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過了好幾天,蘇煙沁和碧荷翠柳才發現明妍的不同尋常起來--
往日裏聽到好吃的立刻“噔噔噔”的跑了過來的小姑娘此刻卻如同麻木了一般,要等到餓了才下床找碧荷要吃的。
原本一直活蹦亂跳的明妍也不再吵着要出去玩了。
就連赫連歆來了,明妍也不再似從前那般熱情了。
蘇煙沁擔心得很,每次推門而入便瞧見寶貝女兒在讀一本有着奇怪文字的書本。
蘇煙沁原本還擔心明妍被鬼怪附身了,但瞧見她除了悶在屋子裏沒日沒夜的看書,另外的一切言談舉止基本正常,也便打消了這個顧慮。
也就随她去了。
直至某日。
赫連歆風風火火地闖進來,朝着蘇煙沁道:“沁姐姐,我聽說西部大旱,皇上正急的焦頭爛額呢,要不我們也捐點?”
蘇煙沁一聽到赫連歆的話,連忙站起身來,緊緊的抓住了赫連歆的手,道:
“我也正有此意。”
自從上次水災之後,赫連美人和沁妃在民間的名号已經打響了--外界都稱二人是觀音娘娘身邊女仙的化身。
因此,蘇相也受了不少愛戴,這可讓林太傅有些眼紅,卻也着實沒辦法。
畢竟蘇煙沁和赫連歆做的慈善對災民可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他也挑不了刺。
明妍扒着門縫,瞧見蘇煙沁和赫連歆風風火火的離開了,身後還跟着拿着箱子的翠柳。
母妃真是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溫婉賢淑、任人欺壓的母妃了。但,這也未必不是壞事。
明妍伸了個懶腰,又躺到了床上,盯着木質的天花闆,倦怠的打了個哈欠。
那個天師送過來的果然是好東西,真是不愧于這本書的名字。
明妍的腦中又浮現出了那個男人谪仙一般的臉龐。
突然,碧荷敲了敲門,從門外傳來了她模糊不清的聲音:“公主,天師要見您。”
碧荷瞧見那戴着鬥篷的男人時,小心髒都顫了顫,她甚至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這個傳聞中幾年都不會踏出瞻星塔一步的天師大人此刻竟然出現在了瑤華宮。
還說要見小公主?!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明妍低聲嘟囔道。
“碧荷姐姐,讓天師進我房間裏來吧。”
天師當即便推門進來,便瞧見了小姑娘正踮腳用力地關上窗戶,瞧見身後自己的出現後,小姑娘隻是挑了挑眉,而後便朝着身前的椅子指了指:“請坐。”
天師看着小姑娘盤腿坐在床上,有種不屬于四歲兒童的随性。
這個小姑娘到底是誰?總不能是錦鯉吧?可她明明就是個單純的四歲孩子。
否則,宮中這麽多道士人來人往,怕是早就看破了她的真身了。
更别提,那個皇帝還這麽寵愛她。
“天師?”
面前小姑娘疑惑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中,天師明顯的愣了愣,這才意識到自己走神太久了。
天師瞧着小姑娘,悠悠的歎了口氣:“臣本不該來求公主殿下,可外面大旱實在嚴重,百姓民不聊生,臣也是沒辦法.”
明妍皺了皺眉,幹脆直接打斷了她的客套話,道--
“無需客套,但我一個四歲小孩,又能對這旱災做什麽呢?”
天師此刻卻猛地搖了搖頭,刻意壓低了聲音,朝着明妍道:
“公主殿下此言差矣!臣想懇請公主殿下爲臣、爲大周寫幾道求雨符!”
明妍此刻才猛地想起:天師給自己的書中好似确實有求雨符的詳細内容。
難怪,這天師知道常人不知道的秘密,卻無法運用靈力,也看不懂古文字,因此才要來求自己。
但對于順和帝來說,天師這人的存在已然淩駕于人類之上,是真正的神使。
明妍低低的咳嗽了一聲,然後故作老成道:“可以是可以”
她的眼睛瞄向了天師手上那個金戒指。
天師當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麻利的将手上的金戒指扒下來,塞到了明妍的手上,一臉奉承的笑道——
“臣的這金戒指,便獻給公主殿下了。”
明妍捧着金戒指,笑得開心,眉眼彎彎的:“哪裏哪裏,這都是我該做的。”
天師:。。。。。。你看我信嗎?
不過,傳聞果然是真的,這個小公主果然極其喜歡黃白之物,以後多準備一些好了。
明妍寶貝的親了一口金戒指,随即便把金戒指放進了随身的荷包之中,而後“噔噔噔”的跑到角落裏拖了個箱子出來。
天師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卻不明白她要幹什麽。
明妍費勁的從箱子中拿出筆墨和一大疊黃紙——這些都是前些日子她去拂雲閣拜托阿木去采購的,阿木向來來去自如,拜托阿木便是最好的選擇。
瞧見小姑娘叼着筆,鋪開黃紙,蘸了墨水,行雲流水一般的寫了好幾張符紙,天師還是許久不曾平靜。
過了許久,天師才顫顫巍巍的接過小姑娘踮腳遞給自己的符紙。
明妍瞧見天師顫顫巍巍的模樣,撇了撇嘴,而後拿水洗了洗筆,又塞進箱子裏,拖到了角落裏。
她還小,她母妃又總是憂心忡忡的,自己會寫符咒的事兒可不能讓人發現。
天師驚奇的發現,這黃紙在寫上符咒後好似亮了些。
他再也來不及耽誤,立即行禮告退,趕去災區赈濟了。
明妍後知後覺的揉了揉眼睛,而後再度打了個哈欠,躺到床上——
看那天師的模樣,多半是摸索過求雨符的,但還是百密一疏了——凡人和仙子最大的區别就是力量。
隻有沾染上微弱的靈力,那求雨符才會生效。
“真是便宜他了。”
明妍打了個哈欠,默默道。
。。。。。。
正如天師向明妍保證的一般,天師急匆匆地趕路去了災區。
那些災民先是聽說這是宮裏的天師,還帶來了宮裏的沁妃娘娘和赫連美人的物件兒來渡災,還來不及跪地感謝,便瞧見天師站在一處塔的塔頂上,高舉求雨符。
百姓們大眼瞪小眼,不知天師要做什麽,但卻也開始虔誠的叩首。
說不定這就是天子的旨意,他們百姓看着就是了。
但縣令的臉上還是閃過了一絲猶疑--這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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