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毅蘊含無限怒火的一段話,直接把義銀聽懵了,義銀的腦子一團混亂,完全搞不懂現在的狀況。
許星曾經對義銀說起黃毅喜歡過古月,原來事實不是這樣。
黃毅是因爲讨厭女尊義銀事事得第一,不服輸才會去和義銀争奪古月。
黃毅隻是不想輸給義銀,他并不喜歡古月。至少,義銀是這麽理解黃毅的話。
看得出來,黃毅骨子裏是很重兄弟感情的,雖然他讨厭女尊義銀什麽都比自己強,壓了自己一頭。
但遇到錢雅迷男幹女尊義銀的事,黃毅還是堅定站在女尊義銀一邊,甚至跪求女尊義銀不要嫁給錢雅這個女流氓。
雖然黃毅的行爲聽起來有點極端過頭,但想到他身爲男權代表的身份,反應激烈也不是不能理解。
隻是女尊義銀沒有領情,這就導緻黃毅顔面盡失,從此兩人分道揚镳,不再聯系。
從穿越過來的義銀角度看,黃毅的行爲可以說是有情有義,反而是女尊義銀太過聖父,不知好歹。
黃毅積怨在心,但這一次義銀遇到麻煩,黃毅依然願意伸出援手,隻是要求義銀歸還之前一跪的屈辱。
其人恩怨分明,值得深交。
義銀想來想去,覺得黃毅人品不錯,但自己卻很冤枉,因爲他剛才穿越過來,根本不知道黃毅和女尊義銀之間發生過這麽一段往事。
要是他事先知道,絕不會這樣提起古月,刺激了黃毅的神經。
不就是跪一下嘛,跪就是了。
當年黃毅肯爲了勸兄弟回頭,甘願低頭一跪,今天義銀也可以替女尊義銀把這一跪還給黃毅,了結這段恩怨。
最重要的是,義銀現在才明白過來,錢緻并非第一個對自己迷男幹的人,錢雅當年也玩得這招啊!
這對姐妹怎麽回事?
聯想起男尊世界錢雅對不起自己的事,錢緻看不起自己的事,義銀的火氣蹭蹭得往上冒。
男尊女尊兩個世界,錢家姐妹都是不幹人事。反倒是許星,丁奇,黃毅同寝三兄弟始終重情重義,而且更有出息。
這是義銀的福氣,但凡能分清好壞,義銀就該知道該幫誰說話。
義銀真誠說道。
“黃哥,你受委屈了。
當年的事是我不對,我沒聽你的話,上了錢雅的當,現在是追悔莫及。
是我不好,不該提古月的事讓你難受。我現在不參雜其他懇求,真心把那一跪還給伱,請你原諒我的過錯。”
義銀這次是心甘情願,遠比剛才被迫一跪更加果決,他推開黃毅,納頭要跪。
可他的胳膊卻被黃毅緊緊架住,硬是跪不下去。
義銀疑惑看向黃毅,黃毅今天來,不就是想要出氣嘛?
等自己幫黃毅洩了這口惡氣,大家才能冰釋前嫌,重頭再來當好兄弟,黃毅爲何不讓自己跪下去?
黃毅的目光越發哀傷,他盯着義銀不解的表情,莫名感到煩躁,忍不住用三根手指捏住義銀的下巴,形同戲谑。
“看看,看看這張迷茫的帥臉,就和六年前一模一樣。
當時的你,也是用這種眼神看着我,不明白一直驕傲不肯低頭的我,爲什麽要爲了你的事,急得向你下跪懇求。
你不懂我,你永遠不懂我在說些什麽。而我也永遠無法啓齒,不敢對你全盤托出我的心思。
所以,還是算了吧,就當我上輩子欠你的吧。”
黃毅黯然松開手指,就像六年前那樣,将自己的一腔真情再次埋藏起來。
義銀下意識問道。
“那古月的事?”
黃毅瞪了他一眼,無奈道。
“我下午要去拜訪摩都分公司總經理姜女士,到時候會替古月分說幾句,但具體效果如何,我不能保證。
畢竟像姜女士這樣的大人物,有她自己的主見,不會輕易受到我這種小輩的影響。”
義銀點點頭,笑道。
“你願意幫忙就好,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感激你。”
黃毅瞅着義銀,問道。
“你和古月重修舊好了?”
