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敏和樊曉白出神地看着手機屏幕。
屏幕裏，蘇哲的眼睛中一點點出現了光。
他的嘴角慢慢向上翹起，就像昙花在眼前緩緩綻放着。
之前積攢的疲憊感從這具身軀中慢慢抽離，他雖然看起來沒有改變姿勢，但在兩人眼裏，卻變得無比放松下來。
此時，片尾字幕和廣告出現了，擋住了他的畫面，竟然讓人感到失落。
而彈幕還在密密麻麻地飄過：
【看到蘇哲的笑容，我突然感覺自己也釋然了。】
【是的，積攢了一集的怒氣，在這一刻突然消散了。】
【能幫到孟莎就好，蘇哲也是這麽想的吧？】
【哪怕爲此忍受了很長時間煞筆，但一切都在一聲“謝謝”下，值了。】
【相信我，一個人如果因爲能夠幫助别人而開心，他一定是好人！】
【蘇哲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我粉他很久了，我們粉絲都知道。】
【今天我也入坑了。】
周佳敏和樊曉白看着這些彈幕，一起死死盯着蘇哲：
“感覺你比以前更有魅力了。”
蘇哲小心縮着身軀：
“兩位老師，我還年輕，饒了我吧。”
這時，嚴喜玲在遠處喊道：
“蘇哲，該你了！”
蘇哲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連忙起身：
“兩位老師借過，我要彩排了。”
兩人都側過身子。
蘇哲顧不得了，挨着身子擠過去，這才跑掉了。
看到他慌張的背影，樊曉白驚訝地問：
“他不會還是童子吧？”
消息靈通的周佳敏撇撇嘴：
“是挺幹淨，但他和尤夢黎肯定在一起了。林善兒我不确定，隻是绯聞。”
樊曉白笑得更開心了：
“林善兒也就比你小幾歲吧？看來不是年齡的問題哦，就是看不上伱罷了！”
周佳敏搖頭，分析道：
“哼，這家夥就是文青，不屑于太純粹的關系，必須先進入内心，再進入……”
“在這兒你都開車？”樊曉白打斷她，偷笑道，“那你沒機會了，你和你那老情人完全相反，她走心不走腎，你走腎不走心。”
周佳敏一臉自信：
“等着吧，老娘一定睡到他！”
男人很難想像兩個老女人私下裏有多污。
兩人叽叽喳喳半天，才說回剛才看的《拯救大作戰》：
“蘇哲肯定又能圈一波粉，彈幕反饋太好了。”
“我感覺他總能找準觀衆的喜好，不像我，幹什麽都被罵。”
兩個路人緣同樣糟糕的女明星感到很奇怪：
“他有什麽秘訣嗎？”
她倆都是一個類型——粉絲多，黑粉更多，路人緣極差。
樊曉白又美又飒，顔粉極多，但作品稀爛，黑粉更多；
周佳敏倒是有作品，還有公司，号稱女星首富，事業粉和事業線粉一樣多，但黑粉數量不提了。
之前她們覺得，欲承王冠必承其重，他們作爲粉絲前幾的女頂流，被黑、被嫉妒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也是所有頂流說服自己的話術——
所有說我不好的人都是嫉妒！
但現在看，蘇哲積攢的總粉絲可能比不過她們，但在極速上升期，活躍粉比她們更多，按理說，這種突然崛起的明星更容易招人嫉妒。
但最出奇的地方在于，蘇哲竟然是所有年輕明星中，黑粉比例最低的。
也就一些小衆明星或者德高望重的老藝人，黑粉比例才比他更低。
“他一定有獨特的技巧！”
兩人心中激動。
雖然她們都内心強大到堪稱“不要臉”，不懼輿論，但逐漸崩盤的路人緣已經切實影響到她們的事業。
有人不在乎名，有人不在乎利，但很少有人都不在乎，除非是聖人。
顯然她們并不是聖人。
“他怎麽才願意教我們呢？”
可能在複雜的人眼裏，一切都是技巧和訣竅吧。
但在網上，大部分網友都隻覺得，這是因爲蘇哲尊重孟莎，尊重素人。
某乎上，高贊答案——
【（玉公子）又來答蘇哲了。爲什麽同樣想改變素人，蘇哲的表現讓人尊敬和喜愛，郝婉琳等人的表現卻人人喊打？】
【因爲郝婉琳一點不尊重素人，根本不問她的想法和意見，強迫她改變，完全不考慮這些改變現實嗎？一個博士，真的有空天天化兩個小時妝嗎？穿禮服、高跟鞋做實驗現實嗎？】
【反觀蘇哲，不僅認真詢問孟莎的意見，問出了真正的原因，幫她解決了問題，而且充分考慮到她的實際情況，吃不了水果就吃補劑，沒時間做飯就買預制菜。】
