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越後平原靠近海岸線的高速公路，大約開了三小時，托馬的汽車進了直JJ區域，随後轉向禦館。
望着遠方熟悉又陌生的古樸建築，義銀不禁有些失神。他在與三日月宗近量子糾纏的夢境中，好幾次見過這座建築物。
開車的托馬見他盯着遠方的建築物，笑道。
“那就是禦館，義先生，你對斯波聖人有多少了解？”
義銀說道。
“知道有這麽個人，但具體的。。不太清楚，總覺得是爽文主角的模闆。”
自從與斯波财團有了牽扯，義銀特地上網查了查有關斯波義銀這位毘沙門天轉世的曆史，隻能說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作爲一個女尊世界的男人，斯波義銀的一生真是開了挂，不但戰無不勝，還與無數姬武士有着情感牽扯。
比起葉卡捷琳娜一世的無數面首，斯波義銀的神權逆後宮，在曆史的長河中更加不可思議，的确是網文小說模闆。
托馬笑道。
“天朝的網文嗎？的确比島國的輕小說好看，我也經常登陸看書，斯波聖人可是同人的熱門穿越對象。
說起來，斯波聖人波瀾壯闊的一生，的确像是穿越者的樣子。
我們眼前的禦館，就是斯波聖人踏足關東之後第一個駐跸地，亦是他征服關東的起點。
搞不好，這裏還殘留着聖人這位穿越者的神之力呢。”
身爲穿越者的義銀忍不住笑起來，爲托馬豐富的想象力而搖頭。
“你這個發散思維，不去當網文作家，真是可惜了。”
托馬笑道。
“我真的有在注冊了作家賬号哦。”
“哦？那我倒是想拜讀一下。”
“唉，工作太忙了，隻寫了八千字而已，不看也罷。”
“那真是太可惜了。”
義銀嘴上随口敷衍着，心裏卻是不以爲然。
遺留的穿越之力？怎麽可能存在這種事情。義銀自己就是穿越者，卻不相信眼前的禦館會有什麽特異之處，不過是一幢古建築。
汽車并沒有開進禦館，而是一個轉彎停在了外圍。
托馬對義銀說道。
“禦館是島國最高一級的保護文物，庭院内部大多數地方是禁止對外開放的，隻有負責清潔和維護的仆役才能夠進入。
所以您今晚隻能住在外圍，非常抱歉。”
義銀搖頭道。
“沒事，我就是借住一晚，明天簽了字就回去。”
托馬笑道。
“不過呢，這裏也有小部分區域對外開放，作爲博物館使用。
趁着天還沒黑，我帶您逛一逛吧，也算是不虛此行。”
義銀點頭道。
“那就勞煩你了。”
托馬開門下車，說道。
“您的行李就放在車上，等下會有仆役幫您送去客房。”
義銀跟着下車。
“客随主便。”
兩人一起走向庭院，夕陽的餘晖照耀着這處古建築，蕩漾起時光流逝的歲月暖色。
此刻，義銀的呼吸重了幾分，手心隐隐出汗，他體内的男尊量子忽然活躍起來，令他猝不及防。
停下腳步的義銀緩和兩下，擡頭看見托馬已經跨過了門檻，走入庭院之中。
義銀緊兩步趕上去，聽着托馬介紹庭院的聲音，也跨過了門檻。
就在那一瞬間，他忽然有些惡心，原地轉圈一般的暈眩感襲上腦門，就像那種小腦跟不上天旋地轉所産生的惡心感。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天色比之前更暗了一些，夕陽已經下了山，而周圍靜悄悄得讓人不安。
義銀忍不住喊道。
“托馬？托馬伱在哪裏？”
庭院中靜悄悄得沒有任何聲音，義銀沿着門廊往前走，想要擺脫這種不安寂靜，随着腳步向前，身後黯淡的影子漸漸凝結穩固。
義銀走了幾分鍾，似乎是穿過了正廳，正當他有些茫然的時候，忽然看到庭院一角的亮光，興奮得快步走去。
走近了才發現，這是一處殿堂，堂中央供奉着一尊神像，左右挂着兩面白底潑墨的旗幟，一面寫着毘字，一面字亂如龍。
一名女子跪在神像面前念念有詞，但義銀卻聽不懂，似乎是在說日語。
女子身邊擺着一盆清水和抹布，看她的穿着，似乎是負責清理殿堂的仆役。
聽到身後的聲音，女子回頭看見義銀，忽然大喊大叫起來，樣子非常興奮，瞬間撲了過來。
義銀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摔下台階，被女子一把拉住，叽叽喳喳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對不起，那個，你會不會中文？”
女子一愣。
“你。。天朝。。人？”
“對對對，你會說中文真是太好了。”
女子笑起來，似乎因爲很少和人說中文，她說話有點一字一句吐出來。
“毘沙門天，教育，我們，尊敬天朝，我們都要，學漢語。”
