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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
明妍慢條斯理的喝着茶,淡淡的瞥了身前跪在地上的管事一眼:“你們的縣令大人,來的有些晚啊。”
“公主恕罪!大人他定然是因爲見公主前來,要好好準備一番,公主公主您再等等!”
那管事早已被明妍吓得抖如糠篩,結結巴巴道。
今兒個是什麽日子!竟然能讓遠在京城的公主大駕光臨金陵城!
明妍并未言語,頗爲不耐的敲了敲桌面,吓得那管事又是一激靈。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大駕光臨金陵城,讓下官簡直受寵若驚啊!您瞧瞧,這寒舍都蓬荜生輝了!”
一陣浮誇的聲音響起,那管事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忙道:“老爺,您可算來了!公主殿下方才便要來見您了!”
錢雍沒理會管事,隻是以一種極其谄媚的姿态看向了明妍。
明妍冷哼一聲:“怎麽?縣令在金陵城待久了,都忘了規矩了嗎?”
“不敢忘,不敢忘。”錢雍連忙賠笑一聲道,“是臣疏忽了,臣參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萬福金安。”
錢夫人也忙道:“臣婦參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萬福金安。”
明妍依舊一言不發,就這般讓錢雍和錢夫人以一種難堪的姿态擺在明妍面前。
過了許久,還是琳琅輕咳一聲。
“罷了,起來吧。”
二人聽到了明妍恍若聖旨一般的話,連忙直起身子。
“坐吧。本宮此番前來,乃帶着父皇的旨意前來。”
明妍冷冷的盯着二人。
錢雍内心一涼,暗自腹诽:該不會是聖上瞧出了些什麽吧。
他正戰戰兢兢地猜測時,卻見明妍突然站起身來,從懷裏掏出了一份明黃色的聖旨。
“聖旨到!!!”
錢雍吓得“撲通”一聲跪下了,匍匐在地。
“奉天承運,皇帝诏約:因金陵城突發暴雨,淹沒農田,特派公主來此暫時治理,欽此!”
明妍冷冰冰的聲音此刻在錢雍耳中聽來便像是下了死刑。
錢雍張大了嘴,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就這麽木楞楞地呆立在了原地。
琳珑當即便上前一步,怒喝一聲道:“放肆!皇恩在上,還不謝恩!!!”
錢雍這才仿佛如夢初醒一般磕了頭,道:“臣臣接旨。”
“好了。”明妍又将聖旨合上,眼眸淩厲的看向了錢雍,“方才錢大人和錢大人的管事多次詢問本宮本宮來此的深意,到了現在,二位可是明白了?”
“明白.明白”
錢雍一臉土色,險些直接癱軟在地。
“既然錢大人您知曉了,那本宮便先離開了。”明妍站起身來,朝着門外走去,突然又腳步一頓,頓了頓,冷聲道,“想必錢大人在金陵城任縣令已經有一些時間了,想必也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違抗旨意的後果,本公主便不再強調了。”
明妍微微一笑,離開了。
錢雍看着明妍離去的背影,臉色灰白,癱軟在地,嘴中還不斷念叨着“完了”“完了”“這下聖上又要追究我的責任了”。
最後還是錢夫人臉色慘白的将錢雍扶起,慢慢攙着他到裏面去。
稍稍過了些功夫,明妍也走出了縣令府,她笑着朝着身邊的琳琅和琳珑點點頭,誇贊道:“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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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明妍一走,被錢夫人攙扶着回到了房間之中的錢雍原本慘白的臉上才恢複了幾分血色,他顫着發紫的嘴唇,顫顫巍巍道:
“皇上此舉.究竟是爲何啊!”
錢雍看着空空蕩蕩的門口,長歎一聲。
“老爺何出此言?”
錢夫人一臉不解,滿是困惑。
錢雍搖搖頭,突然怒道:“你這婦人家就是不懂這之中的緣故!若是皇上派大皇子二皇子他們來也就罷了!可皇上偏偏派出了他視若珍寶的掌上明珠,小公主,說皇上知曉了什麽要嚴查也有道理,說皇上要給我一個機會好好改過自新、從輕處置也有道理。
我身爲下官,真是越來越摸不透皇上的心思了!”
錢夫人也不惱,隻是問道:“老爺,那現下小公主已然來了,我們該如何是好啊!”
聽到這裏,錢雍的臉色愈加灰敗了,他撐起身子坐起來,朝着錢夫人擺擺手,道:“無用的,無用的!現下小公主代表的便是天家的顔面!我們此刻若是再做些什麽便是欲蓋彌彰,非但洗不白,還愈加坐實了我們治理無方的罪名!”
錢夫人聽聞也是和錢雍一般一臉灰敗的神色:“這般說,我們隻能坐以待斃了”
“話雖如此.但若是小公主毫無真才實學,隻是來巡查一圈便也回去禀告皇上了,那我們便也算得上命大,足以逃過一劫!”想到這裏,錢雍的臉上當即浮現出了一股輕蔑的神色,他冷哼一聲道,“小公主就算尊貴,也是個女子,又怎能比得上男子的頭腦,夫人,你便瞧着吧,這一遭我們必定會安然無恙。”
錢夫人也忙附和道:“老爺說的是,我們定然會安然無恙。”
正當夫妻倆正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卻突然瞧見管家跌跌撞撞的從外頭跑了進來,道:
“老爺!老爺!大事不好了!小公主殿下小公主殿下她正前往市集說是重金懸賞幾個能說清楚這幾月來金陵城的狀況的人啊!!!”
錢雍一臉不屑的擺了擺手,冷哼一聲,已然恢複了往日的自信:“不過是套情報罷了!又能做甚!”
管家連忙道:“不!老爺!這不是最爲關鍵的啊!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她還說,若是幾人說的一般無二,那便都賞黃金;若是幾人中凡是有一個人說的和旁人不一樣,那便全部砍頭!”
“什麽!”錢雍大驚失色,“這下該如何是好!”
原本他想着既然是金陵城的子民,那便清楚背叛他的後果,自己也無需有後顧之憂。
可當下小公主這般做,不是斷了他的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