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風緊急去辦了出院的手續,等她匆匆忙忙追出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不見了,在原地躊躇了半天,她忽然選擇不回去了。
媽媽如果第二天看不到自己的女兒,一定會瘋的。
是時候該我跟她坦白了。
想了想,慕如風拿出手機,給林魚從網上傳過去了一份資料,然後轉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
抱着蘇清童出門,林魚才覺得這樣不太好。。一個小癱子,穿着醫院的病号服,這像什麽?拐賣少女的變态帥氣陽光……啊呸,你再帥也不能幹這個事啊。
好在這會連八點還不到,商場都還沒關門,林魚用力的提了提懷裏的丫頭,此刻心裏隻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滿足感。
“童寶,我帶你去買幾身好點的衣服。”
蘇清童羞紅了臉,臉蛋紅的像個蘋果,她并不重,尤其是現在她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托在手裏輕若無物一樣。
阿魚身上好香香呀。
哪怕阿魚以後不要我也行,我就想在阿魚身邊能呆一會是一會。
大街上,人來人往,東江市的人口基數還是有一些的,公交車站台不遠處,一個很帥氣的男生,懷裏抱着一個很好看的女孩子。
隻是那女孩子皮包骨頭,瘦的都快脫相了,整個人依偎在那個男孩子懷裏,顯得非常可惜。
路過的人大多是善意的,朝着這奇怪的二人組瞅幾眼。
有幾個女孩子會偷笑幾聲,帶着惋惜的眼神,看着那個高高瘦瘦的男生。
蘇清童臉色紅的像個蘋果,偷偷的道,“阿魚,我們快走啊。。”
林魚四下看了看,看到附近有一個衣品店,太高大上的林魚沒敢去,大商場人多,林魚抱着這麽一個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子去逛商場,非把蘇清童給羞死了不可。
林魚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女孩,昂然走向不遠處的衣品店。
“我們買身衣服,然後打車回京都。”
“會不會太費錢了。”蘇清童頭靠在林魚懷裏,這會臉頰還是有些發燙,小聲的提議,“我們買個便宜的就好。”
“這位先生您好。”林魚才走到衣品店,立馬就有幾個服務員迎了上來,甜甜的道,目光立馬打量向林魚懷裏那個秀長頭發,但穿着一身病号服的女孩。
“給她選三身衣服,馬上要,然後麻煩你們幫她換好。”
“哦哦,好的,請問您對衣服有什麽要求嗎?”幾個服務生也看出來了,林魚懷裏這個女孩好像有點不對勁,四肢似乎是無法移動的。
林魚抱着蘇清童在店裏轉了一圈,看蘇清童隻往标簽上便宜的地方看,林魚也不想曬她在這,被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這件,這件,還有那件天藍色的,全部給我包起來,麻煩你們了。”
“阿魚……”
不理會蘇清童的小聲哔哔,林魚把蘇清童抱進更衣間,然後就把她放在了凳子上,“我這會就打車,帶你回家,很快了,最後幾個小時,堅持一下。”
看着這個除了眼神之外,其他完全陌生的女孩,林魚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
阿魚的手好舒服,好想蹭蹭。
像個木乃伊一樣,任林魚擺弄的蘇清童,眼神沒有一秒鍾是離開自己的,那灼灼又深情的樣子,林魚心裏非常的難過。
最後忍不住再摸了摸她的頭發,林魚才走出這個試衣間。
把蘇清童在試衣間裏端端正正的放好後,林魚才走出試衣間,幾個服務員拿着衣服走進去,林魚就在外邊拿出手機,叫一個長途滴滴車來。
打車回去要三百多,差不多要深更半夜才能到家。
這種長途單接的人不多,林魚一邊等,一邊點開慕如風發到自己郵箱裏的一份郵件,全英文,全是資料,但裏面有一些慕如風自己總結出來的資料,林魚仔仔細細的看了過去。
俄國有一家聖彼得堡醫學實驗室,有一項還處于臨床試驗階段的技術,從人的脊椎骨裏取出骨髓細胞,然後進行培育,将培育出的新細胞再重新注入回去。
這樣,有一定希望完全治愈癱瘓之類的疾病,但缺陷是這項技術目前非常的不成熟,屬于臨床試驗階段,需要志願者。
另外就是這項技術難以推廣,價格極爲的高昂,成本昂貴,隻能一對一的進行治療,耗時也極爲的漫長,甚至不保證能醫好。
慕如風發給自己的資料就是這樣的東西。
“先生,好了。”一道輕輕的呼喊聲從身後傳來,林魚連忙扭頭看去,蘇清童被兩個女孩小心翼翼的抱出來,放在了服裝店裏的沙發上。
而且,一位服務員甚至還給蘇清童紮上了頭發。
“這位女孩可真好看。”一位服務生羨慕又由衷的道,蘇清童目光躲閃,有些無所适從,她今天穿了一身天藍色的小裙子,上半身的淺綠的襯衫。
雖然整個人瘦的厲害,但隻是稍微打扮那一下,整個人就漂亮的厲害。
服裝店裏這些女孩子都一個個惋惜。
好好的一個女孩,怎麽就癱了呢。
她們更羨慕,都這樣了,這個女孩竟然還有一個男孩子對她不離不棄。
“先生,那換下來的衣服?”