義銀摸摸腦袋，問道。
“請問這裏是哪裏？我好像迷路了，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同伴，一個男的，他叫做托馬。”
女子歪了歪腦袋。
“托馬？好巧呀，我的好姐妹剛生了一個男孩，也叫托馬，這個名字很常見嗎？”
女子似乎越說越流利，義銀卻是苦笑搖頭。
“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和朋友一起來這裏玩的，但忽然他人就不見了，我看到這裏有光就走了過來。”
女子驚訝得捂着嘴，仔細看着義銀帥氣的臉孔，喃喃自語。
“也太帥了吧。。慷慨的毘沙門天。。好似還有點像毘沙門天。。”
義銀糊塗了。
“慷慨？毘沙門天？”
女子似乎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哈哈一笑搪塞過去。
“哈哈哈，沒有啦，這裏是毘沙門天的神殿，我叫做巴麻美，你叫什麽？”
義銀仔細看了眼神像，那是一尊異常俊美的男子像，和自己長得有些相似，的确是他曾經在網上查閱時看到過的斯波聖人之像。
禦館是斯波聖人曾經待過的駐跸地，這裏有他的神殿也很正常。
義銀笑了笑，問向巴麻美。
“請問這裏要怎麽走出去？我要回去找朋友了。”
巴麻美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
“最近沒有聽說禦館要對外開放參觀呀。。我也不知道你從哪裏來的。。怎麽指點你回去。。”
義銀一愣。
“不可能，托馬說我們今晚會住在這裏的。”
巴麻美的神色更加糾結。
“那個。。那個。。禦館從來不對外開放住宿，隻有我們這種仆役才會住在外圍。
果然，果然！你是神的恩典！”
巴麻美忽然又撲了上來，這一次撲了一個準，把義銀壓在底下。
義銀愕然道。
“你幹嘛！放開我！”
“我不放！你是毘沙門天賜給我的！我才不放手呢！”
義銀看着巴麻美的秀美面容，自己被她曼妙的身姿壓在榻榻米上，耳鬓厮磨之際，身體已經忍不住開始出現。
雖然義銀這人很騷，但遇到這種忽然撲倒自己的怪人，他還是敬謝不敏，奮力把巴麻美推開，退後兩步警惕看着她。
“你這莫名其妙的女人到底想幹嘛啊！你再這樣亂來，小心我告你強男幹！”
要知道，這可是在女尊世界，義銀這個帥哥的憤怒譴責，頓時讓巴麻美軟了下來。
巴麻美抱着自己的雙膝。
“明明是我剛才在毘沙門天面前祈禱，求他賜給我一個精壯的男人，然後你就從背後忽然冒出來。
這裏附近根本沒有什麽人來，你會出現在這裏，一定是神的旨意，幹嘛要告我。。
而且最近禦館在修繕，根本不對外開放。
最近的村子都在兩公裏之外，你這個明顯是天朝人的人忽然出現在這裏，肯定是毘沙門天給我的恩賜啊！
我也二十多了，從來沒有過男朋友，都不知道男人的滋味，總是被人笑話。”
聽着巴麻美颠三倒四的埋怨，義銀啞然失笑，原來剛才巴麻美跪在神像面前碎碎念，是在用義銀聽不懂的日語向神靈求男人呢。
難怪她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是沒見過葷腥綠了眼珠，原來是個想男人想瘋了的雛。
她正在神像面前意淫，結果自己這個義銀忽然跑出來，也難怪她誤會。
仔細看看巴麻美的容貌身材，這般姿色在男尊世界能當明星的女子，結果隻能在女尊世界悲慘的當雛，也是可憐。
義銀摸摸腦袋，解釋道。
“我是高田神子小姐請來的客人，所以才會出現在禦館。”
巴麻美一愣。
“高田神子是誰？”
“你不知道高田神子，武田影總該知道吧？”
“武田影是誰？”
看巴麻美好像真的不知道武田影這位斯波财團首席，義銀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這仆役連斯波财團的高層都不知道，義銀更不指望她能清楚自己來禦館的前因後果。
義銀歎了一聲。
“總之。。反正我是客人。”
巴麻美狐疑看了眼義銀，湊過來說道。
“那客人，你覺得我怎麽樣？”
義銀看着她湊過來的面孔，越發覺得她長在自己的審美上，很少有男人能拒絕銀發藍瞳的誘惑。
“你長得真漂亮。。銀發藍瞳，真的很漂亮。”
巴麻美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臉。
“你。。人真好。。她們總是罵我是雜種，就因爲我長得和她們不一樣。”
