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亞當消失後,過了很久,克裏斯才回過神來。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各種材料,卻沒有接觸的想法。
他仍然處于震驚中。
亞當,“遠古太陽神”的神性化身,未來的雙途徑真神,現在竟然主動給自己一個序列6,送魔藥材料。
這是什麽?
克裏斯當然不認爲這是亞當對自己的施舍,祂必然是帶着目的來的。
那最可能的,就是祂想和自己背後的未知神靈達成某種合作。
從這個猜想出發,克裏斯有了一個新的猜想:亞當沒法取代自己,進入“星之島”中。
不然,祂沒有任何理由不殺死自己,取而代之。
克裏斯也由此作出進一步推斷,那就是阿蒙,這位天使之王也沒法利用“錯誤”特性偷竊自己的命運。
當考慮到阿蒙,就會出現好幾種可能:
第一種,阿蒙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亞當也沒有告訴祂。
第二種,阿蒙知道,但是祂清楚自己沒有實力。
星之島的位格高過了祂,所以祂無法進行偷竊。
第三種,阿蒙知道,隻是祂還在等待,耐心的等待。
想到這個可能,克裏斯突然後背一陣發涼,他立即回想起曾經和自己有接觸的人,在沒回憶起單片眼鏡後,他才暫時松了口氣。
克裏斯知道,第二種可能其實根本沒有意義——阿蒙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至少,在知道自己的性命會受到威脅前,祂肯定會進行各種嘗試。
呼……
克裏斯長出了一口氣,頹然地坐在了台階上。
他有着塵埃落定的感覺——本來在他穿越過來後,自己就沒有喪失記憶,星空、外神、亞當、阿蒙之類的知識他都沒忘記。
更何況星之島還有着那本象征一切的原著。
按照正常來說,克裏斯在穿越到詭秘世界之後就會立刻死亡。
但是他不僅沒死,反而還成爲了序列6非凡者,就連序列5的魔藥主材料都找齊了——在“天使之王”亞當的幫助下。
克裏斯掏出口袋裏的靈擺,剛想進行一次占蔔,占蔔一下自己現在是否被亞當注視,又笑着搖了搖頭,放下了靈擺。
沒有這個必要——亞當還沒幹擾占蔔結果的手段嗎?
要是念誦尊名,進入星之島後再進行占蔔,那相當于把亞當當成傻子。
克裏斯能怎麽辦呢?星之島上的那位“永恒存在”現在隻能被動回應自己,自己實際上什麽也幹不了。
但亞當特意過來爲我弄到了序列5的魔藥材料,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也想讓我晉升……
克裏斯想了想,覺得自己就算再害怕擔憂,也對亞當無可奈何,自己也隻能接受這個事實。
他站起身,走到那幾條星塵翼龍的骨骸間,挑挑揀揀,拿起了地上的魔藥材料。
現在,他有了兩種主材料“璀璨星沙”、“星塵翼龍的骨頭粉末”,以及一種輔助材料“星塵翼龍的皮毛”。
克裏斯等了許久,才迅速隐秘地念誦未知神靈的尊名,來到了星之島上。
他先是進行了一次占蔔,确認自己沒被注視後,終于放下了心。
把材料放在星之島上之後,他立即給出念頭回到了現實。
現在已是深夜,但懸崖邊竟然立起了一根根蠟燭,一根根光線很是暗淡的蠟燭。
但依然能照亮懸崖邊的路。
是的,原本幾乎斷掉的山路,在亞當來到這裏後,已經完全複原。
甚至連扶手上面都有雕刻着花紋。
空想?
不,亞當還不是“空想家”,應該是另外的非凡能力……
克裏斯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沿着山路快步下山,并沒有在這件小事上糾結。
剛才他面對的是亞當,這讓他真切感受到了那種面對近乎神靈存在的感覺。
但不知爲何,他剛才并沒有感到太大壓力,恐懼感也隻是因爲一開始措手不及、無所适從。
……
克裏斯走在山路,朝山下亮着火光的地方走去。
西拜朗經濟發展程度不高,在黑夜中,星星高原這裏隻有很少的幾個村落亮着火光——煤氣燈還尚未在這裏普及。
克裏斯走下山,到村落中,用手語比劃,才總算找到了一個尚未休息的車夫。
由于貨币不通用,克裏斯在付過三倍車費後,車夫才答應載着他前往貝倫斯港。
三倍車費,大約魯恩面值10鎊。
克裏斯一路忍受着幾乎要散架的車廂和凹凸不平的土路,在太陽升到天空正當中時,才被車夫叫醒。
他跳下馬車,環顧四周。
現在他身處郊外,土路延伸向遠方,克裏斯能看到遠處的大海與港口。
膚色很深的車夫用蹩腳的魯恩語說道:
“你,&*!@謝謝,#%¥……”
克裏斯連連點頭,呵呵笑着揮帽告别,朝港口走去。
這個季節,氣溫還是比較适宜的,他沒有熱到脫下外套。
除了南大陸原住民,貝倫斯港最多的是因蒂斯移民,其次是魯恩人、弗薩克人等其他國家移民。
克裏斯輕車熟路地找到酒吧,付過入場費後,進入了地下交易市場,買到了星辰朵、高山泉水這兩樣剩餘的輔助材料。
離開地下交易市場後,已經來到了傍晚。
南大陸的夕陽與北大陸不同,在靠近赤道的熱帶,落日的場面會更加震撼。
霞光染紅雲朵,克裏斯的心情也跟着平靜下來。
他找了個看起來環境還不錯的旅店,暫時住下,準備先晉升爲“星象師”之後,再去找沃爾哈·古爾德。
對于亞當可能的注視,克裏斯也無可奈何,他現在什麽也做不了。
把祂看作空氣就好……
克裏斯不斷給自己做着心理安慰,等夜幕降臨,星辰出現後,他進入星之島,把材料等帶了出來,進行魔藥的配制。
一種種材料不斷投入進器皿中,液體由透明逐漸變淺,又接着轉爲夜空般的深色,而深色間,又似乎點綴着點點星辰,不斷閃爍着。
克裏斯把魔藥倒進杯中,想起了晉升儀式:
“在璀璨的星光下服食魔藥,讓自身與現實中的星空和靈界進行最大限度的融合。”
他沒有任何猶豫,勾畫出靈性之牆後,就帶着魔藥,來到了星之島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