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辦的事沒有辦成,姑侄兩也沒什麽心思出去逛,索性就直接回了招待所。
楚庭與方先生也已經談完投資的事宜,正在招待所等着她們回來。
“怎麽兩個人都愁眉不展的?不是去處理老宅的事了嗎?辦得不順利嗎?”
張芸不自覺的擡手摸摸臉,“我表現的這麽明顯嗎?”她其實還挺看得開的呀!
楚庭一臉的你以爲呢?“眉頭都要聳到天際去了還不夠明顯嗎?”他伸手捋平張芸緊簇的眉頭,“今天都發生了什麽事?”
張芸歎了聲氣,将她今天在老宅的所見所聞以及房管所的态度,都和楚庭說了。
“這的确有點難辦,不過沒事,咱們的證件這麽齊全不會有大問題的。現在更重要的是,張老三該怎麽處理?”
楚庭倒也知道這個張老三,并且十分厭惡。當初他與張芸結婚時就與這個潑皮見過,拿了迎親紅白卻還胡攪蠻纏的擋着門不讓他接走新娘,大舅子們好言相勸也沒用,非得讓他多給幾個紅包才願意讓開。
因是大喜日子,楚庭不想誤了吉時,好脾氣的随手又多給了他五六個。
這下可好,他吃到了甜頭,更加無賴了,貪婪的把着門,想要更多的紅包,最後還是冷了臉的大舅子們把他給拉走的。
楚庭至今依然對他記憶深刻,可見幾十年前的張老三有多令他厭惡。
不是因爲那點錢,而是因爲他的行爲實在是太讓人惱火,也太讓人憋屈。人生難得的大喜日子,卻讓個無賴毀了好心情。
張芸理所當然的回道,“當然是直接交給法律來判定。”她相信這種侵占他人财産的行爲,足以讓他受到令她們滿意的懲罰。
張姣也是這麽想的,她當即認同的點點頭。
“那就如此吧,等消息确定下來再說。”楚庭也不介意名正言順的讓張老三收到懲罰。
“對了,今天晚上方先生會辦一個宴會,邀請我們參加。”
張姣立馬問道,“是隻有我們嗎?”
楚庭搖搖頭,“好像是此次一同回來的所有同胞。方先生想讓大家認識認識,也算另一種形式的商業牽線吧。”
一聽這話,張姣立馬哭了臉。“啊~”
不情願的嗓音愣是拐出了九曲十八個彎,逗得楚庭夫妻兩笑出了聲。
楚庭笑彎了眼,“你要是不想去的話,今晚就在招待所休息。或者可以帶着保镖去街上逛逛。
方先生昨天不是說那個什麽街比較繁華嘛?不過也不能太晚回來。”
“算了吧,我還是去吧。”張姣搖搖頭,“我們才剛來還是客随主便得好。
再說了這是方先生頭一次邀請咱們,不去就是不給他面子了。”
張芸愛憐的摸摸她的頭發,沒說什麽。
夜幕低垂,張姣一行人乘車來到方先生辦同胞會的飯店,門口人來人往的,大多西裝革履容光煥發,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楚庭目不斜視的将方先生給的帖子遞給門外的工作人員,帶着張芸姑侄兩走了進去。
服務員推開宴會廳的大門,張姣就看見了屋内正中央的那張異常寬大的圓桌,已經有不少客人坐在其中了。
但仍有許多的空位,想來還有不少人沒來。
張姣微微掃了一眼,倒也發現了幾張熟面孔,都是自港城來的富商,以前在宴會上曾見過。
方先生見他們來,笑着迎過來,帶着他們認識廳中的朋友們。
魏子洲百無聊賴的與身邊的人說着客套虛假的話,聽見屋裏又開始熱鬧起來,圍成了一圈,便知道是又來了新客。
他裝作對來人十分感興趣的模樣,回頭看了過去。
卻驚喜的發現,自己的心上人如一道光進入了他的視線,讓他的世界都變得明亮了。
“埃琳娜!”
張姣跟在楚庭夫婦身後,微微的低着頭,對姑父與其他人的對話并不感興趣。
可這時,她偏偏聽到了有人正在喊她的英文名,聲音不小,足以讓她分辨出,這道聲音來自一位熟人。
“瑞奇!你怎麽也在這裏?”
魏子洲三步并作兩步,快速來到張姣身邊站定,“我受到邀請,回國進行經濟投資。沒想到你也回來了。
早知道我應該早一點來,這樣就能早點見到你了。”他懊悔死了,居然錯過了好多天與張姣的相處時間。
“我也是昨天才到的,你早來也見不到我,”張姣笑了笑。
一旁的張芸疑惑問道,“這位是?”
