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就像是沖向風車的騎士,帶着一股不切實際的阿Q精神,完全不在乎當今的時代已經變了。
他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不想認輸。而在此同時,在乎他,愛護他的人們,卻在各自努力,希望他能夠赢。
一色千代的心理咨詢工作室内,文星漢正坐在接待室的沙發上,與一色千代談話。
文星漢肅然道。
“義銀的那個視頻,你知道了嗎?”
一色千代點點頭,說道。
“你們天朝女人可太會玩了,在我們島國,雖然這類片子很多,但都是演出來的,你們是真敢幹啊。”
文星漢搖搖頭,他今天來,不是聽一色千代吐槽天朝的女人,而是爲了幫助義銀。
“伱對天朝女性的看法,我沒有興趣,我隻想問你,你願不願意幫幫義銀?”
一色千代笑道。
“義銀是我的病人,我當然願意幫助他。畢竟,我已經收了高額的咨詢費。”
回想那一次的酒店之旅,一色千代忍不住用舌尖舔舐嘴角。那個男人真是太可口了,即便時隔多日,依然讓她感到意猶未盡。
文星漢看着一色千代色咪咪的醜态,暗罵一聲島國淫B,說道。
“既然你願意幫他,我希望你能出具一份公開聲明,證明義銀存在嚴重的性别認知錯亂,自毀傾向。”
一色千代皺眉道。
“你是讓我對外宣布,義銀是一個有嚴重心理問題的人?你這是幫他,還是害他?
你應該知道,在這個傳統保守的東方國家,大多數人還不能接受心理疾病的概念,常常把心理疾病當做毒蛇猛獸一般忌諱。
我如果公開了義銀的情況,很可能造成嚴重的後果,讓他成爲大多數人眼中的異類。
這樣做,真的是幫他嗎?”
文星漢歎道。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我也不願意這樣做。
一色小姐,義銀現在面對的,是他不可能戰勝的對手。
一家體量上萬億的超級企業,以及集團身後被利益捆綁的和睦集團地方分公司。
義銀,一點勝算都不會有。”
一色千代想了想,說道。
“你能夠把你的策略說得更明白一點嗎?既然對手無法戰勝,爲什麽你還要我公開聲明,讓義銀的未來變得更加黯淡艱難。”
文星漢說道。
“既然無法戰勝,那就隻有破釜沉舟,置于死地而後生。
我仔細研究過那個視頻,以及視頻之後出現的義銀個人信息。
我發現幕後黑手很謹慎,隻是在不斷強調義銀作爲一家公司老闆的身份,以及制造他不知檢點,喝醉被人拍下視頻的假相。
這次**門的幕後黑手很聰明,她知道輿論喜歡聽什麽,不喜歡聽什麽,所以,她不敢告訴把真相說出來。
仇富是網絡輿論不可避免的一面,幕後黑手一直在往這方面引導輿論,制造對義銀的惡意攻擊。
但其實,義銀是一個帶着孩子的寡夫,因爲妻子車禍身故,隻能被迫在三十歲的年紀出來創業。
而那個視頻,就是他被不懷好意的小姨子騙回家中,實施迷男幹的時候拍下。
**門的幕後黑手很清楚,如果這些真實的信息傳了出去,原本八卦吃瓜惡意落井下石的仇富網絡輿論,很可能會立即反轉。
因爲大多數沉默的網民,她們也許不在乎一個公司老闆的**門,但群衆樸實的道德觀,不會讓她們對一個可憐無助的寡夫視而不見!
到那時候,少部分惡意者的興風作浪将抵擋不住社會主流價值觀的反撲,這件事的輿論走向很容易突破幕後黑手劃定的仇富界限。
能夠讓大企業和和睦集團感到顧忌的力量,唯有老百姓樸實無華的道德感和正義感。
所以,隻有讓輿論徹底反轉,義銀才有機會脫困。”
一色千代沉思道。
“既然你已經發現了這一點,爲什麽不立即去反擊呢?”
文星漢說道。
“因爲我不确定,幕後黑手有沒有準備相應的預案。
義銀的這些信息,幕後黑手也很清楚,那麽對方肯定會防着這些信息流傳出去,導緻輿論反轉。
我希望做到一錘定音,确保輿論會反轉,站到義銀這邊來,就必須有超出幕後黑手預料的殺手锏。”
一色千代點頭道。
“我明白了,幕後黑手不知道義銀的心理疾病,這就是你想要的殺手锏。
雖然東方國家對心理疾病有些諱病忌醫,但病情嚴重的心理疾病患者依然是社會主流價值觀同情的弱勢群體。
特别是像義銀這樣,因爲妻子過世導緻心理出問題,還堅持工作,堅持帶孩子的寡夫,更是東方傳統道德天然保護的弱勢群體。
一旦公開了他的心理疾病,就可以和他本身的信息挂鈎,做出一加一大于二的反擊效果。
而幕後黑手即便有預案,也肯定阻擋不住輿論反轉的浪潮。”
文星漢點頭道。
“不錯,這就是我的策略。”
一色千代摸着頭發,歎道。
“你真是一個瘋子,爲了幫他度過這一關,你就要公開他的病情。
你知不知道,這将對他未來的人生造成多大的困擾嗎?