義銀搖頭道。
“你别亂說,我這樣一個拖着孩子的寡夫,哪裏配得上和睦集團的年輕俊傑,我隻是不願意古月被我拖累,丢了前途。”
黃毅嗤之以鼻。
“古月要是在意權位,誰都沒法逼着她自毀前途。這件事本身就是她自願做的,與你何幹?
當年在學校,古月選擇退出,害得你被錢雅折騰了六年,淪落成現在這副模樣。
這是古月欠你的,她自己願意贖罪,管你什麽事。”
說起錢雅與古月,黃毅的聲音越發冰冷,即便六年的時光流逝,當年的事依然讓他刻骨銘心,難以釋懷。
義銀卻是搖搖頭,真心說道。
“我現在挺好的。”
黃毅橫了他一眼,冷哼道。
“好什麽?
丁奇上次見你之後,回到帝城,天天跑到我面前抹眼淚,說你現在怎麽慘怎麽慘,聽得我渾身不自在。
這次網上又鬧出軒然大波,把你一個寡夫的名節毀到這個地步,讓你以後怎麽生活?”
義銀笑道。
“我是真覺得現在挺好,反正我也不準備再嫁,名聲好不好又有什麽關系?
因爲這次鬧得太大,太難看,以後商業對手就不敢随便再對我用這種陰招,反倒是件好事。”
黃毅罵道。
“這是哪個神經病的歪理邪說?男人的名節都不重要了,世上還有什麽重要的事?簡直是胡說八道!”
義銀撇撇嘴,不是神經病,但是精神病說的。
“總之,可憐到我這個份上,也算是否極泰來,都已經跌到谷底,還能怎麽慘呢,以後就隻剩下上升期了。”
見義銀毫不在意的自嘲,黃毅的眼眶微微發紅。
曾經的天之驕子,絕代佳人,他已經淪落到如此地步,還能這般樂觀,真是讓人憐惜心疼。
黃毅眼中閃過莫名的光華,問道。
“你說你不準備再嫁?
一個寡夫帶着孩子,日子可不好過。而且你帶的是個女兒,日後他成家立業,遠比男孩子更艱難。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寡夫門前是非多,沒有女人撐門面,你未來可不要後悔。”
義銀笑道。
“我有什麽好後悔的。
我有關心我的好兄弟,有屬于自己的事業,我隻想做好遊戲,能把公司好好經營下去就滿足了。
我也不知道爲什麽,你們會覺得我過得慘,我到底哪裏慘了?
想要創業,許星一下子就拿出一百萬給我,眉頭都不皺一下。
丁奇難得來一次摩都,特地幫我疏通了銀行的渠道,忙前忙後。
還有你,即便我當年那麽氣你,你也不是站出來維護我,專程來公司看我了嘛。
另外有文星漢,墨子銘,李紅梅,邢瑤瑤等等,大家都在幫我。
悠悠也是個聽話的好孩子,雖然和我沒有血緣關系,但她是我一手養大的,我覺得和親生的沒什麽區别。
總之,我遇到了很多好人,讓我可以在這個世界重新開始,重獲新生,現在的我,心中充滿感激。
黃哥,真的,我過得很好,我的未來也會越來越好,不用爲我擔心。不再婚,不靠女人,我一樣能好好的。”
義銀此時此刻說的話,是發自一個正常男尊世界男性三觀的肺腑之言。
在他看來,自己來到這個女尊世界,得到這麽多人的無私幫助,是非常完美的開局,白天鵝這點蕩夫羞辱算什麽,男尊爺們不在乎。
作爲一個男尊爺們,他要好好創業,站着把錢掙了,哪能有依靠女人的想法,老爺們丢不起那人。
但從女尊世界的三觀看來,義銀百折不撓,樂觀向上,還真是符合獨立男性的精神。
特别是黃毅本人就是男性代表,一直在鼓勵和支持男性獨立自主,不當女人的附屬品。
義銀的這些話,特别對他的胃口,加上他對義銀本就深厚的特殊感情,竟然産生了異樣的共鳴與沖動。
看着義銀堅毅爽朗的笑容,黃毅剛才埋葬的某些情感,又開始滋生壯大,難以自抑。
黃毅剛才那些話,其實也有些違心。照他的本意,靠女人什麽的話,肯定是不屑一顧的。
但義銀的情況實在太慘,又是寡夫帶娃,又是心理疾病,又是被網暴曝光了視頻和隐私。
即便不喜歡男人依賴女人過活,黃毅也希望義銀的未來能好一些,而義銀也的确有讓女人甘當褲下之臣的顔值資本。
可黃毅沒想到,六年後的義銀竟然給了自己一個驚喜。當年過于聖父,氣得黃毅幾乎要吐血的義銀,現在卻像是變了個人。
