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正常,就連新生軍訓結束後告别教官,都有人抱頭痛哭。
在暑假夏令營,剛認識的好朋友分開,也充滿了不舍。
因爲一兩個月的朝夕相處,就足以習慣對方的存在。
這就是娛樂圈的節奏,和大部分人穩固的工作不同——
在一部戲、一檔綜藝裏,一群陌生的人朝夕相處幾個月,就像最親密的朋友、家人那般。
可拍完後,大家有各自的工作忙碌着,除非是真情侶、真朋友,否則很難有機會相聚。
這圈子不大,有可能哪一檔節目又見面了;
但這圈子也不小,或許就這麽算了。
蘇哲剛進圈子,還沒有習慣分别,以後就好了。
但他意識到自己有些“矯情”後,就迅速收尾:
“感謝大家!感謝所有人!我會繼續深耕音樂,接下來我會推出一張民謠專輯,希望大家支持一下。”
“一定買!”
觀衆席裏傳來一聲大喊,把蘇哲逗笑了,向他指了一下,又拍拍胸膛,示意“說定了”。
于是台下此起彼伏地響起“一定買”的聲音,包括彈幕也都是【買買買】。
蘇哲最後向舞台招手:
“江湖路遠,大家以後再見!”
——
錄制完節目後,蘇哲免費上傳了音樂《羅刹海市》,但很可惜,在被人解讀出内涵之前,播放數據一般,依舊被《南山南》壓着。
蘇哲甚至沒有時間和其他人吃飯,就匆匆離開了深城,回到了京城,來到了工作室租賃的辦公室裏。
嚴喜玲早已搭建好工作室的框架,招了一名執行經紀,一名粉絲運營,一名商務運營,一名化妝師,都是有經驗的熟手。
“見過老闆!”他們面對蘇哲,态度都十分端正。
嚴喜玲對蘇哲說:
“你是老闆,你面試一下呗。”
“哈哈,我肯定相信嚴姐的眼光,找來的一定是精兵強将!”
蘇哲哈哈大笑,不動聲色地捧了所有人後,就随意閑聊着,提出一些問題,觀察着幾人。
幾人對答如流,至少在能力上都不差。
蘇哲不由暗自點頭,好奇問道:
“法務、公關、财務呢?不招嗎?”
嚴喜玲解釋:
“太貴了,個人工作室一般不會浪費錢養着,都是有需要時外包。”
蘇哲點點頭,嚴喜玲幹脆給他說起自己的規劃:
“現在我們隻有你一個藝人,規模還很小,不适合盲目招人。其實很多藝人都沒有專職化妝師,都是平時自己化,拍劇讓劇組化妝師化。”
說到化妝師,嚴喜玲非常嚴肅地提醒蘇哲:
“但伱現在不一樣,就算在劇組,也不要讓其他化妝師化妝,必須讓我們自己來,化妝品也必須自備。否則,可能有人在化妝品裏放激素,讓你爆痘,就會失去很多機會。”
她說完後,順便警告專職化妝師:
“記住了,化妝箱不能離身,就算上廁所也得帶着!隻要短暫離開視線,甯願全扔了換新的,明白嗎?”
化妝師同樣嚴肅回答:
“老闆、嚴姐,你們放心,我入行多年了,從來沒出過差錯。”
蘇哲暗自咋舌,慶幸自己找了一批專業人才,否則全靠自己,真不知道這些幕後手段,也沒有精力一直防備。
——畢竟他總不能自己化妝吧?
蘇哲無師自通地學會了老闆自帶技能“畫餅”:
“各位,我們一起努力,年終獎一定不會讓各位失望!對了,嚴姐,年後咱再讨論一下工作室股份。”
雖然是畫餅,但蘇哲當了多年打工仔,知道打工人不想吃那些虛無缥缈的餅,就想要錢。
但嚴喜玲并非簡單的打工人,能打動她的,絕不隻是金錢,而是股份。
否則她爲什麽來投奔蘇哲?去其他大經紀公司不好嗎?
蘇哲的話讓所有人都很滿意,看着大家的笑臉,他笑道:
“那我這閑人就不打擾你們工作了,你們忙着,我去看看自己辦公室。”
他和嚴喜玲離開後,幾個人立即湊在一起,讨論老闆:
“哇,老闆真的好帥啊!”
