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女士搖頭道。
“我和你說不通,我們求同存異吧。但關于小古的問題,我堅持自己的意見,支持她繼續參加工作。
這次的事本就是白天鵝集團搞出來的,杭城子公司助纣爲虐,實在是做得太難看了。
老姜,你知不知道那個任天行遊戲公司的義銀是什麽來曆?”
姜女士歎道。
“我也在疑惑,這個義銀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古月如此失智,怎麽勸都勸不聽。
古月這個年輕人一向知道分寸,做事有理有節,這一次,是讓我大跌眼鏡咯。”
祝女士嘲笑道。
“你是老了,可人家年輕人還是有激情的。
義銀伱不知道,那麽京華百年第一校草,你有沒有聽過?”
姜女士仔細思索了一下。
“好像,有點印象,是當年上過**聯播的那個京華優秀男學生?”
祝女士一拍大腿,說道。
“對,就是他。
這男娃子當年不得了,可以說是一笑傾校的美男佳人,隻是經曆坎坷,高起低落,藍顔薄命呀。
聽說他的老婆出車禍死了,他一個人帶着孩子,當了六年的家庭煮夫又重新出來創業,日子過得很是艱難,精神上也出了點問題。
白天鵝集團不單單抄襲人家的創意,還要給人家潑污水,鬧得滿城風雨,欺負人家孤女寡父精神病人,你說過不過分?
這受害人可是當年的京華校草,他的追求者,暗戀者,愛慕者是不計其數,還有當年的好閨蜜。
這些人可是京華出身的年輕俊才,現在都已經成了各行各業的中堅精英。
白天鵝集團在網上這樣搞她們的校園初戀,夢中情人,就是點燃了炸藥桶。
我聽說有173名京華出身的優秀男士聯合寫信詢問夫聯部,各個功成名就,你我都未必扛得住,何況是夫聯部。
結果呢,網絡信息安全辦公室昨晚剛開好發布會,半夜三更網上就冒出來一萬五千分鍾的*穢視頻,全都是義銀的換頭假視頻。
據說,辦公室那邊臉都被打腫了,負責人氣得砸杯子。
夫聯部的問詢函就在我桌上剛放下,又出了這麽大的事,也是不再客氣,今天頭版頭條就是關注男性隐私權,網絡不是法外之地。
事情鬧到這份上,你說古月的行爲過激嗎?我覺得她的預判很正确,白天鵝集團的問題不小呀,要是早點處理,也不至于鬧這麽大。”
姜女士并不清楚一夜之間又冒出來這麽多事,她皺着眉頭說道。
“白天鵝集團的行爲是有些不太理智,欠缺考慮了。”
祝女士冷笑道。
“這哪裏是欠缺考慮?明明就是跋扈嚣張,平日裏傲慢,做事霸道慣了,完全不顧良序公俗的影響。
發展改革部的老鄭給我打了電話,那個要來調研的小黃,昨晚改簽了高鐵票,今天就會到摩都。”
姜女士的目光變得凝重起來。
“黃毅?他那個調研組不是還在組建中嗎?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黃毅一個小輩并不讓姜女士擔心,但他的家族背景和任職部門卻是不一般。
這次,帝城總公司的發展改革部忽然臨時加派黃毅組隊下來調研,姜女士心裏也有點嘀咕。
眼看五年一次的提拔會還有三個月就開始了,這時候曆來是以安穩平靜爲主,發展改革部那邊忽然大動幹戈,到底是想做什麽?
祝女士笑了笑。
“調研組還沒組建好,組長先跑來打前站了,你說是爲什麽?
