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真帶女人騎車了?”
不等他開口,他托腮摩挲下巴,福爾摩斯化身。
“至于這個女人,是枝枝妹妹吧?”
韓京懶懶道:“嗯。”
駱奕川幸災樂禍,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
“不是,是誰一開始信誓旦旦說,年紀太小,下不去手,這才過了兩個月,怎麽,枝枝妹妹突然就長大了?”
韓京大大方方接受制裁:
“她沒長大,是我突然想開了。”
駱奕川笑得浪蕩:“想開不做人了?你這個老禽獸,以前還給我裝正人君子!”
韓京掀起眼皮子,淡淡掃了他一眼:
“你這種沒人可以喜歡的單身狗,是不會懂得。”
駱奕川嗤笑搖頭:“啧,小爺我才不稀罕嘗愛情的苦。”
他的信條——
長期交女朋友,不交長期女朋友。
天下樹木千千萬,他才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駱奕川吐槽完,又有點好奇。
“你和枝枝妹妹到哪一步了?牽手?親嘴,還是……全壘?”
韓京沉默片刻:“……還在追。”
“噗。”
駱奕川剛喝進嘴裏的威士忌直接噴了出來,他拿紙巾擦了擦嘴。
“不是吧,老韓,這麽沒出息,你對得起你這張勾人狐狸精的臉?”
韓京想到沈涼枝那一身白的發光的奶油膚,莫名有些煩躁,點燃一根煙,斜叼在嘴裏。
“她情況有點特殊。”
駱奕川:“嗯?”
韓京盯着桌子上的酒瓶:
“如果是你,從小沒了母親,親生父親出軌多次,下藥把你送到合作商的床上,兄弟姐妹都想要趕你出家門,曾經……喜歡過的白月光三番兩次背叛你,你孤立無援,隻能靠自己,這種情況下,你還敢輕易相信其他人嗎?”
“艹,枝妹妹在沈家過的這麽慘?”
駱奕川眉頭擰成川字。
“自然不會。”
他同情看了一眼韓京。
好不容易遇到個喜歡的人,結果還是個“封心鎖愛”的狠角色。
韓京一直不敢下猛藥追人,就是隐約感覺到沈涼枝的抗拒。
她就像隻守在洞穴門口的小兔子,隻要有人靠近,她就會猛地鑽回洞穴裏,因爲洞穴讓她有安全感。
不動心,就不會傷心。
駱奕川觀摩韓京的表情,語氣得瑟:
“你V我50000,兄弟我給你出主意追人。”
韓京鳳眸微眯,質疑:“你這花花腦子,能有什麽好主意?”
駱奕川感覺自己京城交際花的名号受到了侮辱:
“小爺我追女人,從來沒失過手。”
“枝妹妹的問題很簡單,說白了,她一直都遭受至親至愛的背叛,對親密關系本能的排斥,你想靠近她,得給她千倍萬倍的安全感。”
“你得讓她相信,你永遠不會背叛她,這樣她才會把自己的心交給你。”
“這一點說來容易,可實際很難,畢竟人心難測,總能生出猜忌。”
就連很多結婚多年的夫妻,都互相提防,互相猜疑。
駱奕川說着,臉上吊兒郎當的笑意也不見了,他默默盯着韓京。
“真心換真心的遊戲,你敢玩嗎?”
能讓沈涼枝這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感到安全感,那必然,不可能是虛情假意的關懷。
是真得掏心掏肺。
駱奕川抽了一口煙,吐出煙圈,難得好言相勸:
“老韓,兄弟一場,如果你對這段感情,隻是一時玩玩,那我勸你早點收手,把自己搭進去,不值當。”
韓京妖孽的眉眼在燈光下昏暗深邃,他嘴角勾起,嗓音低沉暗啞。
“晚了,已經搭進去了。”
從他決定要招惹她的那天開始,他就沒打算收手。
愛是自由意志的沉淪,他早就放任自己沉入泥潭。
駱奕川端起酒杯,同他碰了碰:
“行,那我就祝你早日旗開得勝。”
………
“在在,你怎麽在這兒?”
沈涼枝剛走出電梯,就看見蹲在她門口的安在在。
安在在看見她,像看見了親人,揉了揉蹲酸的腿。
“嘶,你可算回來了,再蹲下去,我都要截肢了……”
她跟着沈涼枝一起進屋,嘴邊碎碎念。
“你都不知道,你走了以後,我有多無聊,整座柳城都空了,每天總感覺缺點啥。”
沈涼枝打開雙開門冰箱:“吃飯了嗎?”
安在在捧着肚子,搖頭:“沒。”
沈涼枝找出一袋方便面:“家裏隻有面了。”
安在在直接給了她一個熊抱:“領導,我能申請加一個煎蛋嗎?”
沈涼枝:“我盡力。”
三分鍾後,安在在把人趕出廚房。
她盯着鍋裏漆黑的煎蛋。
“枝兒,咱就是說,殺人不過頭點地,沒必要慢性折磨我的胃。”
沈涼枝:“……”
她确實已經盡力了。
安在在将泡面端上桌:“你今晚去哪兒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我差點以爲你不回來了。”
沈涼枝眸光微閃。
安在在敏銳捕捉到她的不對勁,兩根食指碰了碰:
“有情況?”
沈涼枝:“………”
安在在一如既往的彪悍:
“今晚和韓京在一起?牽手,親嘴,還是上床了?”
沈涼枝:“……隻是一起散了個步。”
安在在抛媚眼:
“月黑風高,孤男寡女,深夜散步,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們隻是單純散了個步?”
沈涼枝沉吟片刻,還是将韓京的不對勁說了,她要是不說,憑借安在在狗仔八卦的能力,還得追問好幾個星期。
“艹!一百萬的手表?他就換了四根煙花棒,枝兒,她要是不喜歡你,老娘把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安在在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沈涼枝:“一百萬對他來說,可能就像我們的一百塊。”
用金錢來衡量一個早就無法被金錢衡量的人,并不一定準确,也許對方隻是一時興起。
安在在點頭:“話雖然這麽說,可男人不給你花錢,是一定不愛你,願意爲你花錢,還能有一半的機率愛你……”
沈涼枝沉默沒有說話。
安在在側過頭,盯着她:
“所以你是怎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