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男人不在乎自己的名節貞操？哪個男人願意自己的那種視頻被發到網上讓網民嬉笑羞辱？
古月怎麽可能相信義銀不在意這件事？她隻會覺得義銀在硬撐。
放下電話，古月沉默了半晌，再度拿起電話，撥通許星的号碼。
“大*導，你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接到古月電話，許星心裏也是驚訝。
兩人雖然很早就交換過手機号碼，但畢業之後古月平步青雲，許星也很自覺得和古月保持距離，雙方早就沒有了什麽聯系。
許星心裏明白，古月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多半和義銀有關，但他還是客客氣氣寒暄起來，不露一絲口風。
古月見多識廣，當然明白許星是在繞圈子。但對于義銀的事，古月顯然沉不住氣，雙方打了兩個回合哈哈，古月便單刀直入。
“許星，義銀這幾天還好嗎？”
許星不動聲色反問道。
“你們前陣子在同學會上不是交換了飛信嗎？你爲什麽不自己去問他呢？”
古月又問道。
“他和伱說過我們的事？”
許星說道。
“你們的事，我不清楚。
他隻是告訴我，你幫他搞定了注冊公司的事，但看你特地打電話給我的樣子，他應該瞞了我不少。”
古月沉默一下，說道。
“我在追他。”
“啊？”
“很奇怪嗎？”
“那個。。我沒有惡意。。隻是那個。。他嫁過人，還帶着一個女兒，你真的不介意嗎？”
“我都沒機會介意，他根本就不給我機會，一直在拒絕我。”
“哈哈哈，這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他啊，就是太善良，不然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你打電話給我，是想問那個視頻的事嗎？”
“你誤會了，我隻是想知道，他現在還好嗎？”
許星呼出一口氣，歎道。
“古月，你真是一個好女人，我還以爲你更在意那個視頻的内容。”
古月沉聲道。
“我當然想知道那個視頻是真是假，但我更想知道他現在好不好。”
許星苦笑道。
“怎麽可能會好？哪個男人遇到這種事能好？義銀的女兒悠悠，現在就在我的工作室。
義銀不肯聽我的話，堅持要去公司開工，但我卻不敢讓孩子跟着他，怕流言蜚語污了孩子的耳朵。
我實話告訴你，那個視頻是義銀那個無恥的小姨子拍的，那個壞女人找借口把義銀騙回了錢雅的家，就在錢雅的靈前把義銀給。。
我第二天早上到了那裏，就看到義銀昏睡在床上，那個畜牲，畜牲呀！她不但羞辱了義銀，竟然還拍下了視頻！”
古月緊咬牙根，眼前似乎掠過天真的義銀被險惡的小姨子蒙騙，喝下加料礦泉水的那一幕情景。
她的聲音不自覺得變大了。
“爲什麽不報警！你爲什麽不報警抓那個混蛋！”
手機裏傳來許星的哽咽聲。
“義銀說，那個人是錢雅的妹妹，是悠悠的阿姨，他不想讓悠悠的親人去坐牢，他不想報警。”
古月聽得頭皮發麻，忍不住用手撸亂自己的頭發。
“又是這樣。。這個笨蛋。。當年對錢雅也是，這次也是，他爲什麽就不能替自己考慮考慮！”
電話裏的許星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調整自己的情緒，然後沉聲說道。
“古月，我知道我不該說這種話，但我求求你，能不能幫幫義銀？幫幫他，他真的扛不住的。
網上的迷男幹視頻和個人信息還在擴散，銀行凍結了投資賬戶，法院那邊白天鵝的法務部正在提起反訴訟。
這個傻瓜，他還要去公司，還要去開工。他說他招了那些員工，得爲大家的飯碗考慮，不能停下。
蠢男人啊，這個蠢男人，他什麽都考慮，就是不考慮自己，明明得了那種病，心裏卻總擔心别人。”
古月的心頭一跳，問道。
“你說義銀得了什麽病？”
電話那頭的許星沉默了，似乎在爲自己說漏嘴而懊惱。
古月的心底湧起不好的預感，追問道。
“許星，告訴我，義銀怎麽了？他到底怎麽了！”
半晌，電話那頭傳來許星幽幽的歎息聲。
“得知錢雅出軌車禍，又被錢緻下作迷男幹，義銀的精神出了些問題，他現在患有性别認知錯亂，還有嚴重的自毀傾向。”
說着說着，電話那頭的許星似乎是哭了出來。
“他明明人那麽好，那麽善良，優秀，英俊，怎麽會這樣。。老天爺怎麽能這樣對他。。嗚嗚嗚。。”
來自許星的答案，讓古月的手不禁一松，手機滑落，砸在桌上。
義銀有嚴重的心理疾病。。那個看似陽光，在自己面前一直是笑容滿面的義銀。。他。。
我很好啊。。
謠言止于智者。。
不在乎那點**門的事。。
古月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撲面而來的愧疚感，幾乎要将她淹沒，讓她窒息。
該死的，我到底做了些什麽。
