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達一直閉着眼睛,并不吭聲,仿佛是這種問題不配讓她回答似的。
許清歌看了看一旁被擦的透亮的大理石鏡,裏面清楚的映照了她現在的樣子。
長裙拖地,雖然是在原本的衣服上又再加穿了一層,但淡黑色的禮服極爲貼身,完全看不出臃腫。
層層疊疊的黑白線條簡約而典雅,勾勒出與蜷絲蛛類同的圖案。
蛛絲輕盈透氣,許清歌感覺加上了這一身都絲毫沒有一點負擔。
許清歌不得不感歎這些寵獸的制造力,盤絲蛛并不是多稀有的寵獸,但是想要培育出這樣的個體,還是禦獸師們的一大難題。
她平局手背與頭頂相齊,艾達這才勉強的邁步,爬了上去。
“哼,果然啊,我家的客人們一直對你們家多加贊賞,現在看來,也确實有點兒本事。”
“這件衣服值多少錢呢?”
許清歌在風中淩亂,這劇情是不是不太對,按理說不應該逃單嗎?
雖然不知道艾達究竟要演什麽戲,可是這麽做,恐怕會出現纰漏吧。
“就當是爲新城主的登台獻上禮物,這衣服算是贈禮。”
老蛛顫顫巍巍的開了口,它現在隻想送走這尊大佛。
“怎麽,你覺得我會做出有辱身份的事情?”
“我告訴你們,本小姐的魔法石早就已經備好了。”
“如果不是我想要再好好的打一下基礎,你們就能見到十五歲的貴族。”
衆獸嘩然,他們原以爲這位大小姐說的年齡是指成爲強者的年齡,沒想到居然是出生的年齡嗎?
寵獸因爲存在“進化”這種跨越生命階層的事件,所以年齡計算分爲兩種。
一是從出生,也就是從蛋從母體出生的時間計算,二是按照進化開始計算。
十五歲的強者級按照第二種方式計算還算可以接受,但是若是按照艾達現在的說法,她這是剛剛出生才十五年?
趁着衆人愣神的功夫,艾達用後腿點了點腳底。
許清歌心領神會,付錢這種小事必然是不需要“大小姐”親自動手的。
隻是這衣服,換做龍華金的話恐怕要上五位數甚至六位數吧。
艾達給自己的錢币肯定是不能一次性花完的。
對了,肅正騎士的軍饷似乎是一個月五個銀尼亞來着?
(1000龍華金)
許清歌翻開了包,把五個銀尼亞摁在了大理石的台面上。
“我們家的服飾……一套隻要六個銅尼亞。”
(100龍華金)
小蜘蛛鬥膽開了口,這錢實在是太多了。
許清歌搶先一步道:“多餘的就當是大小姐賞給你的錢。”
“你隻要在心裏記得大小姐的好處,等白王統治波伊後,你們的生活肯定會比現在更好。”
說罷,許清歌便朝着其他的攤位走去。
這狗仗人勢的感覺可真不怎麽好啊,但爲了小玲珑和小若若她們,就先忍下這口氣吧。
艾達事前什麽都沒有透露,估計是擔心自己拒絕吧。
隻是現在人多眼雜,不好問問題。
“大小姐,我們馬上去哪裏呢?”
許清歌剛想問問題,隻聽一陣悠揚的笛音傳來,周圍的寵獸全部停住了動作,目光呆滞,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控制住了一般。
許清歌的腦子也感覺有些暈乎乎的,四肢居然自己的開始移動。
她一時間居然想不出這是什麽寵獸的招式,這個效果就像是催眠加上精神操控,可這個範圍也太大了些。
放眼望去,整整一條街的寵獸都爲自己讓出了一條道,不知道這條道路的盡頭究竟是什麽。
眼皮,也随着笛音入耳越來越沉重,但自己沒有一絲困意,隻是意識逐漸混沌了起來。
沒過多久,許清歌才重新拿到了四肢的掌握權,她睜開眼睛,眼前出現了一隻她從未見過的寵獸。
那是一隻可愛的鼠型寵獸。
樣子類似于金沙鼠(岩石系,C級),但金沙鼠的皮毛是可愛的金黃色。
而眼前的這隻寵獸,周身的皮毛是不規則的紅,藍,黃,白色斑塊,看上去格外的鮮豔。
最奇怪的是,它的尾巴上,挂着一隻幾乎與尾巴等長的長笛子。
剛剛控制自己的手段,八成來自這隻長笛。
恐怕面前的這個家夥,就是艾達的目标了吧。
果然,艾達闆起了臉,吐出了一根蛛絲,朝着那隻鼠打去。
“我尋思着是什麽東西,可沒想到是一隻小鼠。”
“居然膽敢指揮我的侍仆,你的膽子要撐破這身皮囊了吧。”
艾達雖然是随心的一擊,但也達到了B級的水準。
可沒想到的是,那隻老鼠就像是跳着舞一般,躲過了蛛絲。
“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來自萊茵國的夢幻種,花皮魔笛鼠,哈默爾恩,您叫我哈默就好。”
“引人注目的小姐,您難不成不是來這場拍賣會的嗎?”
又一隻夢幻種!
但是自稱萊茵國來的,難道是……
“沒聽說過的名字呢,不過既然是外國的家夥,那肯定就是白王的手段咯。”
“真讨厭啊,你讓我想到那隻聒噪的雞,都是一樣的礙眼呢。”
(聒噪的雞……艾達這是在說珍妮弗吧。)
許清歌站直了身體,她對伏提庚也産生了興趣。
伏提庚既然能把他國的寵獸送到波伊,那說不定也能把自己送回龍華。
隻是作爲故事的反派,和它扯上關系恐怕很危險。
“如果你不是白王的援助就好了,隻要不是我領土上的平民,我就可以安心吃了掉呢。”
“夢幻種是什麽味道,我還沒試過,想必别有一番滋味吧。”
面對艾達直勾勾的目光,哈默并不太在意,他隻是覺得,眼前的艾達,似乎不隻是B級。
雖然自己的魔笛确實沒辦法控制強者級,但是讓他們動彈不得幾秒鍾還是可以的。
不過,作爲白王手下的孩子,有這樣的精神抗性也可以理解,她吐出的絲确實是B級的強度。
管他呢,反正自己隻是個接待員而已,他眼角下拉,擠出了一副難堪的表情。
“诶呦,想必您的長輩一定在爲滅掉艾達做準備吧。”
“您看上去就是個孝順孩子,可一定不能爲他們添堵才行啊。”
哈默滿嘴扯着謊言,以他的視角,根本看不清許清歌頭頂上的艾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