輿論引爆之後,所有人都會知道,義銀他是一個心裏有問題的人,而且是那種搞不清自己性别,有着自毀傾向的嚴重心理問題。
他的下半生,都将頂着旁人異樣的眼光生活,這樣的未來對他來說,真的好嗎?”
文星漢笑道。
“你好像忘了,我早就瘋過了,而且是一個曾經在精神病院呆了很久的真瘋子。
我加入義銀的公司,我幫助他創業,隻是希望看一看,他這樣天真的人,到底能走多遠。
時代已經不同了,現在是資*運作的時代,是**固化的年代,而他卻天真得很。
激情燃燒,理想至上,在我們這個時代,會被人當做傻瓜的。
把電子遊戲帶到這個世界,把快樂帶到人間。這個想想就好笑的理念,他竟然認認真真寫進了員工手冊。
當老闆就應該好好把錢帶回家,他竟然想着讓員工先快樂起來,真是個讓我看不懂的家夥。
可偏偏是這麽一個家夥,卻又是才華橫溢,做一款遊戲火一款遊戲,隻是一個連連看,就足夠讓人驚豔。
而剛才做出測試版的水果忍者,我已經試玩過,也是一款讓人欲罷不能的好遊戲。
我真的好想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我不希望他在這裏倒下。
所以,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把他當做異類,當做神經病,他也必須堅持下去,把公司繼續開下去,把遊戲繼續做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看懂了,明白了,找到了自己心中的答案,我才會放過他,允許他放棄。”
文星漢平淡的語氣中說着可怕的話,讓一色千代忍不住搖頭。
被自己賭*的親姐姐出賣,失去了前半生奮鬥的一切理念,失去了金錢,親情的文星漢,他的精神曾經崩潰,不知自己爲了什麽而活。
直到遇到了義銀,文星漢迷茫的目光中出現了一絲希望,他渴望從義銀的創業奮鬥中吸取某種精神力量,不能容忍義銀在這裏倒下。
一色千代歎道。
“文星漢,你真是一個可怕的男人,還好我對你這種類型沒興趣,我果然更喜歡義銀這一款,嗯,獨一無二的男人。”
文星漢沉聲道。
“我不需要你喜歡,我隻想知道,你願不願意幫忙?”
一色千代說道。
“這種暴露個人隐私的聲明,必須得到義銀的授權。”
文星漢坦然道。
“義銀的企業公章都放在我這裏,我會替他蓋章,讓你代表我們公司發布這項公開聲明。”
一色千代苦笑道。
“他全心全意相信你,甚至把公章給你,讓你掌控公司經濟命脈,你卻把他的信任用在了這種地方。”
文星漢冷聲道。
“我會和他解釋,請求他的原諒。大不了,下半輩子都給他賣命就是了。
反正像我這樣的精神病,也不指望嫁人,不如就跟他混混日子,給他打一輩子工補償他。”
一色千代聳聳肩,說道。
“随便你,隻要你肯背鍋就行。
但是,我得說明,我并沒有和義銀做過正規的心理咨詢服務,那一次的判定也是基于兩人在酒店的特殊咨詢。
這種心理咨詢手法,可是沒辦法寫進聲明的特殊手法哦。”
文星漢說道。
“現在再做心理咨詢已經來不及了,對方的攻勢越來越淩厲,我怕義銀撐不了太久。
你自己寫一份正規咨詢内容就是了,再找圈子裏幾個知名心理學家簽個字,有專家做保,公衆願意相信,那不就完事了嘛。”
一色千代瞪大了眼睛。
“你以爲我們嚴肅的學術圈是什麽?其他學者怎麽可能随随便便幫我簽字?”
文星漢切了一聲,說道。
“你可是從島國來天朝交流的知名心理學家,作爲天朝島國雙方學術交流的樣闆,與摩都各大高校的學者關系匪淺。
别以爲我不懂你們這些學閥的玩法,簽個字哪有這麽難?幫忙一起助助威,不是你們的日常嗎?
你不是一直很相信自己的專業能力,認定自己的心理鑒定客觀有效嗎?
既然答案是對的,又何必在意判定過程的不同路線,計較那些小細節呢?
你的學術圈朋友肯定很相信你的專業能力,隻要你拍着胸脯保證沒問題,她們當然願意簽字。”
一色千代聽得目瞪口呆,但也有些無力反駁。
她沉默了一下,歎道。
“算了,聲明就聲明吧。
畢竟,他是那麽帥氣可口的男人,讓這樣英俊善良的男人被**門羞辱摸黑,連我這樣的學者都忍不住泛起俠義心腸,想要英雌救美。
就如你所願,我會搞定簽名。”
文星漢站起來,慎重向一色千代深深鞠躬。
“謝謝你的無私幫助。”
一色千代舔舔嘴角。
“謝就不必謝了,讓義銀有空來複診,我幫他再确定确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