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都南京路,被稱爲國内商業第一街,主要分爲東西兩段。
其中,南京西路是國内第一條西式馬路,而義銀今天晚上的飯局就在南京西路東端的興業彙。
興業彙的位置銜接南京路東西兩端,向南是淮海路。這一片區域内有着大量的商務樓,存在大量金融機構,投行,私募。
把聚會的地點設在興業彙,也是爲了方便丁奇,這家夥剛下飛機就跑去開會,地點在興業彙附近。
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許星在開車,義銀帶着悠悠坐在後排,苦笑不已。
“吃日料?”
許星點頭道。
“嗯,等下你先帶悠悠上去,四樓的大山日料,那家氛圍挺不錯。
怎麽愁眉苦臉的?是不喜歡吃日料,還是不想看到丁奇?”
義銀下意識摸摸肚子,老子中午剛吃過啊,一天兩頓冷食,胃會不舒服的。
“沒事,我就是随口問問,那我帶悠悠先下車了,你停好車,早點上來。”
許星笑道。
“見丁奇,又不是見丈母娘,你慌什麽?知道了,我會很快上來。”
義銀尴尬一笑。
在男尊世界,丁奇也是他的大學室友,但那是一個滿嘴跑火車的家夥,比起女尊世界這個成功人士丁奇,差距太大。
義銀的确有點發怵,畢竟是熟悉的陌生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還是有許星在場安心一點。
帶着悠悠上了四樓,找到大山日料店,這場面照實讓義銀驚豔了一下。
在玄關換了拖鞋,跟着服務生往裏走,沿途都是展示窗,裏面堆滿了島國元素模型,手辦。
再加上貼紙與音樂渲染,這濃濃的氛圍感,還真的挺二次元。
義銀一邊走,一邊想着,下次帶邢瑤瑤那幾個宅女來吃吧,她們一定會喜歡。
服務生将義銀引到一處四人小包間,拉開門,裏面沒人,丁奇還沒到,義銀頓時松了口氣。
他帶着悠悠脫鞋坐上榻榻米,等待許星和丁奇的到來。
不一會兒,拉門又被打開,許星走了進來。
“怎麽不點東西?”
“人還沒來呢。”
“都是自己兄弟,随便一點。來,悠悠,過來和叔叔坐,看看想吃什麽?”
四人雙雙對坐的小桌,許星一把将悠悠抱過去,拉着她嘻嘻哈哈看起菜單。義銀搖搖頭,給許星倒上茶水。
又過了一會兒,拉門再次打開,義銀擡頭一看,隻見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擦着汗出現在他眼前。
義銀的嘴角忍不住上翹,果然還是男尊世界的那個丁奇模樣,中年發福,頭發稀疏,但身上的穿着就高檔多了,一身名牌深色西服。
丁奇看到三人,笑道。
“好伱個許星,不等我來就點菜,真是無法無天了!”
許星反駁道。
“誰讓你又遲到,我幹女兒肚子餓就先點了,誰管你啊。”
丁奇過去一把将許星拉起來,嘴裏還罵罵咧咧。
“去去去,誰是你幹女兒啊,明明是我幹女兒。你到對面坐去,讓我和我幹女兒親近親近。”
許星嘴裏不服氣,身體卻是主動主動坐回義銀身邊,把位置讓給了丁奇。
此時,丁奇身邊坐着悠悠,正前方坐着義銀,許星的确是有心,想讓兩個老兄弟今天好好聚聚。
悠悠也不怕生,歪頭看了眼丁奇,問道。
“你是丁叔叔?”
丁奇笑眯眯反問道。
“你也知道丁叔叔?”
悠悠甜甜一笑。
“悠悠知道,每年過年有丁叔叔的紅包,每年生日有丁叔叔的禮物,悠悠一直想當面謝謝丁叔叔。”
丁奇看着悠悠漂亮的小臉蛋,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歎道。
“這孩子太可愛了,我也想要這麽一個可愛的女兒。”
許星嗤之以鼻道。
“那你就趕緊生啊!結婚有三年了吧?怎麽還沒有動靜?你到底行不行啊?”
丁奇不爽道。
“是結婚兩年,你真是。。懶得和你說,你以爲生孩子很簡單啊,我整天到處飛,我老婆更忙,哪有時間備孕生孩子?”
許星撇撇嘴。
“行了,知道你們家兩口子都是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了。”
丁奇冷笑一聲。
“是啊,當年就勸過你,讓你别急着工作,先跟我一起去考和睦集團,你就是不聽。
年紀輕不聽勸,不願意考進和睦集團過好日子,硬要在外面瞎混,現在知道後悔了?”
兩人吵吵嚷嚷,相互拿嘴刀子往對方腰眼上捅,紮得眼都紅了。
義銀看着有趣,就像是回到了當年互噴的寝室,笑着打圓場道。
“好了好了,都三十歲的人了,還和小孩子一樣鬧,悠悠看着呢。
丁奇,你先點菜。”
丁奇看了眼義銀,忽然歎了口氣,義銀好奇問道。
“怎麽了?”
丁奇惆怅道。
“爲什麽上蒼如此不公,我都發福脫毛了,你還是那麽英俊潇灑。
想當年,我們并稱絕代雙帥,現在就隻有你一個人負責帥了。”
許星忍不住笑出聲來,被丁奇瞪了一眼。
“我沒笑你,我就是想到一件好笑的事。對了,你那個脫毛,是指頭上的?”
