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和帝一踏入這間包廂,便見到原先坐在桌邊的兩人快步走上來,道:“陛下快坐。”
順和帝擡頭,一臉困惑的看着兩人——二人好似是一對父女。
那位父親的臉上滿是精明的笑容,見到他的時候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進而堆滿了逢迎的笑容。
好似是一名商人?
順和帝有些頭大,又看向了一側的女子——女子年方二八,面容姣好,眉眼和那商人長得有幾分相似,但神色卻不似那商人的謹小慎微和精明老練,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張揚的神色。
順和帝忽而覺得面前這個女子有些眼熟。
但還沒等順和帝反應過來,便感覺到身邊的明妍像是一條小泥鳅一般逃脫了他的掌控,朝着那女子飛奔過去--
“漂亮姐姐,你怎麽知道妍兒在這裏!”
見自家寶貝女兒這般如魚得水的像一隻小猴子一般蹿進了女子懷裏,順和帝頓時想起這女子是誰了。
這不就是前幾天那個雇了個壯士将那個不要臉的書生打了一頓的女子嗎!
此刻,那個女子臉上漾出了顯而易見的笑意,她摸了摸明妍的腦袋,笑道:“小家夥,你可真可愛。”
聽到女子誇贊自己,明妍的臉上也泛起了不值錢的笑容,臉蛋也有些紅撲撲的。
見到順和帝的目光一直注視着自己的女兒和小公主,男人連忙會意了,他輕輕地拍了拍女兒的手臂,道:
“好了,阿雲,快坐下吧,可不能讓客人就這麽站着。你娘怎麽教你的,在外面萬不可失了禮儀。”
聽到男人的話,被喚作“阿雲”的女子如夢初醒,拍了拍明妍的背,示意她快回到順和帝身側去。
順和帝攥住了明妍軟乎乎的小手,又重新安心了下來。
男人腆着笑容,不好意思道:“皇上,草民此番驚擾了小公主和您真是抱歉,還請二位先入座。”
男人一轉頭,又看到了跟在順和帝身後惴惴不安的杜佳母女,又連忙道——
“你們二位也請入座!”
待到四人都坐下後,男人喊來小厮,倒了一盞茶,而後一臉恭恭敬敬的看着順和帝,道--
“陛下,還未來得及做自我介紹。草民是開雲商會的會長,秦開。這位是草民的女兒,秦雲。”
順和帝颔首,眼神卻一動,他當即開口道:“秦會長既然作爲整片大陸上最大的商會,開雲商會的會長,理應有着極高的地位和豐富的金錢,财富和權勢,您一樣不缺,那還要來找朕何事?”
明妍起初是不知秦開口中所講述的開雲商會是何方神聖,直到順和帝反唇相譏的時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按着起初的走勢走,盡管是那般缺乏才華的書生都能因爲秦雲的家族而被推上這般高位。
看來秦開所言并非虛假。
況且,瞧着父皇的臉色,這的确是個厲害極了的男人。
聽到順和帝的話,秦開連忙道:“不不不不不,草民這可是萬萬不敢當啊!其實草民此番前來求見陛下,目的有三。”
順和帝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哦?說說看吧。”
見到順和帝一副興趣盎然的模樣,秦開大喜過望,而後便是小心謹慎地審視着四周,他壓低聲音朝着身側的秦雲道:
“阿雲,你去排查一遍周圍有無異常。畢竟這兒可是諸國相聚之地,難免會混進來什麽雜魚。”
秦雲點點頭,當即便站起身來審視四周,将每一處都細細檢查了一遍,确認無誤後,才緩緩地回到座位上,朝着秦開點點頭。
秦開這才松了口氣,朝着順和帝笑道:“讓陛下見笑了,草民家的阿雲正是開雲商會的繼承人,阿雲她從小便善于觀察,隻是在人心上落得了下風,因此草民今日來面見陛下和公主殿下的第一件事,便是好好道謝。”
“阿雲。”
聽見秦開喚自己的名字,秦雲連忙又匆匆的站起身來,朝着明妍抱拳道:“阿雲多謝小公主殿下的恩情!他日若公主殿下有需要阿雲的地方,阿雲必當爲公主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明妍瞪大了眼,好似是被秦雲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誓詞給吓了一跳。
順和帝皺了皺眉:“秦雲姑娘,這人情完全不必要還,朕會好好保護好妍兒。”
秦雲正要張口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聽得身側的老父親秦開一臉笑容的看着杜佳母女。
杜佳母女不知秦開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尤其是當她們從順和帝口中聽到面前的父女二人可是了不得的商賈的時候,警惕之心又倍增了。
可秦開卻禮貌的朝着杜佳母女道--
“二位夫人放心,此次秦某前來尋二位,便是有要事相商。”
要事?能有什麽要事?他一個富甲天下的商賈和她們兩個深藏在後宅大院、頂多會刺刺繡的兩個婦人有什麽事情好商量的。
瞧着杜佳母女狐疑的模樣,秦開一副無奈的模樣,隻得從懷裏掏出了一份收據,推到母女倆面前,言辭懇切道——
“兩位夫人請看,不瞞你們說,秦某正是今日在大拍賣場拍下了二位夫人繡品的人。”
杜佳母女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瞧見了難以置信。
杜佳輕咳一聲,而後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您便是那位三千兩銀子的主人?”
秦開被杜佳這個措辭給逗笑了,但還是應下了——“不錯,正是秦某。”
杜佳繼續試探道:“那您此番來點破這一點是爲了”
杜李氏也道:“倘若您要我們歸還這三千兩銀子,倒也無傷大雅,不瞞您說,我們此行來的目的是取得此次比賽的桂冠,現在我們目的達成了,倒也不強求要将這副繡品賣出去。”
秦開驚奇地看着杜佳母女:“非也,秦某并不是這個意思,二位夫人的繡品的價格應當高于三千兩,這件事,秦某有秦某出于私心的顧慮。不知.有一件事,二位夫人是否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