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禮!”
随着林魚擺正姿态,目光炯炯的一下擡手敬禮,接着劉韋強通過林魚的耳麥裏喊出一聲“咔”,林魚放下了手。
“小魚,恭喜殺青啊,演戲的感受怎麽樣?”
看着林魚走下來,劉韋強眉飛色舞的道。
“确實蠻有感觸的。”林魚幹笑一聲,“就好像經曆了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人生,走過了一遍,就是可惜,短暫了點。”
劉韋強仿佛壓根沒聽懂林魚的暗示,隻是感慨了一句後說着道,“是啊,這是你林魚熱愛這個表演,日子久了,你也就跟華仔一樣,麻木了。”
劉韋強指着一旁的劉得華道。
看着這位平易近人的天王級巨星,這要換個人,可能今日一别,就是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這位天王了。
但林魚心知肚明以自己的未來,不會。
可林魚依舊不接這個茬,能跟劉天王去做比較的,起碼未來也得是這個級别的天王。
你是真飄了還是瘋了,一個剛入行演了一次戲的新人伱就目光放的那麽長遠?
認不清自己是吧?所以林魚還是保持了冷靜,隻是客氣的笑了笑。
劉韋強也沒真這樣認爲,隻是笑了笑道,“回去之後,記得繼續練車,等拍下部戲的時候,自然會有人通知你的。”
“好……”
“劇組還忙,我就不留你了。”劉韋強随意的擺擺手。
林魚走出這個門,背上一個單肩包,門口何學長已經在等着自己了,機票其實前幾天就已經買好了,甚至連行李都已經收拾好,就在車上了。
何學長一邊動手幫忙拎過包,一邊笑着道,“小魚,該高考了吧?”
“是啊。”林魚恍惚了一下,掐指一算,距離自己高考居然隻剩下不到一個月了。
一個學期的時間對于一個高三學生來說感覺往往會漫長到窒息。
但實際上掐着手指算算日子,四個月都挂不滿。
林魚幾進幾出,拍拍戲,這個高三的下半年都快過去了!
這剩下的時間,無論如何是得回學校補習去了,學業可不能完全落下。
“看看你這個樣子,哪裏有半點高考生的樣子啊。”何學長一陣感慨連連的道,“嫩倒是嫩,但無論如何起碼都像個大二生了。”
林魚剛笑了笑,又忍不住幹笑的道,“學長這是在損我長的老呢?”
兩人打笑了一陣,自然也知道何學長不是那個意思,不過他說的也确實對,放眼現在這些高三的學生,一個個還在那窮經皓首,而真正風雲的人,早不拘泥各行各業,已經開始人生各自精彩了。
閑話休提,何學長把林魚一路送到了飛機場,然後一直目送着林魚過了票檢後進了站,這才離開。
而坐飛機,回秦州京都的時候,剛下午六點多,林恺海早接到了林魚的消息,在出機口等着林魚了。
“爸!”天氣漸熱,林魚已經開始隻穿短袖了。
“哎呀,去這麽久啊,可算回來了。”林恺海又是欣慰,又是感慨連連,走過來,主動幫林魚接過那大包小包沉重的箱子。
“清童那據說雖然還沒拍完,但先準她們半個月的假,回來準備高考了。”
“喲,人變的壯實的多了嘛。”說着,林恺海伸手捏了捏林魚的胳膊。
“這樣啊。”林魚幹笑一聲,然後點點頭,畢竟嘛,這電視劇不比電影,那多長啊,拍拍一年之久的都是有的。
好在蘇清童的戲份畢竟有限,算好了拍,三四個月總能殺青了。
“家裏最近有啥事嗎?”跟着林恺海一邊往外走,林魚是真想家了。
在外面旅店住的再好,又哪裏有家裏舒心和自由呢?
“害,家裏能有啥事啊。”林恺海撇了撇嘴,“我跟你蘇阿姨清閑着呢,你蘇阿姨在家裏給你燒了點好吃的,等清童一同回來好,再給你們接風!”
林魚剛高興,琢磨了一下,不由得立馬狐疑的道,“你們該不會是覺得我們回來壞了你們的好事吧?”
“臭小子,說什麽呢!”