“花癡!最讓我驚喜的,是老闆情商真的高,工作室最怕明星老闆胡搞……”
“是啊,老闆和一般明星真的不一樣,既尊重人,又很聰明,一看就不好糊弄,咱以後得好好幹活。”
蘇哲跟嚴喜玲來到自己辦公室後,看到房間裏擺放着辦公桌、老闆椅、茶桌,打工人之魂立即被激發了:
“哇,獨立的辦公室!”
他坐在又大又軟的辦公椅上,開心地轉了一圈,注意到辦公室的角落裏放着一顆發财樹,立即調侃道:
“嚴姐,平時我不在辦公室,你要小心照顧好發财樹,别讓對家派人偷偷澆開水!”
嚴喜玲:???
哪個對家這麽無聊?
等等!圈内多奇葩,都有女星找大師床上開光(某林),說不定真有人這麽幹!
蘇哲隻是玩梗,卻讓嚴喜玲重視起來,以爲老闆信風水,連忙詢問道:
“聽說圈裏有去東南亞養小鬼的,不然找大師求個護身符,免得被小鬼害。”
蘇哲:……
“嚴姐,我開玩笑的……”
雖然隻是玩笑,但他也體會了當老闆的好處:
哪怕再胡扯,别人也會很重視。
嚴喜玲哈哈一笑,既然老闆不迷信,她就不提那些歪門邪道了,問道:
“徐翠和賈鑫什麽時候過來?”
蘇哲雖然滿嘴“我信任嚴姐啊”,但兩人非親非故,當然不可能完全放權。
于是他也在工作室内安插了兩個人——
首先是徐翠,蘇哲在《阿刁》大爆後試探過她,發現她挺老實,沒有非分之想,決定給她一份工作,既能幫助她,也可以作爲自己親信。
他一開始想讓徐翠當助理,但嚴喜玲提醒他,男藝人一般不帶年輕漂亮的女助理,容易擦槍走火,能搞定也得花大錢,搞不定……
就帶球結婚吧!然後開始抑郁、後悔。
就算蘇哲自制力強,但瓜田李下,也容易被外界誤會,傳出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語。
蘇哲不是剛愎自用的人,認可了嚴喜玲的意見,就轉而讓徐翠在工作室内做實習生。
雖然也是個社畜,但總比進廠打螺絲舒服,以後的前景也更好。
如果她肯努力,如果工作室能做大,甚至簽其他藝人,她以後未嘗不能做經紀人。
蘇哲正和嚴喜玲商量着對徐翠的安排,她就到了,被其他人領進了蘇哲的辦公室裏。
蘇哲和嚴喜玲看着前來報到的徐翠,全都傻眼了。
四目相對,兩人實在沒忍住,确認道:
“你真是徐翠?”
在他們面前,站着一名短發、皮膚黝黑的假小子,一咧嘴,就露出一口大白牙:
“對啊,哥,多謝你還記得我!我一定珍惜機會,好好工作!”
蘇哲:……
如果關了燈,他可能隻能看到一口大白牙漂浮在空中。
但明明在他記憶裏,徐翠是一個挺清秀漂亮又腼腆的小姑娘啊。
“X藏行對人的改變這麽大嗎?”性别和人種都快變了。
徐翠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
“導遊告訴我,養半年就能回來了。而且哥,不是你給我選的深度遊嗎?若是一般的行程,不會曬這麽狠。”
這都讓蘇哲感到愧疚了:
這孩子曬成這樣,以後嫁不出去咋辦呀?
不過他也能看出,徐翠精神狀态陽光了很多,感慨道:
“X藏行還是有用啊。”
徐翠卻搖搖頭,很清醒地說道:
“和X藏沒關系,和哥有關系。哥肯幫我,我知道自己的未來有希望了。”
希望才能帶來最深刻的改變。
蘇哲欣慰地笑了,誰都希望自己幫助的人知恩圖報,而不是白眼狼:
“好!好好努力,以後咱前景廣着呢!”
沒有前景的努力,叫做卷;有前景的努力,那就是奮鬥啊!
徐翠興奮點頭。
嚴喜玲安排徐翠去實習了。
而蘇哲卻想着助理的人選。
這一職位,對專業性的要求很低,但對可靠性要求極高。
既然徐翠不合适,最合适就是原身的發小,他父親戰友的孩子,賈鑫。
兩人一起長大,感情很好。
尤其是通過記憶,蘇哲知道賈鑫雖然不太聰明,但人品過硬,嘴巴很嚴。
他轉業後在縣城裏做協J,工作很累,工資不高,也沒轉正的機會,蘇哲就想幫他一把,也給自己找個可靠助理。
這家夥雖然不是兵王,就是普通退伍,但駕駛、格鬥水平肯定超過一般人,服從性和紀律性都很高。
之前在深城,蘇哲就給他打電話,邀請他:
“來幫兄弟!平時身邊沒個信任的人,老被圈裏那幫人算計。”
賈鑫抽了一宿的煙,決定辭職,來幫兄弟了。
快到中午時,他終于抵達了工作室。
蘇哲直接下樓迎接他,就看到一個很精神的寸頭青年蹲在牆角抽煙。
“金子!”蘇哲立即大喊。
賈鑫将煙頭扔進垃圾桶,沖蘇哲興奮大喊:
“老大!”