丁奇哼了一聲。
“低俗,我懶得理你。”
義銀也瞪了許星一眼。
“這裏有孩子在,注意點!”
把服務生喊來,大家熱熱鬧鬧點完了菜,義銀已經完全放松了下來。丁奇還是那個丁奇,兩個世界都改變不了他逗比的本質。
等壽喜鍋炖得熱氣騰騰,刺生拼盆的幹冰煙霧缭繞,吃了幾口菜的三人又開始聊起來。
丁奇拿起茶杯,對義銀說道。
“今天晚上我還有視頻會議,就不喝酒了,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你的事我都聽說了,你是真堅強,遇到這麽多事,還能有勇氣出來創業,重新開始,真是我們男人的楷模。
看到你現在努力的樣子,黃毅搞不好會很欣慰。”
義銀苦笑搖頭,不知道丁奇這話是捧自己,還是刺自己,隻能拿起茶杯和他碰了一碰。
“謝謝。”
丁奇哈哈一笑。
“那個連連看的遊戲是你想出來的?好玩,我最近玩得停不下來。
還搞到了一個億的投資?厲害呀,空手套白狼,你應該來銀行系統做公關的。”
義銀問道。
“一個億的事你也知道?”
丁奇還沒說話,一旁的許星已經不爽道。
“他這個出名的交際草,想要打聽點你的事,有什麽難的?”
丁奇笑眯眯說道。
“回頭讓文星漢學哥到工商去開戶,這筆投資的托管我幫你定,協議我幫你看着。
你放心,高達集團下面那些外包公司雖然亂,但還玩不到我們兄弟頭上來,你安心創業就是了。”
許星在旁邊鼓掌道。
“厲害!不愧是和睦集團總公司财務部新晉紅人,這口氣,嗞嗞。”
義銀剛想說些什麽,悠悠忽然說道。
“爸爸,我想去洗手間。”
義銀便忘了要說什麽,柔聲對悠悠說道。
“爸爸帶你去。”
和兩人打了個招呼,義銀帶着悠悠去了洗手間。之後,丁奇與許星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丁奇用筷子夾起一塊三文魚腩,沾了點醬油,放進嘴裏。他微微皺眉,芥末放多了,有些辛辣。
“許星,你今天不對啊,有點刻意針對我,是吧?”
許星喝了口茶,潤潤喉。
“對,我就是針對你。
你知道義銀現在多不容易嗎?他的苦,不是你這個交際草随便打聽打聽,就能知道的。
義銀好不容易願意出來和你吃飯,你沒事提什麽黃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兩個關系有多糟糕?”
丁奇伸出兩根手指,說道。
“第一,我的确不知道他有多慘,那你爲什麽不告訴我?你不告訴我,我怎麽知道,怎麽關心他?
第二,你怎麽知道義銀與黃毅兩個人關系很差?你和以前一樣,就知道埋頭做事,看事情不要隻看表面好嗎?”
丁奇說的有理有節,許星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
于是,許星小心看了眼外面,低聲說道。
“錢雅這個賤人,真是害苦了義銀。自從錢雅死了之後,義銀的性情大變,我都快認不出他了。
後來,文星漢學哥幫忙找了個有名的心理學家看了看,說他。。”
許星說到此處,不禁哽咽,丁奇眉頭緊鎖,焦躁道。
“你賣什麽關子,義銀到底怎麽了?”
許星抽了張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濕潤,說道。
“性别認知障礙,嚴重自毀傾向。好在有悠悠在,有創業公司在,義銀還有些事情忙碌,不然,我真怕他有一天想不開尋了短見。”
丁奇聽得頭腦一片空白,沉默了一下,歎道。
“他。。當年在學校是那麽風華絕代,怎麽會這樣。。”
許星瞪向丁奇。
“所以我才不高興啊!義銀現在的精神狀态很不穩定,你在這時候提什麽黃毅?
你明明知道義銀和黃毅不對付,黃毅現在混得那麽好,你這不是刺激義銀嗎?”
丁奇拿起茶杯,碰了碰許星的茶杯,算是認錯。
“行了,這件事是我不對,你别說了,我認錯還不行嗎?
但我今天也要教一教你,你覺得黃毅和義銀關系不好,那是你自己看得太淺了。
其實黃毅啊,他不讨厭義銀。正相反,他可能是我們幾個兄弟裏,最在乎義銀的人了。”
許星瞅了眼神神秘秘的丁奇,不太相信。
“扯淡,我們且不說義銀與黃毅在學校的那些競争,還有黃毅去追古月,想要搶義銀女朋友的事。
就說當年,義銀要嫁給錢雅,黃毅那晚上和義銀吵的樣子多吓人,你我當時在寝室裏,都是親眼看到的。
我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我從沒見過黃毅那麽失态過。一個冰山美人,竟然罵得和潑夫一樣。
你說黃毅最在乎義銀,這不是扯淡嗎?”
丁奇聳聳肩。
“你懂什麽,這叫愛之深,責之切。你知不知道,小學女生最愛做的事,就是欺負喜歡的男生。”
許星呵呵道。
“算你懂?那叫做異性相吸。
但義銀和黃毅都是男的,那能一樣嗎?”
丁奇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說道。
“你說得對,的确不太一樣。”
許星顯然有點不适應丁奇打得啞迷,狐疑得看了她一眼。
然後,兩人的話題就被拉門進來的義銀打斷了。
義銀坐回自己的位置,發現對面的丁奇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怪異。
“怎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