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度認爲,她再也不會遇到比段允銘更愛的人。
在這漫漫六年。
宋硯清醒來的時候已經很晚,外面的天都完全黑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擡手拉開窗簾,唰的聲,能看到外面舊巷弄堂的夜。
宋硯清睫毛上殘留着點兒困倦的生理性眼淚,朦朦胧胧的過分懶冷,坐在沙發上點了根煙,撈起手機看了兩眼。
【九小隻(河豚)】後面是個藍色河豚的圖案。
群名。
吃飯那天,最後大家離開的時候,邢建樹建的,他群主。
這群名宋硯清也是服了,裏面經常約飯約活動什麽的,宋硯清被邢建樹拉進去,一直沒說過話。
許枝和程栩然也在。
都是同學玩着玩着就熟了,又好像回到從前,那個考試後的暑假。
群裏發很多消息,宋硯清沒耐心翻到上面,草草看了兩眼。
沒看完,消息繼續跳躍,宋硯清順手退回微信好友的頁面,看到上頭五十九條紅色未讀信息,皺了皺眉。
像家被炸了似的。
地雷也不敢這麽埋。
【瘋了麽。】
傅令儀:【還以爲你要睡死。】
宋硯清最新朋友圈文案是困。
困是吧,困死他!
【嗯,我葬禮你話也這麽密。】
真敢聊啊,傅令儀問:【你不是喜歡黏人的嗎,我這不夠黏人?】
操,誰說的。宋硯清靠着沙發,指尖彈了彈煙灰,垂下的指骨修長分明,搭在膝蓋上。
【我喜歡我女朋友黏。】他冷淡敷衍,前半句是真的,後半句誰知道,【快談了,懂嗎。】
宋硯清确實從來沒掩飾過自己喜歡什麽類型,别人翻來覆去問,他一律那兩句,會撒嬌就行,也難怪邢建樹總結出當初蕭醫生失敗的原因。
每次聽宋硯清說,邢建樹都起一身雞皮疙瘩,滲人,誰都以爲宋硯清的性格應該喜歡那種,清醒獨立,與他齊頭并進的清冷斯文讀博姐姐。
沒想到簡直炸裂啊。
【?!!】
【你和誰?】
【聽邢建樹說你今天帶了個實習生,漂亮嗎,有我漂亮嗎。】
頻繁聽到實習生這三個字,傅令儀有種危機感。
宋硯清:【有病。】
邢建樹怎麽什麽都往外說,話就跟不過腦子似的,對誰都說,就這點宋硯清說了他不止一次。
宋硯清拿着手機,翻箱倒櫃,潦草從櫃子裏找出桶泡面,懶倦沖了熱水,用叉子叉上。
人在微暗的光影裏,領口松垮露出的鎖骨是冷白的,凹陷的弧度深邃,具有骨感,往下沒入陰影。
微信又亮,宋硯清放了部電影,沒點進去,直到屏幕上面閃過幾條九小隻的群聊信息,他掃了眼,切換屏幕,手指修長點進去看。
他們怎麽聊這麽多。
在報數,去不去劇本殺,大家還都很活躍,分享着各種劇本,玩哪種類型的,程栩然回的斷斷續續,大概是在拍戲。
看到上面聊天記錄,程栩然問他去不去,宋硯清敲上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