古月的腦海中，似乎浮現義銀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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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果真的變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變成了一個完全不同的男人，你還會愛我嗎？-
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你都是我的男人，是我愛的那個男人。
然後，腦海中義銀的臉又變成了姜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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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次去帝城總部的可能性很大，我想帶你一起去，你願意跟我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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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我會聽您的。
回憶曾經的對話，那些片段在古月的腦海中不斷碰撞，讓她倍感羞愧，讓她無地自容。
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麽？那個自己曾經信誓旦旦要保護，不讓他再受傷害的男人，被自己親手出賣。
自己竟然用他下半生的幸福，換取了登上帝城總部舞台的門票。
古月緊閉的眼角，滲出一絲濕潤。
我到底幹了什麽啊。。
正在此時，古月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古月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濕潤，咳嗽一聲。
“進來。”
秘書出現在她面前，微微鞠躬，說道。
“古女士，和姜女士約見的時間到了。”
古月目中閃過一絲精光，雙手不自覺得握拳，說道。
“嗯，我現在就過去。”
————
姜女士辦公室。
“請進。”
“姜女士。”
“哦，是小古來了呀，都到這個點了，來坐，坐。”
兩人分坐在辦公室的單人沙發上，姜女士笑看古月，緩緩說道。
“今天早上那個會議，有些不愉快呀。”
古月恭謹道。
“是我沖動了。”
姜女士搖頭道。
“她們也有問題。
這五年一次的提拔會，年底要開了，這時間還有四五個月呢，人心就已經開始浮躁了。
你是主持經濟工作的，不管之後會不會去帝城總部，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
俗話說的好，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嘛，這人還沒走，茶怎麽能先涼了呢，這樣是不對的。
你想把事情做好的心思，我明白，我會支持你的。”
古月微微點頭，說道。
“謝謝姜女士。”
姜女士笑着擺擺手，說道。
“不過呢，還是要注意團結，别落人話柄，畢竟提拔會已經近了。”
聽到團結兩個字，古月的眉頭忍不住抖了抖。
上一次，她就是因爲這兩個字，選擇了退讓，導緻杭城子公司庇護之下的白天鵝集團變得肆意妄爲。
古月認真看向姜女士，說道。
“說起提拔會，姜女士，我有一點新的想法。”
姜女士微笑道。
“你說。”
古月肅然道。
“我覺得我還很年輕，這時候就進帝都總部，步子有些太大了。”
姜女士的眼神一凝，臉上微笑不變，問道。
“是嗎？那你的想法是？”
古月淡淡說道。
“我想到高原分公司去鍛煉鍛煉。”
姜女士的目光有點散，手指下意識敲着沙發扶手。
“這樣啊。。高原那邊的環境蠻惡劣的，你要考慮清楚。”
古月微微一笑。
“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我還年輕，應該去邊疆多加鍛煉，爲和睦集團多做貢獻。
進帝城總部的确很好，但高原分公司現在還在開拓期，可以積累大量的經驗，讓我變得更優秀。
所以，對不起，姜女士，我讓您失望了。這一次，我不能陪您進帝城總部。”
姜女士搖頭道。
“這是什麽話。
像你這樣的年輕俊傑願意主動去艱苦的地方，爲集團做貢獻，我贊賞還來不及，怎麽會失望呢？
但你要考慮清楚，高原分公司的情況特殊，雖然功勞簿容易厚起來，但任職時間也有限制。