小黃本來就是總公司那邊有名的男性代表,他也是京華出身,聽說和義銀還是同寝的閨蜜。
這件事,越來越有意思了。”
饒得姜女士一貫沉得住氣,心平如水,這會兒也難免對白天鵝集團産生了些許不滿情緒。
這次的提拔會對她特别重要,她在摩都分公司總經理這個位置上已經坐了十年,年紀快到線了,能不能繼續進步,必須過今年這關。
姜女士原以爲這件事是古月在節外生枝,所以才想先壓一壓古月,風頭過去以後再說。
誰想到,白天鵝集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引起了網絡信息安全辦公室,複聯部,甚至發展改革部的關注。
事情到了這一步,姜女士已經沒有任何理由繼續容忍杭城子公司胡鬧,上面的眼睛已經看過來了。
她想了想,說道。
“古月的事,我們之後再談,正式會議還有幾天,先不急。
黃毅到了摩都,一定會來拜訪我,看看他對這件事的态度再說。”
祝女士幫古月說了這麽多話,姜女士卻是依然謹慎,不想與浙省分公司發生沖突,引起她的不滿。
“老姜,我知道你是顧忌席女士的态度,但這讓我非常不舒服。
浙省分公司的地位高,我可以理解,畢竟席女士一直在主動上交更多的商業收入給帝城總公司。
但這種用商業收入換取總部寬容的做法,不是長久之計,反而是取禍之道。地方商業收入與上交總部的分配比例,存在很大問題。
誰上交的商業收入多,就可以拿捏總公司的态度,這樣合适嗎?
我覺得,應該盡快改革地方與總部的商業收入分配方案,進行兩收革新,改變帝城總公司被地方分公司牽着鼻子走的不合理狀态。”
姜女士歎了一聲。
“老祝,你的暴脾氣多少收一收,這些話你對我說就算了,真要對外宣傳你的主張,我保證你幹不滿兩任,做到一半就被人趕下去。
你這是要動多少人的蛋糕?真不怕人家和你玩命呀?
我這次多半要去帝城總公司,摩都分公司這邊,應該是你接我的位置。
你先不要考慮什麽兩收革新,好好把摩都分公司幹好了,等進步到了總公司,再說吧。”
祝女士趁熱打鐵道。
“你也說了,摩都分公司之後要交給我負責,那麽像古月這樣年輕人的工作問題,你是不是應該多聽聽我的意見?”
姜女士見祝女士又饒了回來,忍不住揉起太陽穴,對這個老倔驢一點辦法都沒有。
“老祝,我給你透個底吧。
古月已經申請要去高原分公司鍛煉鍛煉,她之後可能不會留在摩都分公司,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祝女士聽得一愣,神色一黯,歎道。
“古月主動要去高原那個苦地方?這孩子真是。。
老姜,我最近總是做噩夢,夢裏是一個姓立的接了摩都分公司總經理的位置,把我們好不容易做出來的口碑和聲譽敗得是一塌糊塗。
我真希望古月能夠留下來,我真擔心噩夢成真。
摩都分公司現在做的不錯,要是讓污七八糟的人傷害了群衆的感情,壞了大好局面,你我才是真的遺憾。
古月這個好苗子,你怎麽肯放去高原分公司的?我還想多培養培養她,以後好接我的班。”
姜女士拍拍老夥計的大腿,笑道。
“什麽夢不夢的,你越說越離譜了,我們和睦集團的人不信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
古月是個有追求的年輕人,去高原鍛煉鍛煉又不是壞事。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我們要懂得尊重年輕人的想法,要學會放手讓年輕人自己去闖。
至于古月停止工作,暫時休假的事,我答應你,我會再考慮,你就不要多說了。”
祝女士欲言又止,最後化爲一聲歎息,點了點頭。
———
公司門口,義銀與席菲菲一左一右站着,就像是兩個門神。
義銀無奈道。
“都和你說了,太早了。”
席菲菲不服氣的說道。
“我再打個電話。”
義銀歎道。
“别催了,孫莜绫不是說她已經趕過來了嘛,剛到七點,再等等。”
義銀正說着話,電梯那邊傳來了聲音,随後就看到文星漢和孫莜绫兩人一起出現在視野中。
孫莜绫一路小跑,過來先開門,一邊開門一邊道歉。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義銀柔聲道。
“是我們不好意思才對,明明九點上班,這麽早就讓你趕來開門。”
看着義銀依舊溫柔帥氣的臉蛋,孫莜绫想起兩人昨天的纏綿,忍不住臉紅。
“沒事的老闆,我随叫随到。”
席菲菲在旁喂喂提醒。
“你們兩個行了,聽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老闆,你不是有事找文星漢聊嗎?你們倆去會議室私下談談?”
義銀看了眼文星漢,目光複雜,說道。
“學哥,我們進去說話?”
文星漢沉穩得點點頭。
“好。”
兩人先進了公司,步入會議室關上了門,孫莜绫問道。
“需要我準備茶水嗎?”