張姣扭頭向姑媽介紹,“姑媽,這是我在Y國認得的同胞魏子洲。”
魏子洲很快反應,禮貌的說道,“張阿姨您好,我是魏子洲,是埃琳娜的朋友。”
張芸點點頭,“你好!”
她又朝張姣擠擠眼睛,說:“既然你有朋友在,你們就去别處說話吧。”
張姣:“……”别以爲她不知道姑媽的言外之意,這分明又是在亂點鴛鴦譜。
魏子洲的眼睛卻被這句話給點亮了,“謝謝張阿姨!”
“這有什麽謝的,你們小輩直接去玩吧!”
張姣歎氣,姑媽表面上說你想自己過也沒關系,但隻有有機會總會給她制造點壓力,比如現在。
“我們去那邊坐坐?”魏子洲指了指角落裏的小圓桌。
“可以,我們走吧。”張姣跟姑媽說了聲,就跟魏子洲坐到角落裏。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魏子洲不假思索地說:“今天是第四天。我還去收回了家裏的老宅,我想你應該會來這一趟,也有些這個目的吧?”
“是啊,我今天上午去的。被個外八路的親戚占了,估計還要幾天才能收回。”
張姣攤手,這樣的親戚是挺糟心的。
“别急,隻要有明确清晰的證明資料,要收回老宅不過是時間問題。”魏子洲安慰道,“對了,不知道明天有沒有機會邀請你去品嘗一下海城的特色美食?”
張姣抿唇猶豫,她還沒忘記魏子洲當時的追求呢。所以這一次,是隻把她當好久不見的朋友嗎?
當然不是!如果魏子洲能聽見她的心聲,肯定會坦率又直白的說出這句話。
“算了,暫時還沒有時間去玩。我還要回老家徽州去将我爺爺的骨灰葬進祖墳。”
魏子洲有些可惜,“沒關系,等你回來再說。不過我能跟你們去徽州嗎?一起去拜祭你的爺爺,順便去徽州轉轉。”
他沒有氣餒,很快又提出新的請求。
“這……”張姣隻能說,他想去的話,她肯定不會攔着,但不能和她一起去。
不然說出去像什麽話,魏子洲一不是她的男朋友,二不是她的未婚夫,就這麽跟着她回徽州老家,名不正言不順哪!
魏子洲看懂了她的表情,“那算了,我在海城等你回來吧!我會多打聽一些海城的特色,到時和你一起去看。”
“好的,謝謝你!”張姣沒再拒絕。
魏子洲高興的又和她聊起分開後的生活。
“你離開科林郡之後,我也很快回學校了。沒過一年我就接任了家裏的産業,本來想快點成長起來,去港城找你的,但總有些事情絆住了我的腳步。”
說話時,魏子洲的眼睛裏像是落進了天上的星星,熠熠生輝的盯着張姣,根本舍不得挪開。
“來海城前,我想着辦完事就去港城,但沒想到我的運氣這麽好,居然直接在這遇見了你。”
張姣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五年多前的真誠小狗眼變得更加成熟穩重了,但眼中的東西卻似乎沒有改變。
所以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嗎?
張姣不懂,也想不出該怎麽答。直接拒絕的話,是不是會顯得她自作多情了?畢竟對方也沒明确指出,是想要追求她吧!
苦惱之際,大門又被推開。
張姣佯裝好奇的望過去,卻驚喜的見到了她曾在教科書裏認識的大人物。
她有些激動,這算是見證了曆史嗎?
她緻敬的站直身體,眼神随着對方的移動而轉動,以後她也能跟後輩吹噓了。
“這位是提出引進外資的決策人鄭先生,聽說這一次聚會也是因爲他的授意,在方先生的主持下舉辦的。”
見張姣對鄭先生感興趣,魏子洲便體貼的走到她身邊爲她解說着。
張姣聽完後,無比的慶幸。
幸好她堅持過來了,不然與鄭先生的這一面,不就見不到了嘛!
“鄭先生的确值得敬佩。”魏子洲認同的說,不管是他哪方面的才能,都值得贊歎。
“當然,他可是鄭先生!”張姣無比的自豪。
魏子洲有些訝異,他第一回見埃琳娜擁有這麽激動的情緒。
張姣激昂的情緒在與鄭先生握手之後,再次提升了不止一個lever。
哪怕鄭先生和每一位回歸的同胞都握了手,也說了感謝的話,可張姣還是覺得很幸福。
鄭先生最後緻辭,“謝謝各位朋友的支持,我相信在我們的共同努力下,我們的國家一定會越來越強大!”
張姣想,一切都會在來日實現的。
現在隻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