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見過公主殿下。”
盛舒清不愧是官家小姐,舉止投足間都挑不出毛病,儀态端莊,美極了。
明妍點點頭,目光投向了盛舒清身後的盛如意,佯裝不知情的問道--
“舒清,這位是?”
盛舒清倒也不是個傻的,自然明白明妍是明知故問,隻是溫婉的笑了笑,道:“這位是父親帶回來流落在外的家妹如意。公主殿下此次向舒清遞了帖子,父親便讓舒清帶上家妹如意一同來赴公主殿下您的宴。”
盛舒清朝着身後的盛如意瞧了一眼,随後向左走了一步,讓出了位置。
盛如意學着盛舒清的模樣,朝着明妍屈膝行禮——“如意參見公主殿下。”
明妍嘴邊帶了微弱的笑意,随後道:“好了,都起來吧。今日是本公主自作主張開設的宴席,你
這廊坊明妍年年都辦,隻是今年遞帖子的人擴大了些許。
皇子們拉攏人心往往通過和官員們交好、和身份顯赫的世家小姐們聯姻來取得信任,但他們卻忘了——這天下不僅僅隻有那些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地位顯赫的人,還有食物鏈中層和底層的人。
在場的這些小姐們或許身份不顯,但她們的家族或許便是日後影響朝堂局勢的關鍵棋子,更何況——日後這些小姐們嫁入的家族也會是一些豪門貴族。
人的出身是不能被決定的,但星空中星星的運動是多疊的,就如同河流的走向也會順着年月的推移而改變,時代的變遷也一樣會導緻一個王朝的颠覆和興起。
倘若單單從當前的局勢來看後面幾十年的變遷,是萬萬不可取的。
明妍沉思着,轉眼間,茶盞中的茶水也見了底,她收回了原本有些木楞的表情,原本精緻的臉上揚起了得體的笑容--
“歡迎大家來到本公主的宴會!”
明妍朝着身邊的另一位侍女玲珑使了個眼色——玲珑連忙将茶盞滿上,恭恭敬敬的遞給了明妍。
明妍嘴邊的笑意更甚了,滿意的暢飲一口道:
“願諸位今日的夜晚似清泉般甘甜,願你們今夜,如美夢般愉悅。”
宴會開始了。
廊坊上開始熱鬧起來,傅婉星也湊到了明妍身側,不忘貧嘴一句--
“皇帝舅舅不讓你喝酒,你便隻能夠喝茶了!”
明妍在台下人看不見的角落裏狠狠地剜了傅婉星一眼,見明妍讓自己閉嘴,傅婉星也隻是吐了吐舌頭。
觥籌交錯間,明妍瞥見盛舒清對着來人溫溫柔柔的笑着,同旁人介紹身側的盛如意。
盛如意更是安分乖巧,站在盛舒清身旁,怯怯的看着盛舒清,倒也沒有什麽傅婉星說的“鄉下孩子登不上台面”的模樣,反倒是處處都聽盛舒清的。
這對姐妹花,瞧着倒也讓人賞心悅目。
看來盛家的後院暫時還不會太亂。
明妍拿起白玉茶盞,輕啜了一口,茶盞還沒放下,便聽得原本被侍女關上的門此刻卻轟然大開。
明妍擡眸,和身旁的安玉三人交換了神色,紛紛虎視眈眈的瞧着來人。
凡是大周京城之中的居民,定然都是知道這上元節的廊坊是獨屬于小公主的,就算是普通人也該知道這座富麗堂皇的廊坊背後的主人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更何況,來人的面孔身上的氣息無疑是陌生的,可好似又沾染了些明妍熟悉的氣息。
明妍還在思考之中,便又瞧見門口來了個人。
方才率先進來的那人生的白淨,臉上卻是毫不掩飾的張揚,卻又在身後人的腳步響起時收起了原先張揚的神情,轉而是側過身,一臉恭恭敬敬的看向了後面的人,輕輕的喚了聲“世子殿下”。
世子?
在場的人都擰着眉。
那被稱作“世子”的人臉上戴了面具,教人看不清他面具下究竟是何模樣,究竟是何神态。
但明妍能察覺到他的身上傳來了熟悉的氣息。
但也不能就這般放下戒備,來人或許是得了什麽法寶來混淆視聽的,她可不能憑着直覺評判。
更何況,若真是那人的氣息,便更不可信了。
畢竟,現在這個時候,那人無論如何,都不該出現在這裏!
似乎是察覺到明妍及安玉幾人臉上戒備的神色,那人輕笑一聲,目光落在了明妍緊握着白玉茶盞的纖纖玉手上,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侵略性。
明妍總算開了口,她道:“本公主可未曾記得本公主邀請了這兩位客人,來人!!!”
眼看着明妍就要喊侍衛過來将他們圍住,那被稱作“世子”的不緊不慢道:
“公主殿下稍等!”
聽到那人高聲呼喚,明妍放下白玉茶盞,過了許久後方才擡手讓侍衛們退了下去。
“公主殿下不應先讓我們入座嗎?”
那世子好閑以暇的瞧着端坐在上首的明妍,攤開手笑道。
傅婉星此刻便耐不住性子了,一把站起來,毫不客氣道:“你究竟是哪裏的登徒子!無請帖就擅自闖入不說,現在還死皮賴臉的讓公主給你賜座?你簡直是癡心妄想!”
“放”
那世子身前的白淨男子當即便站了出來,才說了一個字,便被打斷了——
他驚愕的瞧着身後的世子:“.世子殿下!”
那世子笑道:“是本世子待人不周了,公主殿下,請容許我們先介紹我們的身份。”
“哼,早這樣不就得了?”
傅婉星抱胸坐下,臉上滿是不屑,但下一秒便被兩人的話驚得瞪大了眼。
那世子彬彬有禮道:“本世子是來自後秦的世子,上官陵霄。”
後秦?!
聽到“後秦”二字,不僅安玉三人,就連下面的小姐們也紛紛訝異的看向了兩人。
明妍更是神色冷峻——此刻更是證實了她心中的想法,來人定然是那人無疑了。
明妍目光灼灼的看着兩人:若是如此,竟然連這般身份顯赫的二人都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來回自如,那是不是能夠說明——後秦現如今的實力已然能夠威脅大周。
他們定然也留了眼線在大周京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