“……”
回到家,吃過晚飯後,林魚先躺在自己重新被鋪過的被子上,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才背上書包,去學校上學。
那些看到林魚的同學,都不由得有些啧啧稱奇。
這可不,高三下半年,就算神經再不緊的人,到這會也緊了,就算平日裏再無所謂的人,這會都緊張了,而這麽漫長的時間,林魚居然不見蹤影!
一整個學期幾乎都不來上學,這會又突然一聲不吭的回來了,他們怎麽可能不感到稀奇。
幾乎一到下課時間,全班都圍了過來,打聽林魚幹什麽去了。
這畢竟麽,林魚的學習成績一向很不錯,這又擺爛了一個學期,他們能不惋惜嗎?好好的個尖子生,就這麽廢了。
林魚笑了笑,這次出去見識了見識,再看自己的這些同學,難免會有些不放在心上。
高中的同學……,到大學畢業,天各一方後,幾乎也就完全斷了聯系。
現在的同學,以後的過客罷了。
“我去拍戲了。”對上他們,林魚也沒什麽好隐瞞的,幹幹脆脆的就全說了。
“啊,拍戲?去哪?拍的什麽呢?我們能看到嗎?誰叫你去拍的戲?”
“……”
林魚不說還好,一說,這些人變的頓時就更八卦了,一個個七嘴八舌的道,林魚完全不裝,直接有一說一。
聽到林魚早就被中戲給錄取了,還是頭名。
去香江拍的一部叫無間道的電影,給劉得華當的替身。
這些人是又羨慕,又感慨。
當初的同班同學,怎麽突然就變一個電影大明星了呢?
“簽名這個真沒有。”林魚很歉然的道,“走的急,完全沒想到這一茬,下次我要是再看見他,我幫你們要一個。”
林魚是完全低估了這些人對大明星的興奮程度。
于是這麽叽叽喳喳,幾乎吵了一整個課間時間。
到鈴聲一響,這些人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小魚!”一旁,同桌王志用手指捅了捅林魚。
“恩?”林魚翻開課本,準備簡單溫習一下,就聽到林魚說,“你認不認得一個叫曹垣的人?”
“曹垣?”林魚仔細想了一會,搜盡腦海裏的全部名字也想不起這個人,索性一邊翻書一邊搖頭。
“不認得,怎麽了?”
“不認得?奇了怪了。”王志捏着下巴,納悶的道,“總之你小心一點,兩個月前,你不知道,有人到學校門口來堵你,接連來了七八趟。”
“堵不到你,甚至還來班級了,說他叫什麽曹垣,不論你怎麽躲,他總歸是找的到你的。”
“啊?”林魚一臉茫然,甚至是非常的無所謂。
這要是換個其他高中生,聽到有人堵自己,大概是早就面如土色了,但林魚這會聽到這種事,隻覺得有些好笑和不知所謂。
就好像一個大人,在看小學生的争執一樣,一絲切身的代入感也無。
“我知道了。”林魚随意的點點頭。
“哎呀,你别不太當回事。”王志無奈的道,“我看了,他們人來的還不少呢,前後七八個,兇的很,我們認出來,有些人是街上這一帶的小混混呢……”
還沒來得及說完,王志就看到門口那秃頂的數學老師就要進來了。
王志隻能趕緊閉嘴。
而林魚這會隻是自顧自的翻着書,一絲表情也無。
而數學老師走進教室,一看到最後排的林魚先是猛的一怔,接着就繼續走上講台,開始上課了。
。。。
晚上回到家,家裏又來了個不速之客,林魚一看不禁微微一愣,這二位林魚還認識,一位五短身材,有些矮胖,一位燙頭,人長的很老氣的以爲大叔。
而林恺海和蘇美靜正在招待兩人。
“郭老師,餘老師?”
“不敢,可不敢當這麽稱呼。”郭得綱和餘謙一起站起來,連連擺手,他們是真謙虛,兩個混在别人茶館裏都要混不下去的人,談得上什麽“老師”的稱呼?
