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企業家會議。
第一排座位上的白天鵝集團總裁牛雙，正淡定自若得聽着主辦方杭城子公司總經理在台上發言。
她的樣子文質彬彬，又有些棱角分明，兩種奇怪的特質混合在一起，形成了又帥又醜的奇怪感覺。
牛雙出身計算機專業，畢業之後卻是從事英語教育，後來自己創業，打造了白天鵝集團的雛形。
借着互聯網的東風，牛雙憑借過人的能力，抓住了電腦互聯網，手機互聯網兩次機會，把白天鵝集團發展成國内第一的互聯網大鳄。
但随着手機互聯網這塊大蛋糕的潛力被挖掘殆盡，白天鵝集團再次站在了十字路口。
牛雙能否像上一次一樣，抓住電腦互聯網發展停滞，手機互聯網崛起的新風口，再次帶領白天鵝集團繼續乘風波浪呢？
她自己的心裏，其實也沒底。
坐在第一排的這些人，年紀一個比一個大。而牛雙的面孔卻是明顯小了一輩，格外年輕。
她此時像是在認真傾聽主席台上的演講，心裏卻是在思索剛才午餐會上，浙商大佬孫女士的話。
這些年，牛雙主抓公司的大戰略，對于具體的公司運轉，已經漸漸放手。
天鵝遊戲與任天行遊戲的糾紛，她多少聽到一些風聲，但并太不在意。
多年商戰，更難看的場面她也見過，些許小事不足以讓她動容。
白天鵝集團每年上交和睦集團的商務款項，就高達數百億，總部的運轉又給杭城帶來了大量的工作機會。
不誇張的說，小半個杭城是靠白天鵝養活，半個杭城人都是白天鵝的配套崗位，家裏沒人在白天鵝工作，也是給白天鵝的員工服務。
餐飲，娛樂，旅遊，沒有白天鵝的高工資支撐起城市消費，杭城的發展能這麽快，地價能這麽高？
牛雙知道，和睦集團杭城子公司離不開白天鵝集團，白天鵝集團股價暴跌，發展停滞，杭城子公司比牛雙這個白天鵝總裁還要着急。
區區一個新興的電子遊戲産業，就算發展成熟也就那麽點體量市場，根本不可能威脅到白天鵝集團的生存。
就算任天行遊戲公司那邊鬧出了亂子，牛雙的眼珠子也懶得飄過去瞅一眼，那都是小事，自然有集團高層在處理，她沒空管那麽多。
但今天，浙商的孫女士找上門來，讓她第一次正視任天行。這個小小的遊戲公司，竟然能請到孫女士這種人物出面說情，不簡單呀。
在腦子裏，牛雙将這幾天關于任天行遊戲公司的事，又過了一遍，發現了一點問題。
事情發展太快了，似乎在走向失控。
從天鵝遊戲對任天行遊戲下手開始算起，網上輿論的發酵速度超出想象，風向對白天鵝集團已經很不利。
這一點，牛雙也不是很在意。
白天鵝不是和睦集團，對輿論不怎麽看重。網民的記憶力隻有六秒鍾，隻需要出動水軍洗洗地，再大的問題，洗滌之後都會被遺忘。
互聯網是有記憶的，這句話本身就是個笑話。過多的信息轟炸，讓網民更容易被忽悠，被欺騙。
但從孫女士來找自己說情的那一刻起，牛雙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了，似乎事态發展已經超過了網絡輿情的範疇，蔓延到商業領域。
牛雙正想着心事，台上的杭城子公司總經理已經說完了話，台下的企業家們鼓起掌來，牛雙笑着跟大家一起鼓掌，看起來很合群。
之後，就是下午茶時間。
牛雙在角落享受自己的咖啡，幾個商人猶豫着要不要上來和牛總搭個讪，會不會影響牛總的休息。
此時，牛雙看到她的秘書從牆邊不露聲色得靠近過來。
“什麽事？”
秘書遞上一張紙，紙上竟然是黃毅中午和姜女士讨論的内容。
牛雙一目十行看完，還給秘書，面色不動問道。
“哪來的？”
“是摩都分公司剛剛内宣的公開文件，征求意見稿，有朋友幫忙發來一份到您的郵箱。”
牛雙眯了眯眼睛。
“公開征求意見。。”
能把公司做到白天鵝集團這麽大，牛雙的和睦敏感性非常強，她已經從這薄薄一張紙的字裏話間，察覺到對白天鵝集團的深深惡意。
不向未成年人出售遊戲，遊戲版号上架前審核内容，這些要求都是小事。
問題是這個對未成年人的保護，對娛樂内容的審核，會不會逐步擴大化呢？
小小的天鵝遊戲無所謂，但天鵝娛樂乃至白天鵝集團，其實就是一個裹着互聯網高科技外殼的流量公司。
流量是公司的命根子，而吸引眼球的流量是繞不開大衆娛樂的。
如果和睦集團盯着白天鵝搞嚴格的娛樂審核，白天鵝有多少東西經得起查？牛雙自己都沒有信心。
股價就是信心的體現，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那一步，白天鵝的股價别說是腰斬，腳踝斬都有可能。
牛雙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對方既然公開征詢意見，顯然是留有餘地，那麽自己是不是應該适當讓步？給彼此留個體面？
她問向秘書。
“有沒有任天行遊戲公司義總的電話号碼？”
秘書遲疑一下。
“我現在就去查。”
牛雙點點頭。
“去吧，看看我最近的日程有沒有空，我想請義總來杭城喝杯茶。茶歇時間要結束了，你先出去吧。”
“是。”
——
義銀和李紅梅并肩坐在單人床邊，他看了眼李紅梅穿着的短褲，前面那啥比自己的還要長。
他忍不住問道。
“這玩意兒，你從哪裏翻出來的？”
李紅梅不好意思說道。
“以前和邢瑤瑤瞎胡鬧的東西，一直沒丢。”
義銀歎道。
“玩是你們會玩，我甘拜下風。”
就在此時，義銀的手機響起來，他看到是一個陌生來電。
“喂，哪位？”
“是義銀義總嗎？我是牛雙總裁的秘書，總裁想和伱約個時間，見一見面。”
“不用，我不需要，謝謝，拜拜。”
義銀放下電話，李紅梅問道。
“誰的電話？”
義銀聳聳肩。
“多半是詐騙電話，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什麽牛雙，我還兩馬呢。”
李紅梅點點頭。
“那我們繼續。”
義銀驚悚道。
“還繼續啊？我肚子都餓了！”
———
企業家會議結束後，牛雙的秘書第一時間和她彙報了情況。
牛雙意外的問道。
“對方拒絕了？”
秘書點點頭。
“義總的态度很強硬，主動切斷了電話。”
在秘書看來，牛雙的名氣這麽響，國内怎麽可能有人不知道她？就算不認識本人，也該聽過牛雙不愛錢的小故事吧？
牛雙自己也沒有想到，以自己在商場上的地位，對方會直接拒絕溝通，實在是有些意外。
她願意請一個百萬注冊資本的小公司老闆來杭城喝茶，可不是傲慢的表現，反而是有誠意的讓步。
但對方的态度這麽堅決，牛雙也隻能是微微一笑，說道。
“那就先這樣吧。”
以她的地位，主動請人一次，已經是給足了浙省孫女士面子，也是看在和睦集團内部變化的現狀。
但對方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繼續鬥吧。小小的任天行竟然如此狂妄，那就看看誰先受不了投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