“幫我們扔了吧。”林魚提起地上另外包裹好的兩件衣服,附身,抱起了蘇清童,車子已經到了。
林魚抱着蘇清童出了店門外後彎腰,上車。
“好令人羨慕的愛情啊。”
“那女孩真的好漂亮,性格也超好的樣子,就是可惜了,怎麽就變成了一個半身不遂?”
“她男朋友也好帥,一股男友力的樣子。”林魚都走了,這個店裏還在那竊竊私語,一個個叽叽喳喳,交頭接耳。
“哎,你們有沒有覺得那男生好眼熟啊。”
“眼熟?嘻嘻,我看你又犯花癡了吧。”
“是真的呀,我好像在哪一次看電影的時候看到過,讓我查一查!”
“……”
“小姑娘腿摔傷了?”夜車司機是個健談的,漫漫長途很是無聊,就試圖跟身後的人搭話通過後視鏡偷瞄一眼,男俊女靓真是令人羨慕啊。
蘇清童目光閃躲了一下,林魚輕聲的道,“沒有啊,我單純不舍得她走路。”
司機,“……”
蘇清童臉再度紅了紅,又不講話了。
看林魚沒興緻跟他搭話,司機很知趣,立馬閉嘴專心開車了。
夜色的出租車裏,靜到異常,隻剩下馬路外,車水馬龍的斑駁光影交織在一起,林魚把蘇清童輕輕放倒,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指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額頭。
我找回你了,清童。
哪怕你變了一個樣子,變的我完全不認得了,但是沒關系的,找回你了,就可以!
蘇清童一動不能動,隻能依偎在林魚的大腿上,仰着自己的小腦袋,看着早已大變樣子的林魚,太不真實啦阿魚,多久多久沒看到你的樣子了。
你真的比以前變化好大好大,好想和以前一樣摸摸你的頭發,但是太可惜了,我現在手動不了了。
看着林魚凝視着她,蘇清童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開了目光,小臉微微發紅。
清童啊,我帶你回家。
沒一會蘇清童就在林魚大腿上睡着了,小腦袋歪着,脖子靠在自己的大腿和腹部的地方,像個倉鼠一樣埋着頭,隻剩下均勻的呼吸聲,林魚的手掌輕輕的合在她的眼睛上。
大概快兩三點,車子都進入京都的市區了,林魚也倦到不行了,依靠在凳子上就要睡着了,手掌先是感覺到睫毛掃了掃。
林魚挪開手,就看到蘇清童瞪大了眼睛,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阿魚,我害怕。。”蘇清童小聲的道。
“怕叔叔和你媽媽嗎?沒關系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蘇清童很小聲,“我什麽都怕。”
“聖彼得堡有一家試驗機構,他們需要志願者。”林魚輕聲的道,“手術有百分之20的風險,但是有可能會完全讓你痊愈哦。”
“你想去試試嗎?”
