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星與丁奇打電話的時候,女歌手已經結束了今天的表演,收拾東西前往地鐵口。
看到義銀主動幫自己提起一些東西,女歌手眼中閃過奇怪的光。
義銀見她看着自己不說話,好奇問道。
“怎麽了?”
女歌手搖搖頭,說道。
“沒什麽,隻是覺得你挺奇怪的,很少見到願意幫女人扛東西的男人,而且你還是主動扛起最重的擴音設備。”
義銀聳聳肩。
“很奇怪嗎?也許我就是個怪男人吧。
你這麽早就收攤了,會不會影響收入?我看剛才駐足聽歌的人很多,再唱幾首可能打賞會更多哦。”
女歌手淡淡道。
“我不是流浪歌手,并不靠廣場表演賺錢,我是來摩都參加歌唱比賽的。
因爲性格比較内向,其實并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但明天就要比賽了,我就想出來表演一下,先适應一下被人圍觀的感覺,解解壓。
但聽了伱的歌之後,我覺得已經足夠了,不想繼續再唱。”
義銀能感覺到女歌手此時的心情不錯,似乎那首老男孩不但幫義銀舒緩了情緒,也幫到了女歌手。
女歌手的态度雖然依舊冷淡,但從一開始的寡言少語,變得話多起來,也是托了那首歌的福吧?
看得出來,這是一個真心喜歡唱歌的少女,發現一首好歌就可以讓她非常開心。
義銀點點頭。
“比賽也要加油呀。”
女歌手冷清一笑。
“謝謝。
對了,那首叫做老男孩的歌,你能不能把作者介紹給我?我很喜歡作者的風格,希望能夠認識她。”
義銀一愣,有些遲疑。
老男孩這首歌的作曲是島國人,改編的是義銀前世的一個天朝組合。
義銀大概能确定,女尊世界的音樂組合編不出老男孩這種男人風的歌詞,但樂曲來源的島國人,他就不敢确定在不在這個世界了。
看見義銀猶豫,女歌手問道。
“是不是我太唐突了?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
義銀搖搖頭,下意識說道。
“沒有,隻是那個作者不在這個世界。”
女歌手顯然誤會了,歎道。
“她過世了嗎?真是太遺憾了。
這麽一首動人的好歌,我竟然從來沒聽過,原來是作者已經不在人世的緣故。”
義銀啞然,女歌手顯然是誤會了他的意思,但他卻不方便解釋清楚,幹脆裝糊塗混過去吧。
遺憾得搖搖頭,女歌手伸出了手,說道。
“謝謝你,讓我聽到了這麽好的一首歌。
我叫林清婉,今年二十歲,是一名歌手,那我們有緣再會。”
義銀放下擴音設備,伸出手與她握了握,林清婉拿起擴音設備,轉身就要下地鐵。
愣住的義銀,說道。
“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
林清婉凝視義銀一眼,說道。
“告訴你一個秘密,雖然我挺内向的,但我很喜歡上網,我認識你,任天行遊戲公司老闆,義銀。
看得出來,你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你的歌聲唱出了你的心聲,你是一個好男人,不要在意那些流言蜚語,一切都會過去的。”
說完,林清婉走下地鐵,隻留給義銀一個潇灑的背影。
義銀想了一想,似乎明白了林清婉的意思。
這林清婉看起來清冷出塵,原來也喜歡看那種視頻啊!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内向都是悶騷!
不過,林清婉似乎對義銀印象很不錯,可惜她沒有留個飛信再聯系,義銀感覺有點可惜。
他其實挺想試試寡淡清冷之人的另一面,搞不好熱情似火,弄得自己腰都直不起來。
義銀搖了搖頭,自己瞎想什麽呢,被孫莜绫和席菲菲聯手搞了一搞,自己的下限似乎變低了很多,可啪,真可啪。
他還站在地鐵口發呆,身後忽然傳來許星氣急敗壞的聲音。
“爲什麽不回家?”
義銀一回頭,就看見許星兩眼通紅,站在自己身後。
“許星,你哭了?”
許星哼了一聲。
“風沙進眼了,你别轉移話題,我問你呢,你爲什麽不回家?”