義銀愣了一下。
“她們？”
“嗯，上杉私塾的同學。
别看我混成這個倒黴樣子，其實我身上也留着神裔上杉家的血，嘿嘿，很厲害吧？”
義銀看她一副故作堅強的模樣，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很順，很香。
巴麻美似乎很享受義銀的撫摸，低頭湊了過來。義銀摸着摸着，忽然看到巴麻美低頭的地方有一點點水滴。
“你。。哭了？”
“爸爸媽媽走了之後，就再沒有人這麽摸過我的頭發。”
“走了？”
“死了，車禍嘛，這兩個倒黴的家夥。”
義銀看着巴麻美一臉淚痕，卻擺出樂觀的笑容，忍不住心酸。
“你不難過嗎？”
“難過也沒用，她們兩個又活不過來。而且隻要我難過，那些欺負我的家夥就會很開心，我才不要讓她們得意呢。”
義銀看着那一盆清水和抹布。
“你就在這裏工作？”
巴麻美聳聳肩。
“總要找個地方幹活吃飯，我的血統正好适合擦拭先祖神壇，不算亵渎神靈。”
望着外面已經漆黑的天，義銀歎道。
“就你一個人在這裏，晚上不會害怕嗎？”
“哈哈哈，這裏可是先祖的神殿，鬼魅魍魉怎麽敢出現，沒什麽可怕的。”
“那。。會不會寂寞？”
巴麻美嘿嘿一笑，從懷裏掏出一個老式小型收音機，看得義銀搖頭不已。這種上世紀的電子産品，自從有了智能手機，早就過時了。
但巴麻美似乎很稀罕，向義銀擺顯道。
“你看，最新款的，我存了三個月工錢買的。”
義銀嘴角一抽，這年頭誰還存錢買收音機啊？但看到巴麻美一臉炫耀，義銀隻能敷衍道。
“嗯，不錯不錯。”
巴麻美把收音機放在地上，小心翼翼打開，裏面傳來一陣悠揚的情歌。
她偷偷看向義銀，義銀忍不住想笑。
“怎麽了？”
“那個。。你到底是不是毘沙門天賜給我的精壯男人？”
義銀搖搖頭，巴麻美露出了失望難過的表情，見她如此，義銀又有點心軟。
一個因爲車禍失去雙親的可憐女孩子，被同學欺負，被安排來當清潔工一般的仆役，她對神靈許下心願，隻是想要一個精壯的男人。
義銀越想越好笑，看着巴麻美秀美的出衆容顔，鬼使神差問道。
“如果我是神給你的男人，你準備怎麽辦？”
“當然是用啊！”
“怎麽用？”
“還能怎麽用。。就。。就。。男人女人那樣用啊！”
義銀笑了笑。
“如果我願意被你用，那我是不是毘沙門天派來的男人，對你又有什麽區别？”
巴麻美一愣，一拍巴掌。
“對啊！”
她小心翼翼看了眼義銀，探頭探腦說道。
“那你。。願意嗎？”
義銀肅然搖搖頭。
“不願意。”
巴麻美洩氣道。
“那還說什麽。”
義銀主動牽起巴麻美的手，笑道。
“你爸爸沒有告訴過你嗎？越漂亮的男人，越會騙人。”
巴麻美看着義銀帥氣的笑容越湊越近，面色越來越紅。
義銀心裏想着，就當日行一善吧，反正自己男尊世界的三觀也不覺得這事吃虧。
———
就在肅穆的神殿上，在毘沙門天的神像之前，義銀把巴麻美。。
就在兩人結束之後，巴麻美看了眼義銀，面色更紅，羞澀得跑了出去。
“我去打點水給你擦身子！”
義銀笑着收拾好自己的衣物，根本不在乎擦什麽身子，他躺在榻榻米上，傾聽着收音機裏的歌聲，享受着事後的餘韻。
就在此時，收音機裏忽然傳來插播，不是日語的靡靡之音，而是字正腔圓的漢語。
“根在祖國，同心同德，大家好，這裏是香城回歸的直播現場，我是主持人。。。”
義銀猛地從榻榻米上直起身子，看向那式樣老舊的收音機。
香城回歸。。97。。
他想起自己遇到巴麻美之前的那些古怪，想起巴麻美作爲神裔上杉的一員竟然不認識武田影和高田神子。
義銀的雙眼死死盯着收音機，發現它的款式雖然很舊，但它明顯是一台新機器。
巴麻美說。。是她新買的。。
義銀想要站起來，但一陣天旋地轉再度襲來，他忽然感覺到不妙，伸手想要抓住什麽，卻不小心把神壇上一邊的旗幟扯了下來。
強忍住暈眩感，義銀拼命踏沖出神殿，大喊道。
“巴麻美！”
就在義銀失去平衡，即将倒地的那一刻，被人一把扶住，耳邊傳來托馬的聲音。
“可算是找到你了，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義銀緩了一下，擡頭看向托馬，發現周圍又亮了不少，遠處的夕陽西下未了緣，依舊光彩奪目。
這。。是一場夢嗎。。
義銀下意識擡起手，這才發現被自己不小心扯下神壇的那面旗幟，還在手中。
然後，托馬的面色大變。
“這。。這是。。失蹤了二十多年的毘字旗！你在哪裏找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