給面子,叫一句郭班主,他都覺得自己面上有光了。
林魚大概猜到兩個人的來意了。
郭得綱剛坐下,先深吸一口氣,然後從懷裏摸出那銀行卡,放在了桌子上,林魚緩緩坐下,也不講話。
“林小兄弟看的起我們,我和老餘都不會忘記。”郭得剛和餘謙對視了一眼,認真的道,“但這個錢,我們真不能收。”
說着,郭得綱就把卡向着林魚推了過來。
他們這趟過來也看了,林魚家也不是什麽京都太子爺,五十萬隻是一頓飯錢的程度,林恺海就是個程序員。
雖然工資是高,但也談不上五十萬可以揮金一擲的程度。
而且,這個林魚招呼不打一個,施恩沒要一句,留下卡就走,尤其是這錢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麽小錢……
郭得綱和餘謙思來想去,人家闊氣,通透,但他們當不了那種不要臉的人,這個錢,必須得還回去!
林魚也沒接,而是認真的問道,“郭班主,日子可還能堅持的下去嗎?”
這次,郭得綱在不敢把林魚當小孩看了,苦笑一下後,非常認真的說道,“不能,可以說日子已經快徹底撐不下去了。”
“但是沒關系,我家裏還有一點家底,賣一賣,總還是可以堅持下去的。”
林魚緩緩點頭,“那我知道了。”
“那你們還是收下吧,這不是我爸的錢,這是我的錢,我寫書掙的稿費。”
郭得綱和餘謙再次一愣。
林恺海在一旁捧着茶杯,沒講話。
兩個大男人,哪怕日子窘迫到了這個程度了,這個錢還是不敢說,推三阻四之下,看林魚态度堅決,而且好像真的很不在意的樣子,郭得綱無奈了。
“那這樣吧。”郭得綱一下站了起來,利落道,“林小兄弟光明磊落,我們也不推三阻四的了,我實話實說,我們班子的日子确實非常的難過。”
“這個錢,就當是我借你的,這樣,你這個五十萬,我就當是投資我德雲社這個班子,算百分之30的股份,行不行?”
“如果最後德雲社沒起來,賠了,倒閉了,我老郭上街擺地攤,也一定把這個錢還給你!”
郭得綱臉色有些微微發青的說着道。
他是對自己的這個德雲社,真不自信。
還幹起來?股份?
能值幾個錢?
林魚抿了抿唇,“郭班主自便吧,不過如果是按照入股算,就不能隻用五十萬,買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了,這太不要臉了一點。”
“一百五十吧,我再追加一百萬。”
“噗!”一旁,林恺海不禁一口茶噴了出來,帶着幾分茫然的道,“小魚,你不是片酬隻有五萬嗎?”
“稿費,是稿費。”
“好吧。。”林恺海一陣心驚肉跳,自己這個兒子背着自己,到底幹了哪些事?
郭得綱和餘謙一下傻了,兩個人這會齊齊站了起來。
“回頭那一百萬,我打到你們賬上。”
林魚擺擺手,很随意的道,“不用多說了,如果你們當我是借錢給你們救救急,拿五十萬和一百五十萬有什麽區别?反正最後多的,都要還我。”
“如果是算投資,那就這會就算算清楚,免得以後論起來,算我趁火打劫。”
林魚是真不在意,真沒在趁火打劫,訛這目前還在人生最低谷期的老郭一筆。
如果他們以後有良心,把股份的分紅給自己,林魚大約也不差這個錢了,如果他們沒良心,也不至于道德敗壞到不認今天這個事,至多連本帶利的還給自己。
橫豎都是林魚不在乎這個事。
可憐這老郭和餘謙一度茫然,下意識的看向了林恺海,他們窮怕了,第一次見過這樣闊氣的人。
“郭老師,餘老師。”林恺海放下茶杯,認真道,“這是我兒子的事,我是不會管的,你們自己跟他談就是。”
郭得綱眼眶一下紅了,“我郭得綱是個沒文化的人,尤知一飯之恩,湧泉相報!”
林魚幹笑了一聲。
時過境遷,以後的事,說會說的清呢?就面前這二人,林魚不懷疑他們此刻發自内心的真誠,但也同樣,林魚以後也不會懷疑他們那些狗屁倒竈的事。
林魚随意的擺了擺手,“一點小事,就這麽定下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