義銀莫名其妙道。
“大哥,我忙了一天累得要死,連口湯都沒顧得上喝,所以來美食廣場吃口飯啊,吃完就回去。”
許星狐疑得看了幾眼義銀,确定他說的是實話,這才松了口氣。
“原來是吃飯啊。”
“不然呢?”
“我以爲你。。算了,沒事。
走吧,我陪你吃飯去,早點吃完早點回家,悠悠一個人在家裏,我不放心。
對了,回去的時候,還得給悠悠帶個冰激淩。”
“又吃冰激淩,你最近總給她買甜食,吃壞了牙怎麽辦?”
“不是還沒換牙嘛,怕什麽。”
“我是怕孩子養成愛吃甜食的壞習慣,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你懂不懂啊!”
“切,反正今天我答應了陪她吃冰激淩,不能食言。”
兩人鬥着嘴往美食廣場走,仿佛風中還殘留着那份老男孩的浪漫與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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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心理咨詢辦公室。
一色千代伸了個懶腰,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舒展自己的好身材,然後接起電話。
“你好,我是一色。”
“是我,文星漢。一色小姐,關于公開信的事,準備的怎麽樣了?”
“文桑,我本來想明早打電話給你的,事情已經搞定了。
我聯系了摩都幾家大學的學術大拿,現在已經拿到了七八個人的簽名,應該夠用了吧?”
“太好了,如果方便的話,我希望一色小姐你現在就把公開信發上網去,我這邊會幫你聯系主流平台,把這份信的内容盡快擴散開。”
“這麽着急嗎?”
“剛才,和睦集團網絡信息安全辦公室召開了緊急發布會,重申保護男性隐私權勞動權的底線思維。
我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我們可以借着這股東風發布關于義銀的心理疾病,激發民衆對義銀的同理心,反撲現在的惡劣輿論。”
“是這樣啊,那好吧。
但我要向你申明一點,這份公開信是經過你們公司的授權,我隻對義銀心理疾病的存在症狀負責。
至于白天鵝集團與任天行遊戲公司的商業糾紛,我們學術圈是不會參與的,請你理解。
文桑,我找了七八個老朋友幫忙,你可不能把她們拉下水,不然我會很爲難的。”
“當然,請一色小姐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但我也想請求你,請你在公開信中盡可能強調一位國際友人的疑惑與不解。
以一個仰慕天朝文明的島國知識分子的視角,批判網絡輿論對一位無辜患病男士的壓迫和傷害。”
“文桑,我可以這樣寫,但我不明白,這麽寫有什麽意義呢?”
“一色小姐,你可以将其理解爲天朝人的羞恥心。正常的天朝網友難以忍受被一個島國人站在道德高度,進行道德批判的強烈自尊心。”
“好吧,文桑,我大概明白了。
這就是你們網絡上常說的,小島子沒一個好東西是嗎?我好像感覺受到了冒犯,我也是一個自尊心的島國人呀。”
“非常抱歉,一色小姐,但這都是爲了義銀。”
“好吧,文桑,我會照着你的思路去寫這份公開信。
爲了義銀,唉,我的犧牲很大,所以你要幫我說服義銀,盡快來複診。”
“好的,我會的。謝謝你,一色小姐。”
放下電話,文星漢對着手機啐了一口。
這個趁火打劫的島國女色胚,誰會幫你聯絡義銀讓他再入虎口,就算要看病,也是去莞嫔南路。
一色千代那頭放下了電話,摸着下巴暗歎。
文桑真不是一個坦率的男人,還是義銀那樣的男人好呀,溫柔又主動。
雖然心裏埋怨,但一色千代還是打開電腦,開始斟酌言辭,寫起了公開信。
她會在今晚把公開信發上網,再聯系各位朋友,一起在網上發聲,用一群專家的名譽擔保這份公開信的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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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内某處網吧。
這家網吧的機器雖然老舊,但因爲包夜費用低廉,依然吸引了不少網民前來過夜。
許多失去了上進心的女人,往往在隔壁人力市場幹日結,幹一天能來網吧包兩夜。
一杯可樂,一碗泡面,那就是一夜的愉悅,至于未來,誰特麽的在乎那玩意兒。
網吧的網管看了眼時間,已經接近十點,她懶洋洋從前台起身,晃晃悠悠在一排排電腦中穿行,查看哪個混蛋還沒有給包夜費。
在靠牆一排機器的最角落,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網管搖搖頭,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響走到那女人身後,隻可惜那女人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完全沒有注意到網管正在靠近。
那女人帶着耳機,。
網管無奈之下,隻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把那女人驚得擡頭。
“特麽的!誰啊!吓得老娘差點!”
