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下的反應比男人愈加激烈,一臉震驚地盯着明妍的側臉,卻半晌都發不出任何聲音。
“小公主,您此番前來是爲了?”
明妍歪了歪腦袋,不去看他,隻是看向了他桌邊的糖,又毫不猶豫的抓了一把來吃。
男人:.無視我是吧。
可奈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自己雖然在京城的西邊開了家打鬥場,勢力也算是滔天,但在面對這位傳聞中極受當今皇帝寵愛的小公主殿下還是得放下原先端着的架子來好好哄着。
可奈何面前這位小祖宗不願理會自己啊。
男人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手下,揚眉。
手下當即便明白了,屈膝道:“老大,方才這小丫頭.不,小公主殿下說她是來找尋哥哥的!”
男人大驚失色:“難道哪個皇子也來了?”
若是沒能夠注意到并好好招待那便是他的過錯了,這要是被皇上問起來.
誰知,明妍竟然一臉悠閑地舉起手,差點戳到了男人的眼睛,她道:“不是哦,皇兄們沒有陪我一起來!”
誰都沒想到明妍會冷不丁的插上一句。
男人好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臉急切地問道:“那是誰來了?”
男人生怕是這小祖宗的表親來了。
聽說這小祖宗的娘的家族也是在京城中聲名顯赫的家族,這可得罪不起啊!
誰知這小祖宗此刻又緘口不言了。
他登時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急得跳腳。
小祖宗,求你說句話啊!
可明妍一句話都沒說。
此刻,門外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老大,發生了不得了的事兒啊!”
“閉嘴!一會兒再說!我在招待重要的客人!”
“老大!真的很不得了啊!老大,你快出去看看!”
聽到男人的回答,門外人好似是更加急躁了,“砰砰砰”的拍着門,力氣也越來越大了。
眼見着聲音越來越大,男人額頭青筋暴起,而後終于忍無可忍道:“給老子他娘的閉嘴!吵死人了!”
門外當即便安靜了下來。
男人小心翼翼的看着身邊的明妍,當即便輕聲道:“小公主,你沒被吓到吧?您放心,我現在就派人去找您的哥哥,您的哥哥是?”
可小公主就像是再度無視了他的問題一般,避重就輕道:“我很好,沒被吓到,請外面的人進來吧,他好似是有要事要說,萬一鬧出些人命關天的大事就不好了。”
聽到明妍的話,盡管極其不甘心,但男人也隻得順從道:“是。”
男人随後便大聲喊道:“你給我滾進來!”
門一開,門外的男子當即便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老.老大!老大!那個新來的打手把大壯給打趴下了!”
“什麽?!”
男人當即便驚得站了起來,直愣愣的盯着門口的人,道:
“你說誰?前幾天那個自告奮勇過來的傻小子?”
男人記得那個少年——那日少年自告奮勇的來到這打鬥場之中找上了他,而後心甘情願的成爲這打鬥場之中的打手。
當時他還好奇,這般半大的少年爲何想不開,要來這打鬥場之中心甘情願的做這打奴——要知道,在他這打鬥場中,打奴無非就是兩種人,要麽是力大無窮、有無數對戰經驗的骁勇善戰的戰士,要麽就是餓的前胸貼後背、迫不得已隻能流落街頭的貧苦小兒。
可他見那少年不但沒有瘦弱的小身闆,而且眼神之中還堅定無比,毫無那副流落街頭、吃不飽飯的窮苦小兒的模樣。
少年身上的衣服不似尋常百姓家裏的粗制濫造的麻布一般劣質,但好似又不像王公貴族們的衣服上點綴了些值錢的玩意兒,但少年身上散發的氣質又好似是一般人身上所沒有的。
他起初還以爲這少年要麽是和家裏人賭氣,這才隐藏身份來了他這打鬥場;要麽是隐居多年的世家公子不得已來了此地。
他一個閱人無數的打鬥場老闆都有些看不透這少年的由來了。
但本着利益至上的角度,再加上少年再三保證會讓自己獲利,男人這才勉爲其難的答應了少年的懇求。
他命令少年簽下了生死契:如此,就算少年因爲“意外”而死在了這打鬥場之中也和他全無關系了。
此刻,聽到這身子骨瞧着極其瘦弱的少年竟然将他們打鬥場内已然連勝十幾局的大壯給打趴下了,男人說不震驚是假的。
男人愣了愣,這才想起了小公主明妍就在自己的身側。
他歉意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聽見明妍朝着他道:“我也想去!”
男人當下便急了,手忙腳亂地勸說着道:“小公主,那兒太危險了,您還是别去了,免得傷害了您尊貴的玉體”免得那寵女狂魔的順和帝還要來找他的麻煩。
那才是最最要命的。
可明妍的直覺卻覺得這背後一定藏着什麽東西。
于是乎,她一臉堅定地抓着男人的袖子,而後道:“我不管!我要去!你帶我去!”
男人一臉爲難:“小公主殿下,真的不是我不帶您去啊!小公主您瞧瞧!您随便去外頭拉一個人來問問便都能夠輕而易舉的得知我們這打鬥場是個多麽危險的地方!”
男人說得慷慨激昂,還不忘朝着身邊的兩個手下使眼色。
兩個手下連連點頭,臉上的神情堅定的像是要入什麽神聖組織一般。
但明妍可不管,依舊拽着男人的袖子道:“本公主不管!本公主就是要去!”
男人欲哭無淚道:“小公主殿下,不對,我的小祖宗喂!您就别去了,到時候您傷了一根毛,我可是要把這條老命都搭上的啊!”
誰知明妍依然不領情,她仰着頭看向面前的男人:“我不管!你不讓我去我就告訴父皇!”
男人:。。。。。。
您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什麽呢。
自己真是怎麽做都是錯,兩邊都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