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婵怎麽都沒想到,他們幾個人辛苦的蹲了小一天,結果居然跟錯了人。
隻要一想起昨夜她和孟sir偷偷摸摸溜進那戶人家之後,看到裏面那幾個欲仙欲死的在抽大煙的人,她就恨不得敲死林大山。
地方這麽隐蔽,幹嘛還要大半夜出去。真是讓她白激動一場。
楚婵轉念想想,也不算做無用功吧,怎麽說也剿滅了一個毒坑。
蹲守那麽久,還是有收獲的。
将林大山帶回來審訊之後,重案組衆人才知道,林大山之所以和那幾個被害人會面,完全是因爲他們在合夥欺壓古墩路上的攤販。
他們分工明确,林大山在背地裏摸清攤販的底子,被害人則根據林大山提供的信息挑選其中好欺負的攤販進行毆打勒索。
得手之後衆人平分勒索得來的錢。
“那你爲什麽單獨去見每個被害人?”楚婵氣勢洶洶地拍着桌子。
林大山理不直氣也壯,“還不是因爲阿羅嫂不地道,我去找她分錢,她卻扣着錢不給我。那我當然就得去找其他人想辦法。”
楚婵眼神冰冷的瞪了他一眼。
“我什麽都沒幹啊,我就是去找那幾個阿嫂聊聊,能不能合夥奪了阿羅嫂的位子。不讓她再參加我們的合作,錢還能分的多些。這種事不就得偷偷說嗎?”
林大山畏畏縮縮的回答,生怕說晚了,這個看起來很兇的女警察會打他。
楚婵無語凝噎,他們的破案思路全走歪了。
*
張姣從顧家回來,吩咐王嬸分别給他們下了碗面。
沒辦法,蛋糕吃多了胃裏膩的慌,急需鹽味沖一沖。她們回來的又早,沒趕上後面的酒宴,隻能回家再吃點夜宵。
不過她也不稀罕那酒宴就是了。
吃完面,張姣就回了房間。
放了滿滿一浴缸的水,往裏加了精油。舒舒服服地泡了半小時後,又起身沖了遍水。
她穿上浴袍,用毛巾裹好頭發,才走出浴室到梳妝台前坐下,開始精緻護膚。
“咚咚咚……”
聽見敲門聲的張姣心中錯愕,這麽晚了誰來敲門?
“進來!”
門外的正是劉媽,她期期艾艾的走進門。
在張姣詢問的眼神裏,嘴皮子不停的開開合合想說些什麽,卻又有顧忌說不出口。
“怎麽了這是?”她這吞吞吐吐地模樣,看得張姣好笑不已,開口調侃道,“我們一向能說會道的劉媽今天怎麽成了鋸嘴葫蘆了?”
劉媽挺不好意思的,之前才跟小姐信誓旦旦的保證過,今天卻掉鏈子。
她在肚裏醞釀了許多話,鼓起勇氣,“小姐,明天我能不能請個假呀?”
張姣心中稀奇,劉媽可是要争當勞模的人,今天居然想請假!平時讓她休息她都不會停下來呢。
劉媽見張姣不說話,怕她誤會自己,又焦急的補充道,“小姐,不是我想偷懶,是鳳姐,她突然好幾天沒來上班,也沒人來說一聲。
之前她有事不來店裏都會提前跟我說的,這都四五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劉媽擔憂的擰着眉,“我擔心她是不是自己在家出了什麽事,就想去看看她。”
聽劉媽這麽一說,張姣恍然。難怪劉媽不惜等到半夜,也要來找她請假。
張姣莫名的感覺鳳嬸情況不對,也開始擔心起來。
難不成又被人給欺負了嗎?看來回頭要讓她們母女趕緊搬到店附近來。
她點頭同意劉媽的請求,“你明天就不要去店裏上工了,去鳳嬸家看看。走前讓齊媽給你支點錢,順便替我買點補品送給鳳嬸吧。”
自打她丢下甜品店這個擔子,劉媽就一力扛了起來。這麽久都沒休息過,每天盡心盡力的工作,張姣都替她感到累。
“你也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别老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張姣心底盤算着這幾個月甜品店的進賬,暗暗決定等到了年底,一定要給劉媽包個大紅包才行。
“知道了,小姐!”見小姐這麽好說話,劉媽十分高興,連嗓音都更加有活力。
“明天我上午就休息半天,去看看鳳姐就回來。”
她用餘光悄悄關注着張姣的神色,試探道:“那明天上午我不在,我就直接把店門關了?”
劉媽招來的學徒都還沒出師,她如果不在,光靠田甜,店裏的生意根本撐不起來。
張姣給予劉媽肯定,“你不用老是這麽小心翼翼的,既然我把店交給你,店裏的生意就是全權交由你決定。
以後每月休個三五天吧,具體時間你自己做主,不用每次都來問我的意見。
這段時間你把店裏管的很好,我相信你能做好!”
劉媽感動的眼淚汪汪,她這輩子還沒被人這麽肯定過。
張姣啞然失笑,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劉媽竟然還是個心思敏感的哭包。
“明天店門不用關,我會過去的。”
她也好久沒去過甜品店了,今天在顧家吃了不少蛋糕,總忍不住與自己的手藝做對比。
搞得現在她的手都有些蠢蠢欲動了。
翌日。
張姣起了個大早,興沖沖地喊上鵬哥,坐着車準備出發去甜品店。
還未離開别墅區,就遇到了乘車也打算外出的張芸。
張姣讓鵬哥停下車,搖下車窗,開心的朝張芸問好。“姑媽,你去哪呀?”
