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正事兒,太孫不由得動起了腦筋,現在的确應該讓父親早日登基,他的這個身确實也有點兒尴尬,雖說那些個造反的叔叔們都已經被抓了起來,但還有一些沒有造反的現在還在觀望呢,朝臣們雖然大部分都在支持自己,可也難保有些個叔叔們懷揣着想要拼一把來求個富貴的心思。
所以說他現在不能名正言順的登基,可是他的父親可以呀,畢竟他的父親可是名正言順的太子,而且先帝臨終之前也下過讓父親登基的旨意。
如今那些個刺頭的叔叔們都已經伏誅,朝中大臣們也不是問題,可偏偏最關鍵的人剛剛才被他得罪慘了。他該怎麽讓父皇心甘情願的先登基呢?想到這裏,他不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慕蓮,他不相信先生在此之前沒想到這個問題,可他還是沒有提醒自己一句半句,顯然就是故意要看自己爲難的模樣,不得不說,這麽多年來的磋磨,太孫竟然已經習慣了。
“怎麽?這對你來說很難嗎?你不是衆口稱贊格外英明賢德的太孫殿下嗎?怎麽連這麽一個小問題都解決不了?日後還怎麽解決國内那些層出不窮的起義軍,還有外面那些虎視眈眈的鄰居們?”
太孫這會兒已經不那麽緊張了,他甚至還有心情說一句玩笑話。
“學生當然會全力以赴,到時候會讓您站在最合适的觀看地點,讓您好好看着父親是如何登基的。畢竟這也是您之前跟父親之間的承諾,不是嗎?”
“……你可以滾了。”
慕蓮不僅沒笑,反而還非常生氣。隻不過他絕對不肯在外人面前顯露出自己的情緒,所以他這會兒隻是十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已經得逞的太孫趕緊滾,他沒心情和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多說什麽,他隻覺得頭痛欲裂。
而太孫在小小的扳回一成之後,強壓下心中升起的歡欣雀躍之情,恭恭敬敬的行過禮之後離開了,而在他走出院門口不久,如願以償的聽到了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笑意。
從小到大他在先生面前就從來沒有赢過。如今竟然可以把先生氣成這個樣子,不得不說他還真是長進了許多。
隻不過這麽想的太孫殿下好像從來都沒有思考過自己,竟然會因爲先生的情緒波動而這麽高興有什麽問題。
而此刻還坐在椅上的慕蓮面無表情的收回把杯子砸到地上的手,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厭惡,也不知道皇家是不是因爲之前殺伐太多以至于報應到這一代了。這一代的皇室中人那簡直是一個不如一個,太子和他的那些兄弟們就不必說了,簡直蠢的過分。而這個太孫勉強有那麽兩分小聰明,又這麽讨人厭。真是一個叫他覺得勉強不錯的人都沒有。
招了招手,身邊有一片小小的陰影一閃而過。在慕蓮腳邊就多出了一個跪着的身影,而慕蓮手中也多出了一張小小的紙條。
看到紙條上所寫的消息之後,慕蓮忍不住露出了一點笑意,這點笑意和之前那些諷刺的厭惡的全然不同,那是純粹的高興。
“原來那孩子已經長得這麽大了,已經能夠做好一地之主了……”
你說說謝永钊的運氣怎麽那麽好?好端端的待在他的北疆,竟然就能遇見一個主動撞上來的明治之主?而且那孩子他這些年密切關注着,覺得相當不錯。
再怎麽着也比皇家這一片蠢貨強的多。
隻不過如今那些起義軍越來越多,這孩子坐擁北疆那麽大的地盤,手裏還有謝永钊那幾十萬兵,更關鍵的是那孩子竟然能憑借自己的力量養活那些大頭兵!簡直可以用一句驚爲天人來形容!
即便她再怎麽想低調,悶頭發展自己的,在這個亂世已然到來的時代,也不大可能完全隐藏的了自己身上的光芒。更何況那個孩子還是這麽的心軟,舉國各地逃竄過去的流民都被她收入囊中,而且還照料的相當不錯。雖說前幾年還有些亂,可這兩年已經治理的相當出色了。
而如今各地英豪的視線也已經慢慢聚集在北疆,因爲在底層百姓中所流傳的那個傳言實在是叫人不得不在意。
去北疆,就能活。有吃不完的糧食,有暖和的衣服,沒有會欺壓他們的貪官污吏世家貴族。這樣的傳言,但凡是想争奪天下的人,又有哪個會不關注呢?當然了,他們更關注的可能是那個孩子手裏産量極高的糧食。當然了,直到現在爲止也沒人去接觸北疆,可能也是因爲他們知道那個孩子是女子吧。要不是覺得對一個女子低頭有些拉不開臉,要麽就是自視甚高,認爲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也搞不出什麽太大的動靜,現在市面上流傳的那些消息可能也隻是他們自己放出去的,目的就是爲了騙取那些愚昧無知的底層百姓們去補充人口。
想到這裏,慕蓮就忍不住感歎。女子的身份又怎麽了?難道這世界不是在女子的裙擺之下誕生的嗎?也就隻有那些自視甚高,偏偏又不太聰明的人會把女子的身份挂在嘴邊,說白了,不就是不想承認人家比自己強嗎?
真是有夠愚蠢的。
話說回來,太孫也算是皇室中比較聰明的人。或早或晚,他總會發現北疆的異樣,那孩子的光芒隐藏不了太久了,她總要出現在世人面前,展露特殊的魅力。
不過距離那天到來的日子還有些空閑,這點兒時間已經足夠他操作的了。隻希望自己能爲那個孩子多做點事情,好結束這個叫人覺得惡心的世道!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孩子可能還不知道自己是誰呢。就當做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捉迷藏遊戲吧。還有謝永钊那個蠢貨,現在估計還在想朝中庇佑他們的人到底是誰呢,就讓他先想着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