【你能明顯看出，前者隻是爲了做節目效果，根本不關心素人；後者卻認真地爲孟莎考慮。】
【我們不傻，能看出誰是真心誰是假意。我們更欣賞蘇哲，不是應該的嗎？】
江淑君在某乎上翻到了這個回答，默默存起來，沒有再刺激郝婉琳。
郝婉琳整個人都很崩潰，一遍遍刷新着自己的微博，看到不斷有人罵她：
【虧你還自稱女權，之前上節目說“女性不應該被刻闆印象束縛”，說得跟自己不夠紅是因爲性别歧視似的。】
【原來你隻看對自己有利的啊！在《拯救大作戰》裏，你不就是在加深刻闆印象嗎？】
【女人必須會化妝嗎？必須以外表取悅别人嗎？你之前不是營銷自己靈魂比外表更重要呢？】
【和圈内漂亮女明星比，你就強調靈魂，和女博士站一起，不敢提知識，就瘋狂說外貌？真是赢麻了！】
【由此看出，你其實根本不尊重知識和靈魂！也不是真正的女權，隻是利己而已！】
郝婉琳實在沒忍住，痛哭道：
“我不是，我沒有！”
她老公呂俊明強制地将手機關閉，抱着她安慰着：
“沒事兒沒事兒，都是胡扯的，我知道，我老婆是天下最溫柔可愛的女人……”
王耀宇和蘆曉敏對視一眼，心中感慨：
這兩口子确實恩愛，但裝鴕鳥也無法解決問題啊。
他們甚至忘了，還可以雇水軍、控評、删評論。
當然，哪怕不做這些，也要盡快修改下一期的節目内容，總不能再挨一次罵吧？
還是江淑君勸他們：
“小郝，整個節目立意都有點問題，不能全怪你，我這就讓節目組修改，下一期節目，千萬别出現類似錯誤了。”
“嗯，謝謝江台。”郝婉琳紅着眼睛感謝道。
“放心吧，不是原則性問題，挨完罵就過去了。”
江淑君繼續安慰，卻沒有告訴她，她原本雖然不算大火，粉絲不多，但至少混了個臉熟，路人緣還不錯，有着靠一檔作品爆火的可能。
現在卻因爲這檔破節目，敗壞了她最寶貴的路人緣。
這讓她以後大火的可能性不高了，除非遇到一檔逆天節目才行。
但她至少有H省衛視撐腰，王耀宇這人念舊，也不會放棄她，算很幸運了。
其他拯救團成員，本來就不算火，又沒背景，基本斷絕娛樂圈之路了。
确實如她所想的一般，這些人的微博都被評論轟炸了——
臧娆。
【你嘴巴犀利，原來就是爲了噴素人？虧我還以爲你很正直，原來就是個潑婦！】
童春妍。
【樂隊鼓手？就一中專妹，還覺得自己很時尚？你給女博士提鞋都不配！】
甘思蓉。
【看在你娃的份上兒不說你了，但請你記住，被人尊重的前提是尊重别人！】
拯救團團滅。
蘇哲Rampage（暴走，五殺）！
而此時，蘇哲正準備演唱《時間都去哪兒了》，眼前卻突然跳出——
【徹底摧毀人設：獨立女性】×5
【抽取獎勵：語數理化生五門高中學科（頂級）】
蘇哲傻眼了，一個破節目給自己帶來頂級的理化生？
這還當什麽明星？去拿諾貝爾啊！
他剛想摔琴，突然注意到，獎勵後面寫着“高中學科”。
也就是說，雖然是頂級技能，但僅僅是高中知識而已，根本不可能借此當科學家。
頂多當高考狀元……
那也很好啊！
這五個“獨立女性”“死”得值啊！
蘇哲心裏美滋滋的，重新回答爲什麽要參加這個破節目——
爲了錢（劃去）
爲了拯救素人（劃去）
爲了當高考狀元！
“嘿嘿。”
導演康裕龍在台下等得不耐煩，催促蘇哲：
“你想好唱哪首歌了嗎？不能在台上現寫吧？我們哪有時間等你？”
蘇哲連忙回神，坐在鋼琴前，認真道：
“康導，我帶來一首新歌，民謠《時間都去哪兒了》。”
聽到他竟然專門爲春晚寫了新歌，其他參與排練的演員都很激動，紛紛注視着他，甚至有人偷偷拿出手機錄。
——這是違規的，排練時不許任何人錄像。
但這可是蘇哲的新歌哎！很多參與排練的舞蹈演員都是他歌迷，隻想自己偷偷收藏。
但在大家期待的表情中，康裕龍卻不輕不重地說：
“時間都被你浪費了，還去哪兒了？”
蘇哲微微蹙眉。
之前的态度還可以解釋成康裕龍作爲導演的傲氣，但現在的表現，可不僅僅是傲氣了。
嚴喜玲更是緊張起來，連忙托人脈了解康裕龍針對蘇哲的原因。
而在台上，蘇哲沒時間瞎猜了，隻能撥動琴弦：
“不浪費大家時間，一起聽歌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