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摸摸腦袋,問道。
“什麽被卡了?”
許星歎道。
“負責審計的會計事務所今天忽然打電話給我,要重新複查資産負債表。
她們不簽字,企業就沒辦法向證券所遞交材料,上市這件事被卡住了。
現在是半導體企業的風口,和睦集團支持半導體企業上市融資,正是上市成功率最高的時間段。
錯過這個時間節點,不知道之後政策有沒有新的變化,對半導體企業上市的快速通道會不會關閉。
反正事情太突然了,審計那邊的朋友告訴我,是事務所上層直接下得命令,要求重新審查負債表。
我現在也不知道是會計事務所那邊故意卡我,還是那兩個半導體公司的負債表真出了問題。
總之,很麻煩。”
義銀聽得一頭霧水,他完全不懂,隻能小心翼翼問道。
“就是說,這筆投資虧錢了?”
許星看了眼義銀迷茫的臉,知道他完全沒明白,歎氣搖頭道。
“都說了你聽不懂,你還一定要問。
這麽說吧,如果隻是會計事務所那邊的問題,我找朋友疏通一下,上市還有希望。
如果真的是那兩家半導體公司自身出了問題。。那我會很麻煩。
我前後投了一個億,這些錢都是投資人的錢,如果全部打了水漂,那就不隻是虧錢的事了。”
義銀想起許星上次說起,虧了超過一個億,說不定被人投江裏去的冷笑話,下意識一個寒顫,趕緊寬慰道。
“不會有事的,你不是說過嗎,伱投資很謹慎的。”
許星苦笑道。
“謹慎是謹慎,但投資有風險,誰都沒有絕對的把握。
這些高新科技公司啊。。多多少少都有些貓膩,反正你别問了,問多了也是跟着擔心,幫不上忙。”
許星把電視關了,起身往自己房間走,勉強笑道。
“我去睡個午覺,等你晚上的清蒸鲈魚。”
義銀擔心得看着許星關上房門,反手關門的那一瞬間,他的臉上透着深深的疲憊。
雖然來到這個世界不久,但義銀能看出女尊世界的許星,遠比男尊世界的許星更努力。
從他說的隻字片語中,義銀能感覺到,這次的上市對他非常重要,可以幫他的事業更上一層樓。
對一個小鎮做題家來說,每一次機會可能就是最後的機會,每一次失敗可能就是一蹶不振的開始。
因爲小鎮做題家沒有背景,他們沒有資格潇灑的說什麽成功是失敗的媽。
誰不願意做人灑脫?隻是有些人生來就要走獨木橋,承受不起失敗的代價。
如果許星這次失敗了,他會不會變成男尊世界線上的許星,對什麽都無所謂,擺爛躺平不在乎。
可能沒那麽慘,因爲這是個女尊世界,男人混不出頭,至少可以嫁人,也不知道許星與洪绮能不能走到那一步。
但從許星咬牙自己扛的态度看來,他應該是沒有找洪绮幫忙。這家夥不論是在男尊女尊哪個世界,都是那麽的倔呀。
看着眼前關閉後黑漆漆的電視機,義銀坐在沙發上發呆。
他很想幫許星,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幫不上忙。他甚至聽不懂許星在說些什麽,更不可能知道從何處入手解決問題。
義銀該怎麽辦?
找文星漢?似乎沒什麽用,學哥雖然專業能力很強,但在國内應該沒什麽人脈。
找古月?好像不太合适,先不說古月是否能插手金融方面的事,這個時間也不好找她。
網上的绯聞還在發酵,古月洗清自己還需要時間,這個時候她要低調,義銀不應該給她找麻煩。
而且,她今天還冒着輿論風險,特地跑來義銀的公司告白,如果後續再幫義銀查這些事,隻怕影響會非常不好。
義銀不願意連累古月,但許星的事他又不能袖手旁觀,就在他左右爲難之際,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他快步走入自己的房間,悠悠拿着筆正在寫字台前描描畫畫。
看到爸爸走進來,悠悠拿起畫本炫耀道。
“爸爸,我畫得好看嗎?”
義銀摸了摸她的腦袋,誇獎道。
“悠悠畫的真好,繼續努力。”
一句話把悠悠忽悠得樂呵呵,眼睛都眯成了縫,義銀開始翻起自己衣架裏的口袋。
找到了。
義銀的手中多了一張名片,就是席蘭蘭給他的那一張。
席菲菲這個神經病,她帶着義銀去給姐姐找麻煩,最後鬧得義銀渾身不自在。
還好,席蘭蘭這個姐姐是個明事理的人,沒有和義銀多計較,反而爲妹妹的魯莽舉動向義銀道歉,甚至給了義銀一張私人名片。
席蘭蘭是高杉投資的老闆,據許星說,那是投資超過三百億的大型集團。
義銀相信,如果席蘭蘭願意出手幫幫忙,許星煩惱的事就能夠搞清楚問題所在。
不管是會計事務所的問題,還是那兩個半導體企業的問題,至少能給一些明确的信息,方便許星做決策。
義銀默默走出房間,還有些猶豫,他是真的不願意摻合到席家姐妹的糾葛中去。
席菲菲明擺着是個無可救藥的神經病,席蘭蘭雖然明事理,但人家可是數百億身價的巨佬。
世上什麽債最貴?人情債,特别是席蘭蘭這種巨佬的人情債,義銀真的還不起。
義銀的目光,在手中的名片與許星的房門之間回返流轉,最後漸漸化爲堅定。
他要幫許星,即便爲此欠下席蘭蘭的人情,重新卷入席家姐妹的糾葛中,也在所不惜。
拿起手機,義銀撥通了席蘭蘭的号碼。
“你好,哪位?”
“席總,是我,義銀。”
“義先生啊,你好,真是沒想到,你會打電話給我。”
“那個。。不好意思,我打這個電話是有點冒昧了。”
“沒事,我當你是朋友嘛,你那麽照顧我妹妹。”
“。。。”
席蘭蘭溫柔以待的話語,當義銀已經到嘴邊的話越發說不出口。
但義銀不知道,在電話那一邊的席蘭蘭,嘴角上揚,目中正閃爍着看見獵物跌落陷阱的興奮之光。
“實不相瞞,席總,我打這個電話,是有事想求你幫忙。”
“義先生太客氣了,我們是朋友嘛,那是什麽事呢?”
“事情是這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