雖然被罵了一句,但打開門做生意,網管自然不會和這些底層的B絲計較。
她笑呵呵說道。
“孫姐,十點了,包夜費能不能先給一下?”
被稱呼爲孫姐的那個女人,眼神黯淡無光,面黃肌瘦,一看就是長期吃泡面吃出來的營養不良。
她嘟嘟囔囔說着氣話,但還是老老實實掏口袋,摸出二十塊錢丢給網管。
“孫姐,你這錢不夠呀。”
“不夠?這網吧不是二十塊包夜,十點到七點嗎?”
“漲價了,現在要二十五。”
“二十五!”
女人尖銳的聲音,仿佛這不是二十五塊錢,而是要了她的命。
網管陪着笑臉,心裏暗罵,叫什麽叫,不就是五塊錢的事?
孫姐吱吱唔唔,似乎是囊中羞澀,她不滿道。
“怎麽就漲價了呢?前幾天不還是二十塊嗎?
真是的,隔壁工廠今年時薪降到六塊錢,網吧反倒要二十五塊,搞什麽啊。”
孫姐嘴裏罵罵咧咧,聲音越來越大,網管無奈,隻能用激将法。
“孫姐,就五塊錢的事,你不至于拿不出來吧?”
孫姐梗着脖子說道。
“我怎麽拿不出來?老娘有錢的!”
她小心翼翼又摸出五塊錢,這是她本來準備晚上買泡面的錢,咬咬牙,丢給網管。
“拿去吧!”
網管松了口氣,越是這樣的窮人,就越是死要面子。網管試過很多辦法要網費,最後發現激将法對她們最有用了。
她們都是在隔壁人力市場幹日結的活,幹一天玩兩天,号稱網吧大神,其實就是被邊緣化的人群。
孫姐這樣的還算好,至少有身份證可以來上網。有些混得差的,直接把身份證一賣,換個幾百塊玩完,最後隻能去更亂的黑網吧。
網管看着孫姐空洞的眼神轉回屏幕,搖了搖頭。在離開之前,她最後看了眼電腦屏幕,笑道。
“孫姐又看那六分鍾的視頻啊,有什麽好看的,就一個閉着眼睛沒反應的男人,時間太短,也不夠精彩。”
孫姐駁斥道。
“你懂什麽,這個騷或叫義銀,我就喜歡看這種長得帥的男表子。”
網管搖搖頭,警告道。
“孫姐,你看歸看,不要下載哦,讓網絡信息安全辦公室查到我們網吧存有這種視頻,要倒黴的。”
孫姐甩甩手,讓網管趕快走,她還急着要繼續剛才中斷的事。
“知道了,我就看在線播放。”
網管走了之後,孫姐忽然發現自己存視頻的網站網盤雲端都變成了404,罵道。
“特麽的,怎麽都沒了?剛才不是還能看的嘛,再找找。”
孫姐熟練得在網上沖浪,在無數的網絡信息中,尋找着義銀的那六分鍾視頻。
在浪費一個多小時之後,她終于選擇了放棄,真的找不到,全部404了。
罵罵咧咧的孫姐一股火洩不出去,她忽然注意到自己收藏的某個網站論壇出現了一個新帖子。
勁爆!義銀最新一個T!
孫姐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她小心翼翼看了眼前台的網管,偷偷摸摸開始熟練的下載那一個T的視頻内容。
用熟練的技術解開網吧的限制,孫姐似乎又想起了當年在大學的時光。
那時候的自己是意氣風發,口袋裏揣着幾百塊錢就敢來大城市打工,指天發誓要混出個人樣,自己是怎麽一步步淪落到這個地步的?
孫姐迷茫得搖搖頭,不再多想,隻是對已經開始下載的那一個T視頻,不停咽口水。
現在的她什麽都不願意想,隻顧眼前的快樂,混一天是一天。明天的日結還去不去?六塊錢太少了,至少得管飯吧!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來不及道别。。隻剩下麻木的我沒有了當年的熱血。。
這個女尊世界的确沒有老男孩,但卻有老女孩,不一樣的世界,一樣的悲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