你這一去，少則五年，多則十年。那份清苦，你真的能接受嗎？”
古月笑道。
“姜女士，您這話說的好像我是要去坐牢。
我們和睦集團可是正規企業，是有年假的，我不但能回來度假，出差開會期間還能去帝城看您呢。
現在的高原已經通了飛機，高鐵，該有的生活物資都不缺，去那裏上班，哪有您說的那麽吓人？”
姜女士哈哈一笑。
“對對對，時代不同了，我們已經有飛機高鐵，不是當年那個上一次高原就是犧牲半輩子的時代了。
好呀，年輕人有沖勁是好事，我肯定支持，邒老雖然已經退休，但她如果知道了你的選擇，肯定也會支持你的。
你以後到帝城出差，可别忘了看看邒老，看看我。”
古月笑道。
“知遇之恩，怎麽敢忘？”
姜女士笑盈盈看着古月，知道她還有後話。
拒絕了姜女士一起進帝城總部的好意，兩人曾經的那個約定，就等同于作廢了。
果然，古月的表情慢慢嚴肅起來，說道。
“姜女士，關于浙省杭城子公司對我們摩都分公司的污蔑，我覺得還是應該重視起來。”
污蔑？不是申訴嗎？
姜女士咀嚼了一下這句話，問道。
“你确定要這麽做？”
古月看着姜女士，一字一頓說道。
“我确定。”
姜女士點頭道。
“說說你的理由。”
古月壓抑着怒火，說道。
“關于電子遊戲抄襲事件，發生了非常不好的後續。
在杭城子公司縱容下，白天鵝集團對任天行遊戲公司使用了商業競争之外的下作手段。
我很難想象，一家市值超過一萬八千億的大企業，竟然會對一家注冊資金隻有一百萬的小公司做出這種踐踏公序良俗的惡意行爲。
這幾天，有關任天行遊戲公司男老闆的一個視頻在網上迅速傳播，包含他個人隐私的信息也在同步流傳。
我個人建議對視頻來源進行調查，内容可能涉及刑事犯罪。”
姜女士問道。
“你有證據嗎？”
古月搖頭道。
“暫時還沒有，但對方的行爲過于嚣張，隻要仔細查證，一定能抓住對方的馬腳。”
姜女士歎道。
“你的意思，是要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與杭城子公司擴大矛盾？
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浙省分公司和摩都分公司的矛盾都會被放在桌面上，引起輿論關注。”
古月堅持道。
“但這件事，的确是杭城子公司理虧！”
姜女士搖頭道。
“即便你能讓杭城子公司灰頭土臉，那之後又怎麽收場？事情鬧到了台面上，讓人*群衆看了笑話，席女士不高興，帝城總部也會不滿。
你這是在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我看你不是想去高原分公司，你是想去男疆分公司呀。
席老雖然過世了，但席女士已經接手了她的全部資源，真把她惹毛，送你去男疆邊陲種一輩子樹，也不是不可能。
小古，切不可自誤呀。
這樣吧，我來了解一下情況，如果事情真像你說的那麽嚴重，我來處理。
我相信席女士也不會希望這件事鬧得太難看，應該是下面有些人自作主張，不是她的本意。”
古月搖頭道。
“姜女士，我不能接受。”
姜女士一愣，到了她這個位置，即便說話有些讓人不愉快的情況，也不會有人選擇當面頂撞她。
古月，這是真的勇啊。
姜女士面上微微有點僵，問道。
“小古，你對我有情緒？”
古月咬牙看向姜女士，她知道自己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是在自毀前途，但她想起義銀正在遭受的痛苦，是無論如何都忍不了了。
沖冠一怒爲藍顔，就在此時！
“上一次，我相信了您，卻讓對方變得肆無忌憚，讓無辜之人的**視頻和私人信息在網上泛濫。”
姜女士深深吸了一口氣，她進入和睦集團三十多年，從未在一個高層身上看到過這種不理性的少女意氣。
果然，古月還是進步太快，六年就走到了這個位置，是操之過急了，有些年少氣盛。
姜女士冷靜得搖搖頭，歎道。
“你的情緒不太對，先把手上工作放一放，去放個假吧。你先和副手交接一下，之後的會議我會正式提出來，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最後奉勸你一句話，江浙摩一體化是帝城總部指導的經濟發展方向，不要把個人情緒帶進工作。
不利于團結的話，就不要再說了，去吧，自己冷靜冷靜，有時間我們再聊。”
古月起身鞠躬，灑脫而去，隻留下姜女士一人神情凝重，坐在沙發上想事情。
此時，古月的目的已經達到。
以她個人的力量，的确無法對抗強勢的席女士。
但作爲被邒老青睐的後起之秀，姜女士這條線上培養的儲備人才，古月選擇自爆，被迫休假，這件事的性質就變了。
姜女士必須要正視這件事，而古月很可能爲今天的莽撞，付出前途盡毀的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