雙方的思想共鳴,堪稱知己。
黃毅搖搖頭,歎道。
“你呀你,爲什麽要和我說這些話。這樣的你,讓我怎麽狠得下心對你放手。”
黃毅的話意味深長,義銀卻沒有體味出其中深意,隻是笑道。
“其實,你放手也無礙,不用爲我操心,我覺得現在這個情況,白天鵝集團也使不出什麽幺蛾子了。
網上輿情已經反轉,社會上到底是好人多,大家都在幫我說話,譴責白天鵝集團的暴行呢。”
黃毅呵呵一笑。
“天真,輿情從來都是靠不住的。
輿論今天能同情你,明天就能踩你一腳,即便始終站在你這邊,随着時間流逝,關注這件事的人也會越來越少。
大家都很忙,要忙着工作,忙着生活,忙着奔波自己的衣食住行,哪有空一直同情陌生人呢?
世間皆苦,唯有自渡。
你想要安心開公司,好好做你的遊戲,就得打得一拳開,免得反反複複折騰。”
義銀一臉苦相。
“還要繼續鬥啊。”
黃毅淡淡說道。
“你安心做你的遊戲,其他事不用你操心,快則一周,慢則旬月,這件事就會有結果,不會耽誤你多少事的。
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白天鵝集團必須爲其傲慢付出代價。”
義銀一愣,黃毅這口氣有點像古月。
但古月是個女人,她護着自己是出于愛慕,而黃毅的兄弟之情卻是更加純粹,不摻雜質。
義銀笑道。
“謝謝,好兄弟。”
黃毅的微笑一凝,有些不爽得掃了眼義銀,義銀不明所以,自己是不是又說錯了什麽?
兩人沉默半晌,黃毅歎了一聲,說道。
“我們出去吧,單獨聊太久,外面的人容易亂猜。”
義銀點點頭,主動上前,想要開門。不想,黃毅卻是搶在前面,握住了門把手。
黃毅看了眼義銀,沉聲道。
“不要在我面前謙卑谄媚,我不喜歡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我更喜歡你在學校時候那樣,像太陽一樣耀眼驕傲。”
說完,黃毅轉開門把手,率先走了出去。在他身後,義銀露出郁悶的表情。
義銀隻是想盡地主之誼,正常的待客之道而已,誰知道黃毅會這麽敏感。
但話說回來,女尊義銀當年在學校是有多嚣張啊?這都過去六年了,多少人還念念不忘,每次看到義銀都是一臉你現在好慘的表情。
義銀好奇之餘,也知道自己羨慕不來。
女尊義銀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全能精英。而自己這種庸才,也許最擅長的事就是利用這張帥臉艾草吧?
義銀搖搖頭,甩開自嘲的想法,跟着黃毅走出會議室。
會議室外,黃毅對一衆随從說道。
“難得和老同學見面,忍不住聊了聊一些學校裏的事,讓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
大家自然連連擺手,說着客套話,沒有半點不滿之色。
黃毅伸出手,對義銀說道。
“我走了,老同學,祝你事業有成。”
義銀伸手與他一握,笑道。
“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這一次,黃毅用力得握了握義銀的手,心底冒出一絲不願放手的情緒。
他笑了笑,轉身離開。
任天行遊戲公司的人都沒有多嘴多事,隻有席菲菲站在門口,嚷嚷着。
“黃哥,你在摩都待幾天,要不要約個飯?”
黃毅指着她,笑道。
“你呀,已經是大姑娘了,做事穩重一點。每次和你姐吃飯,她都埋怨你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孩子。
我最近可能要去拜訪你母親,怎麽?一起約頓飯嗎?”
席菲菲吓得臉色一白,連忙搖頭道。
“不用了,黃哥請自便。”
黃毅微微一笑,走出大門。
在他身後,史勁綠的面色比席菲菲還要白,身子甚至有點打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