兩人似乎都沒聽到,頓時讓孫莜绫有些尴尬。
席菲菲拉了一把孫莜绫,關上外門,在前台說話。
“甭管他們,我和你說,今天下午和老闆請個假,跟我去次醫院。”
孫莜绫一愣。
“去醫院幹嘛?我這病查了好幾家大醫院了,已經确診了。”
席菲菲說道。
“**醫院神經外科的李醫生,我幫你約了下午見面。”
孫莜绫愕然。
“你是說李主任?你怎麽可能聯系得到她?”
席菲菲得意洋洋,指了指自己,說道。
“你忘了我姓什麽?你家搞不定的事,我未必搞不定。”
孫莜绫撇撇嘴。
“有什麽了不起的。”
席菲菲點頭道。
“嗯,沒什麽了不起,反正能救你的小命。
外科手術,往往頂尖的聖手就那麽一個,這一人如果退休了,某種治療方案就隻能廢棄,因爲其他人開不了這個刀,沒這個技術。
李醫生算是神經外科的第一刀吧?如果她來主刀,你的小命被保住的概率就能高很多。”
孫莜绫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但李主任的手術日程早就排滿了,至少要到明年冬天才有位置。以孫莜绫現在的情況,她的腦子根本撐不到那個時候。
席菲菲這次可是雪中送炭,讓孫莜绫不好意思得點點頭,輕聲說了句。
“謝謝。”
席菲菲甩甩手,說道。
“沒事,你我可是人生四大鐵的關系,人命關天,能幫的事,我肯定會幫你一把。”
孫莜绫臉上一紅。
人生四大鐵,同窗扛槍分贓男票男昌,席菲菲和孫莜绫能沾上邊的就隻有。。
孫莜绫忍不住反駁道。
“我們可不是四大鐵的關系,老闆又不是男支。。你别胡說八道!”
席菲菲摸摸鼻子。
“切,你還較真呢。”
不提兩女在外面竊竊私語,會議室裏的兩個男人之間,氣氛也頗爲尴尬。
義銀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就在他猶豫那會兒,文星漢已經主動問道。
“老闆,你知道泰勒制嗎?”
義銀愣了一下,搖頭道。
“不知道。”
文星漢侃侃而談道。
“泰勒是管理學曆史上繞不開的人物,她通過科學的标準化管理,将依靠經驗運轉的小作坊,升級到更有效率的現代工廠模式。
更高的産量,更高的工資,就是泰勒制的表現形式。”
義銀越聽越懵,文星漢還在滔滔不絕的說着。
“但泰勒制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有産出無消費,無法支撐起經濟循環,導緻十年一次的經濟危機不可避免。
解決這個問題的人是福特。
福特在工廠中成功引入了八小時工作制,讓工人有了休閑時間。給高産量高工資的泰勒制,補齊了有生産無消費的短闆。
工人有工資和時間去消費,生産才有意義。”
義銀忍不住打斷道。
“等一下,我們爲什麽要聊這種話題?”
文星漢嚴肅道。
“因爲,我現在很緊張。
就算是我這樣的精神病,在做下辜負你的信任,用你的公章去揭露你隐私的壞事之後,也會感到不自在,感到對不起你。
所以,我得說些什麽,緩和一下自己不安的情緒。”
義銀聽得又好氣又好笑。
“學哥,你真是個神經病。”
文星漢搖頭道。
“我得提醒你,神經病是罵人的話,精神病是一種疾病。
雖然我的确對你做了過分的事,但我的出發點是好的,你不能罵人啊。”
義銀啞口無言,不得已轉移話題,又說起那個管理學。
“學哥,你剛才說的那個高産出低消費,真的不能持續下去嗎?”
文星漢搖搖頭,說道。
“這倒未必,其實可以試着多造房子。”
義銀更聽不懂了。
“造房子?這和造房子有什麽關系?這算什麽邏輯?”
文星漢認真說道。
“古語有雲,安居樂業。安居了,才會樂業。”
義銀越聽越迷糊,搖頭道。
“實在是聽不懂你們精神病的思路,算了,我們還是聊聊一色千代那件事吧。”
“好。”
“學哥,你爲什麽要讓一色千代公布我的病情,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文星漢點點頭。
“考慮過,所以我很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