兩人興奮地擁抱了一下,賈鑫就立即掙開,說道:
“剛抽完煙,别熏着你,影響你唱歌。老大你放心,剛才是我最後一顆煙!”
蘇哲知道他幹協J時整天熬夜,煙瘾很大,拍拍他的肩膀:
“行啊你,說戒就戒!不過以後工作輕松,不用靠煙頂了,戒煙是好事,對身體好。”
兩人一邊上樓,賈鑫一邊問道:
“老大,我需要做什麽?”
蘇哲笑道:
“沒什麽固定的工作,跟着我就成。也别把我當老闆,就是圈内險惡,我需要兄弟幫襯。”
賈鑫重重點頭:
“跟着你,就和小時候一樣呗!”
蘇哲想起初中前,賈鑫天天跟在原身後當跟屁蟲,忍不住笑了:
“差不多!”
賈鑫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
“老大,你還沒去看叔叔嗎?”
蘇哲腳步一頓,賈鑫提到了原身最大的夢魇——親生父親。(放心,不惡心人)
他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隻說道:
“再說吧。”
賈鑫也不勸,沒有仗着自己是蘇哲的發小就亂來,上樓後主動找嚴喜玲報到,詢問當助理的注意事項。
嚴喜玲就囑咐他,主要是注意食物、水等,要有眼力見,别給老闆得罪導演、明星,别在公衆面前影響老闆形象等。
賈鑫非常認真,拿出本子一條一條地記着。
至此,瑪麗蘇工作室正式成立,開始工作了。
其他日常工作且不多說,蘇哲現在的任務,是将第一張專輯剩下的歌錄制完成。
雖然在電子時代,一張專輯幾首歌都可以,但按照從唱片時代流傳下來的慣例,一張專輯多是10到12首歌曲。
從《像我》算起,去掉以“養老院詩人”發的《南山南》外,蘇哲已經發了8首單曲,都是民謠。
他計劃再加4首,湊成一首民謠專輯,總售價24元。
如果樂迷以前買過單曲,可以隻付尾款。
相當于12首歌裏,8首付費單曲(3元),4首免費單曲,相對來說,定價中等。
(大部分電子專輯定價以20-30元爲主。)
現在的關鍵是——
剩下4首民謠選什麽?
在蘇哲思考選歌的時候,《音樂的誕生》開始宣傳新嘉賓胡震東了。
宣傳重點,當然是“他”的《南山南》,最近全網最火爆的歌曲,在播放榜上甚至壓住了蘇哲的四首歌。
這卻讓胡震東陷入了兩難——
他一開始炒作自己是“養老院詩人”,算盤打得很精,全程隻有營銷号站出來說話,自己卻隐在幕後,從不開口承認。
以後,等真正的“養老院詩人”站出來後,他毫無責任,反倒趁機營銷了自己,賺點養老錢。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全網營銷到這個份上,“養老院詩人”都沒有站出來!
這讓他騎虎難下,面對名利誘惑,一步步被架上高台。
現在他都和節目組簽約了,依舊無人認領“養老院詩人”,節目組還要以此宣傳。
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
難道主動向節目組承認,自己不是“養老院詩人”?
他又舍不得。
于是在他坐立不安中,節目組将他用小号“養老院詩人”,發布新歌《南山南》作爲通稿發出去了。
然後便是更加鋪天蓋地的贊譽。
但即使如此,都沒有人出來承認自己就是“養老院詩人”。
這讓胡震東甚至心存僥幸:
“難道對方真住養老院?是不是已經死了?”
“死了”的蘇哲在錄音棚裏,看着這些新聞,忍不住歎息道:
“老狐狸也忍不住了!”
之前胡震東的策略明明是,隻用營銷号蹭熱度,時刻準備着抽身離去,用蹭出來的熱度換錢。
可随着事态發展,他卻逐漸陷入名利的漩渦裏,不得不親自下場,心存不切實際的幻想。
名利啊,讓人愚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