張芸見了侄女,難得的抱怨道,“我到小婵的公寓那去,順便給她送點新衣服去。”
其實她今天出門還有旁的事,隻是還沒辦成就不想告訴張姣,免得白高興一場。
“我聽照顧她的保姆說她昨晚一晚上沒回家,就想去看看。你也知道她那個人,一忙起來就愛瞎湊合,天天吃點不健康的快餐。
我讓家裏的保姆去照顧她,她還不高興。看看,要不是有人照顧她,我連她衣服磨的沒幾件好的了,都不知道。”
一談起楚婵,張芸就有數不清的怨氣。
加張姣在一起的四個孩子裏,就屬她最不聽話。
一個女孩子非得一意孤行的選警察這種又危險又累的工作,一年到頭家都回不了幾趟。
有時候想她了,還得自己上門去看望。
張芸後悔,早知道就不應該給楚婵在警局附近買一套公寓房,生生給了她一個放縱的理由。
聽得姑媽抱怨中帶些驕傲的語氣,張姣暗暗勾起了唇角,心中一片清明。
明明滿眼都是對楚婵的心疼,說出口的話卻全是責備。
口是心非!這是不是大人的通病?
張芸懶得再提楚婵,看向對面車上的侄女。
平日幾乎不出門的張姣今天竟然高高興興的出來了。
她略帶驚奇的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張姣粲然一笑:“劉媽今天有事,我到甜品店去玩一天。”
“哦。”張芸有些狐疑,這有什麽好高興的。
但她心中一動,“我記得你的店離小婵上班的警局不遠,那你順路幫我把這些吃的帶給她吧,正好我就不過去了。”
她最近在學着張姣在自己創業,正好今天約了王太太一起喝茶,想跟她約合作。
原本想着都要出門,順便給楚婵帶點吃的穿的,現在遇到張姣可算省了她多跑一趟。
“你直接讓人給她就行。我先走了啊,還有事情要忙。”張芸從車窗将準備好的提包塞到張姣的車裏,就匆匆走了。
她現在正是對創業最有激情的時候。
女兒重要,但創業的事情更重要。
張姣無奈的接過,這姑媽,做事真是風風火火的。剛剛還在操心楚婵,這會兒就把她抛到腦後。
“鵬哥,我們也走吧。”
鵬哥現在兼任張姣的司機,他老實不多話的性格張姣很喜歡。就給他漲了工資,讓他同時兼着兩份工。
鵬哥安靜的點頭,俨然是個稱職的背景闆。
輾轉一圈來到珍珠街,張姣讓鵬哥先把姑媽給的東西送給楚婵,然後再回來。
張姣以爲自己今天算來的早了,可她進門時田甜已經帶着幾個人在做開店準備了。
“田甜!”
田甜聽見老闆的聲音驚喜回頭,“姣姣姐,你終于來了,我可想你了。”
她好久沒見過老闆了,有時店裏閑下來,她就特别懷念老闆和她一起開店的日子。
姣姣姐不在,總覺得心裏缺了些什麽。
張姣很受用的給了她一個擁抱。“我也很想你呀。最近怎麽樣?手藝進步沒有?”
田甜有些不好意思,進步是有一些,但比起新來的兩個員工,她還差得很遠。
“她們都是劉媽找的學徒,比我聰明,學的也快,現在做甜點都快比我還厲害了。”
田甜笑着給張姣介紹店裏新來的兩個員工。
新來員工的學習速度讓田甜壓力很大,原本店裏隻有她一個人,沒有對比不知道,現在她才知道自己學的有多慢。
張姣安慰的拍拍她的腦袋,“你可是我千挑萬選請來的招牌诶,不要氣餒呀。加油!”
田甜笑笑,心裏很感謝姣姣姐,若是别人,早嫌棄她笨,把她給趕走了。
可姣姣姐還願意鼓勵她。
她沒讓自己的情緒繼續打擾張姣,還和以前一樣,高興的陪張姣一起做甜點。
今天上午來的客人很多,比之前張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日子要熱鬧多了。
沒多大會兒,架上擺出來售賣的蛋糕就被搶購一空。張姣一邊手上不停的做着要補充上架的蛋糕,一邊心虛地嘀咕。
果然穩定的營業時間也是影響客人多少的重要因素。
一直忙到過了上班的點,店裏的生意才漸漸變得冷清。
“莎莎姐,你怎麽來啦?”生意少了,田甜有些百無聊賴地坐在櫃台前,打量着街上的行人。
這時低着頭踏入店門的王莎莎進入她的視線。
“劉媽今天還請假去看鳳嬸了呢?你有遇到她嗎?”
王莎莎詫異的擡起頭,“我沒遇到啊,我今天就是來找劉媽的。”
田甜啞然,這不是正好錯過了嗎?
“你找劉媽有什麽事嗎?等她回來我一定轉告她。”
王莎莎神色平靜,眼神哀傷,“哦,我是過來給我媽辭工的。不好意思,這些天都沒來說一聲。”
“沒事,我們能忙的過來。鳳嬸是生病了嗎?現在好些了沒?”
田甜和鳳嬸相處了這麽久,跟她關系處得挺好,見她沒來,心裏也很擔憂。
王莎莎乏力的扯扯嘴角,“她從樓梯上摔下來碰到了頭,沒搶救過來。”
田甜聽到腦子裏傳來一聲嗡鳴,胸口悶的發慌,鼻子也開始酸澀起來。
她不敢相信的抽泣着,“怎麽會這樣呢?”
看她難掩悲傷,王莎莎沒忍住也紅了眼睛,“是啊,誰能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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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