“想。”蘇清童用力點頭,又很爲難,“是不是要阿魚很多錢,,”
蘇清童說的很小聲。
“不呀,是志願者嘛。”林魚解釋的道,“就是,手術會有風險,他們需要人自願去接受手術,大概會給你一丢丢錢吧。”
蘇清童眨着眼睛看着林魚,俨然不是特别相信。
“我也21了阿魚。”蘇清童小聲的道,“你不能像以前哄小孩一樣騙我了,我現在是聰明的。”
“我以前哪有像哄小孩一樣騙你。”林魚有點窘。
“就有,你說,男朋友就是比第一好的朋友,還要再好一丢丢的朋友。”
“我也沒說錯嘛。”
“就有,你非說,我第一好的朋友肯定是林心悅,你不高興了,你要做比第一好還要好一點點的。”
“……”
“帥哥美女,到了,手機上請幫忙點個好評啊。”師傅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倦到,該死的,一路上吃了一路戀愛的酸臭味。
哎,恨我三十五,生活隻剩黃臉婆和柴米油鹽了啊。
林魚麻利的在手機上支付了三百多,再打賞了兩百,聽着司機一路忙不疊聲的喊謝謝,主動還下來幫林魚開門,林魚抱着蘇清童走下車。
蘇清童腦袋死死貼在林魚的懷裏。
感受到懷裏這個人身體輕微的顫抖,林魚手掌寬厚的拍了拍她的腦袋,對一旁的司機道,“師傅啊,再麻煩你幫我開一下門,鑰匙在我口袋裏,我不方便。”
“要得,要得。”司機熱情的從林魚口袋裏摸出一把鑰匙,幫林魚打開了大門,再把鑰匙放在了鞋櫃上。
林魚抱着蘇清童輕手輕腳,先上樓去,一路摸着黑,好在林魚晚上的視力還算可以,蘇清童又輕,總算蹑手蹑腳到了卧室門口,林魚吃力的用膝蓋去開門。
扒拉了幾次後,總算聽到“咔”的兩聲同步響起。
林魚剛松一口氣,剛要進門,身子不禁一僵。
握草,那第二聲“咔”是咋回事?
一回頭,隻看到斜對角的卧室房門,林恺海睡眼惺忪,胡須拉碴打開門,大約辨認了一下黑暗裏那模糊的一團身影。
“阿魚啊,怎麽這麽晚回來……”
???
林恺海一下瞪大了眼,看着自家這個大兒子手裏橫抱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孩,皮膚似雪,漂亮到不行,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一刹那,那女孩就羞紅了臉,腦袋都埋到林魚胳膊肘裏去了。
老父親此刻忍不住用力的搖了搖自己的腦袋,等等,我是不是看錯了什麽??
大晚上的,林魚帶了一個女生回家?
“哎,不是,爸……”
林恺海怒氣勃發,瞬間紅溫了。
“小赤佬,從小到大,我就這樣教你的是吧!”林恺海壓低了聲音,怕吵到了樓下的蘇美靜了,語氣咬牙切齒,“好的不學,就兩年,你就學壞了是吧。”
“還把人都往家裏領了!”
老父親那叫一個三觀颠覆,兒子可從小到大不是那樣的人啊,這都玩的花的,把人往家裏帶了,你是要瘋啊!
讓你蘇美靜阿姨看到……,不是,你這讓我怎麽跟她交代啊!
你對的起蘇清童嗎??
“爸,我明天跟你解釋!”林魚小聲道,一腳踢開卧室的門抱着那女孩一溜煙就進去了,順手還反腳關上了門。
“你。。。”看着緊閉的房門,林恺海簡直要氣暈了,在門口糾結了半天,最後扔下了一句,“年紀不小了,注意安全啊!”
……
蘇清童在卧室裏,腦袋死死的埋在被子裏,羞的快擡不起頭來了。
要死了啦,被叔叔這樣撞見,這樣誤會。
我以後怎麽見人了啦!
林魚搓了搓手,也有點尴尬,實在是今天一口氣遭遇的事情有點多,林魚一時措手不及間有些忙活不過來,林恺海那隻能放到最後去交代了。
“你先在我房間休息,額,我就不走了,你有事就直接喊我就好,不早了,天亮隻有幾個小時了。”
林魚掀開被子,抱着蘇清童就要先塞進被子裏,這會卻又看到蘇清童臉色紅到要滴出血來,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額頭上,還有汗珠。
“怎麽啦清童?”
“阿、阿魚。”蘇清童聲音輕到最微弱,聲音小到一種讓人幾乎完全聽不清的程度,“來的路上我就想說了……,我想尿尿,我憋的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