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是她大意,意氣用事了。
如今淩雲爲刀俎,她爲魚肉,她怎能這樣呢?
真是上趕着找死。
南笙緊張的手心裏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很是粘膩,令人不适,呼吸也有些急促。
淩雲見狀,臉色稍微回暖了一點,還道:“小師妹,你說話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啊!”
話音間不見生氣,但,南笙卻覺得怕。
淩雲越是這樣,她就越怕,手心的汗也不由自主的越來越多。
“你,爲何一次次抓我?到底想要怎樣?”南笙問。
真是沒完沒了了。
上次就抓她。
她是說服輕舞輕揚才幫她逃了出去,現在又來。
“不想怎樣。”淩雲徑自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南笙面前,把玩着手上代表武林盟主身份的扳指,道:“就是想常常看到師妹而已。”
“……”
他有病吧!
他們之間的關系可沒到時時相見的地步。
南笙心裏一陣吐槽,但吐槽完後,又試探的問:“你之所以能這般輕松的從宮裏抓我出來,是因爲有人相幫吧?”
淩雲笑道:“師妹這是在試探我的話嗎?”
他竟然察覺到了?
南笙失望的歎了口氣,想來是問不出什麽了。
誰知,淩雲道:“但師兄我啊,不介意告訴你。”她想知道什麽,他都告知。
“是,是有人幫我。”淩雲大方的承認了。
南笙又道:“那人是昭王?“
“師妹還是那麽的冰雪聰明。”淩雲誇贊道:“真不愧是我的小師妹。”
“隻是可惜了宮裏宮外的人,都被那昭王成日裝瘋賣傻給騙了,昭王的心可是大着呢,心計也十分的深,小師妹,你那皇上遲早被他玩死,皇位,也遲早被他給奪走。”
果然,昭王就是心懷不軌,前前後後做了這麽多,都是爲了帝風麟的皇位。
“師妹還是跟着我比較安全。”
“師兄将這些告訴我,就不怕他殺了你嗎?”南笙譏諷道。
這兩人,前一刻還相互合作,将她弄出了宮,這會兒淩雲就背後捅刀子,賣了昭王。
淩雲無所謂的擺手,“我會怕他?呵。”
淩雲完全不把昭王放在眼裏,看待昭王,就是像是看待一隻随手可以捏死的螞蟻。
不過也是,淩雲此人道術高超,醫術高超,武功也高超,他有什麽好怕的?
是她杞人憂天了。
“師妹還有什麽想要知道的?”淩雲主動問:“師兄都告訴你。”
他會這麽的好心?
南笙質疑的看着淩雲,半晌沒有說話。
淩雲也不着急,耐心的等着她開口,很有風度的樣子。和之前他想要殺南笙孩子的瘋子模樣截然不同。
南笙道:“想要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暫且沒有想知道的了。隻不過,有一件事,想要請師兄答應?”
“除了放了你,什麽事都行。”淩雲假笑着說。
南笙調侃:“那師妹要是跟師兄要師兄的武林盟主之位呢?師兄也願意給嗎?”
他肯定不願意。
南笙這樣說,就是想要打打淩雲的臉,讓他臉疼。
淩雲面上的假笑瞬間消失了,人也沉默不說話了,南笙以爲他要發作了,忙道:“不願意就算了,我是開玩笑的。”
淩雲:“……”
開玩笑?
他都在想該怎麽将她這個新的武林盟主介紹給武林中人認識了,她卻跟他說她是在開玩笑?
真是調皮。
淩雲心裏有種被耍了的感覺,臉色也有些難看,但心裏并沒有怪南笙,隻覺得南笙跟從前一樣,還是有幾分孩子氣。
“其實,師妹隻想跟師兄要一根發簪簪發。”南笙道:“師兄也實在沒必要爲了防止我逃走,将我身上的東西全搜刮了,還連根簪子都不給我留?”
“這沒問題。”
淩雲将自己簪發的簪子拿了下來,拉過南笙的手,放進了南笙的手裏。
南笙也沒客氣,用簪子簪起了頭發。
披着頭發太難受了。
淩雲看着頭發全部簪起的南笙,就像是看到了之前當玄門門主的小師妹,從不戴什麽首飾,也隻是用一根簪子簪發,整個人身上都透着清新出塵的氣息。
淩雲一時間有些愣神。
南笙迎上淩雲的眼神,愣了一下,這樣的眼神,她在帝風麟的眼神裏常看到,那是癡迷的眼神,她和帝風麟在一起許久,算是能分辨出來。
可師兄這個瘋子爲何這樣看着她?
莫不是癡迷她?
不不不,她怎麽會這樣想,她瘋了吧?
南笙咳咳了兩聲,剛想說些什麽,淩雲就已經收回了視線,出去了。
南笙沒有再計較他的眼神,而是對着他的背影喊:“你何時放我出去?何時不再派人整日盯着我?還盡派些啞巴?”
她真的要被逼瘋了。
淩雲爲了避免上次她說服輕舞輕揚兩位美人幫她逃走的事再發生,就派了不會說話的啞巴跟着她。
她說什麽她們都無法回應,沒人和她說話,她成日自說自話,再這樣下去,真的要瘋了。
淩雲沒有回答,他出了門後,門“啪”一聲被關上了,連同南笙的聲音都被關進了門裏。
…
皇宮。
帝風麟抱着小皇子,親了親,有些神傷的問:“承英,你說,你想你母妃嗎?”
小皇子自然是不會說話,無法回答帝風麟,隻是看着帝風麟,咿咿呀呀的,口水不停的往外流。
旁邊的嬷嬷用柔軟的帕子幫忙擦了擦。
帝風麟自說自話道:“父皇很想念她!”
話音剛落,外面來人傳,笙妃娘娘帶着人來了。不,小皇子的滿月禮已經過了,冊封儀式也過了,現在應該是笙貴妃了。
笙貴妃來了。
可最近笙貴妃過來求見,帝風麟一直都不見,也不讓笙貴妃見小皇子。
連續了拒絕了笙貴妃好幾次。
福德看在眼裏,這會兒自然不敢讓笙貴妃進來,而是小心翼翼的問:“皇上,要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