她的反常:“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白女士沒有說話,緊盯着沈涼枝那張臉。
明明是陌生的五官,可那雙清冷的眼睛,當真像極了她。
白女士淡淡搖頭:
“沒事,隻是這位小姐,長得像我一位故人。”
畢竟是一家之主,就算失态,她也飛快調整好了狀态。
杜老爺子:“那可真是巧了……”
他目光看向沈涼枝,看清她的那張臉時,眼睛猛地一亮。
像!
太像了!
“你就是繁枝的負責人?”
他突然出聲詢問。
沈涼枝點頭:“我是繁枝的董事長。”
杜老爺子詫異了一瞬,似乎沒想到,她這麽年輕。
沈涼枝看向白女士,面上已經看不出異樣兒。
“我沒噴香水,這是白茶提取出的精油。”
她前世的時候,就喜歡用白茶精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