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招待所,張姣的情緒也沒穩定下來,不時的偷笑幾聲。
張芸看了好奇不已,還以爲她是小女生心思作祟,見到魏子洲才這麽高興的,就打趣道,“怎麽了?這是對人家有好感了?”
張姣毫不避諱的點點頭,握着自己的右手手腕,“是啊,我可崇敬他了!”
她可是握到了鄭先生的手诶!總感覺自己身上的光都被點亮了。
崇敬?張芸不解得皺眉,這樣的詞可不是用在有好感的男生身上的。
張芸試探地問,“你崇敬誰?鄭先生嗎?”
張姣反問,“對呀,不然還能有誰?”
張芸面色古怪,既覺得侄女所說的崇敬鄭先生實屬正常,又覺得心裏有點失落。她還以爲侄女終于開竅了呢,沒想到是她給誤會了。
張姣一看,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姑媽,你怎麽老想把我嫁出去,我留在家裏陪着你不好嗎?”
“好啊,這當然很好!”張芸不帶猶豫的說,“可是你比我年輕,人生剩下的時間也隻會比我長,現在我們能陪你,等我走了你咋辦?
你的兄弟姐妹們都有伴,就你孤零零的,我也不放心啊!”
張芸當然知道一個人的生活輕松,但她擔心年紀大了,姣姣身邊卻沒個陪伴的人,心裏會覺得孤獨。
到那時後悔就晚了。
“那我可以找個伴來陪我啊!總會有人和我一樣的。”張姣摟住姑媽的脖子,撒嬌的說:“但不是現在,我現在很快樂!”
張姣并不排斥戀愛,但她排斥結婚。婚姻比戀愛要沉重,她不太想觸碰。
張芸歎氣,不再強求,“你快樂就好,那姑媽以後不說了。你就做自己想做的,遇到了喜歡的人,就盡管去追。不喜歡,你就自己過自己的生活。”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再多也沒有用,姣姣是個看似軟和,其實主意很正的孩子。
“謝謝姑媽!”張姣喜得直接在她臉上吧唧一口,“我最愛你了!”
姑媽這次說的肯定是真的。
張芸心中歡喜,嘴上卻嫌棄地說:“就會說些哄人的甜言蜜語。也不見你哄回來幾個男孩子。”
“男孩子有什麽好哄的,當然是要哄我的好姑媽啦!”張姣擡起頭,十分認真的說着。
張芸的笑容沒憋住,一下子都散在臉上,她戳了戳張姣的腦門,嗔怪着,“你呀你!”
跟姑媽談完感情的事,張姣輕松了許多,以後就不用擔心姑媽給點的鴛鴦譜了。
老宅的消息在兩天後有了進展。
但不是張家老宅,是楚庭家的老宅成功收回了。他的運氣比張姣要好多了。
明明是同一天提交的材料,但因爲他家沒什麽糟心的親戚,經過審核後,很快就拿到了新的房産證明。
不像張姣,隻得到了一句,“還請您再多等兩天,我們的工作人員已經在走訪了,若是查明真相,我們會通知您,您最快明天就能來領取新的房産證明。”
張姣理解,“那冒領我家房子的人會有什麽懲罰?”
工作人員笑笑,“這種情況一般按照侵占他人财産論處,像您提交的這一份房産,應該足夠讓他進監獄度過幾年的生活了。
另外這些年的非法租金收入所得,也會對您進行賠償。”
張姣挑眉,挺好的,就讓張老三進去踩幾年縫紉機再出來吧。
不過,這位工作人員話裏透露出來的意思,似乎是調查有一定進展了,不然怎麽話裏話外的都默認這房子确實歸屬她呢!
她心裏有了數,估摸着很快她也能拿到祖宅的房産證明了。
果不其然,沒過兩天,房管所就有人來通知張姣,可以去房管所簽字補辦了。
還很貼心的告訴她,“侵占您房産的張老三已經被逮捕歸案,這些年的不當收入也會很快送到您手裏。”
張姣開心的道謝,總算了了這個事。
“不用客氣,您放心,房子裏的原住客我們也會做好安排,您到時直接上門收房就是。”
那就更好不過了!張姣去簽完字,領好證件蹦蹦跳跳地從房管所出來,開心不已。
回海城要辦的事,總算可以在日程單上劃去一個了。
接下來,張姣總算放下心和姑媽他們一起奔赴徽州,送爺爺落葉歸根。
爺爺的老家,準确地說是張家的祖地在徽州一個叫做澤安的小縣城,這裏還未經過現代建築風格的洗禮,仍是徽州的傳統建築。
張姣乍一來到這裏,就被滿目的白牆黛瓦,以及高高聳立的馬頭牆給震撼住了。
站在青石闆小路上,張姣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恍惚感。
好像這就是古時的老徽州一樣。
看見了熟悉的風景,張芸忍不住先給侄女打了個預防針。
“你爺爺的家已經沒了,當年他是分家之後去的海城,老家的房子都留給了叔伯兄弟。所以這一回來,我們得在你大爺爺家借住兩天。”
張姣點點頭,她早有預料,“我知道,爺爺下葬的事安排的怎麽樣了?”
這些事姑媽都沒讓她插手,畢竟她年紀小又出生在港城,對老家的親戚是兩眼一抹黑,誰都不認識。
不像張芸,好歹還與澤安的親戚們見過。
“我已經提前在電話裏跟親戚們都說好了,明天天氣好,也是個合适的日子,我們的意思是直接就早點辦。”
隻能說是機緣巧合吧,正好撞到了個合适的時間。
“好。”張姣沒有意見,早日實現爺爺的心願也挺好的。
交代完之後,張芸和楚庭就帶着張姣去見了親緣最近的大爺爺,也是張姣爺爺仍在世的唯一一個兄弟。
大爺爺是個高壽老人,雖然臉上布滿了歲月的褶皺,牙齒也掉光了,但他精神狀态卻十分的好,見到張姣時,他一邊吧嗒着油潤光滑的老煙杆,一邊還和藹的開着玩笑。
“哎喲,這是哪來這麽好看的小娃娃?小五那副歪瓜裂棗樣,怎麽還能養出這麽好看的娃娃呢?”
張姣笑,爺爺的确長相隻能算普通,但還沒到歪瓜裂棗的地步吧,“大概是我奶奶長得好看,我像了她吧!”
大爺爺一愣,哈哈大笑,說她講的有道理。
笑完了,他又很親切的問着張芸,“小芸哪,你這麽多年在外頭過的好不好?楚家的這個小子待你好不好?”
他瞪了一眼一直陪在張芸左右的楚庭,好似張芸說出個不字,他就要舉着煙杆過去敲楚庭的腦袋。
楚庭不自然的撓撓額角,身上突然開始冒汗了。
張芸鼻子開始泛起酸意,“大伯,我過的很好,阿庭也待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
“那就好,有委屈你就說出來,你爸不在了,還有我在呢!我給你撐腰。”
“嗯,我知道。”張芸說話間還帶着哭腔,自爸爸離開,她也成了長輩,就沒有再受過親近長輩的關心了。
大爺爺的兒媳慶嫂子見她開始抹眼淚,忙道,“芸妹妹趕了一天路,都累壞了吧?我們先去吃飯吧,吃完你們也早點休息。”
爲了接待張姣這一行人,慶嫂子帶着兒媳婦們使出了拿手絕活,置辦了一大桌的好菜,吃得賓客盡歡。
尤其是那一道粉蒸肉,實在是讓張姣情有獨鍾,晚上睡覺時,似乎都能聞到那股香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