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黑夜女神教會?
你們不都是黑夜女神的信徒嗎?怕什麽?
克裏斯疑惑時,原本準備出去的那兩撥人都回到了酒館中,坐在原位。
他們依舊喝着酒,但已經沒人再敢高聲說話。
正門被人猛地推開,一個身穿警服,胸前别着黑夜女神徽章的男人踏過門檻,說話聲同時傳進人們的耳朵裏:
“例行檢查。”
例行檢查?
黑夜女神教會的人,但穿着警服?
值夜者?
克裏斯初步下了判斷,但仍然隻是靜靜等待着。
疑似隸屬于值夜者的男人解下脖頸上挂着的銀鏈,開始以占蔔的方法進行緩慢的排查。
他的身後,還有兩個人,一個眼眸深邃,一個皮膚蒼白,氣息陰森。
“收屍人”和“不眠者”,兩人的領頭人是“占蔔家”途徑的非凡者。
克裏斯迅速做出進一步的判斷。
值夜者來到村子,肯定有着原因,而最可能的就是來搜捕“巨人”沙托夫。
但目标可能并不明确——不然值夜者不會隻派出三位非凡者。
克裏斯輕挑左眉,開啓靈視。
靈視狀态下,疑似“占蔔家”那位的以太體要強過他以前觀察過的序列9非凡者,但沒到序列8的水平,而另外兩位則稍差一些,是序列9的一般水平。
也許是已經消化完魔藥,尚未獲得晉升的“占蔔家”。
“你見過這個人嗎?”
“占蔔家”坐到椅子上,把手裏的羊皮花卷展示給他面前的村民。
“沒,沒見過。”村民小口喝着酒,掩飾緊張。
“哦,沒關系,選一張塔羅牌。”他不以爲意的笑着。
那年輕的村民如臨大敵,而其他村民,無論年齡,都是一臉緊張的表情。
村民中沒有非凡者,他們從未接觸過非凡,但他們都聽說過教會内部有着一個叫做“值夜者”的神秘隊伍,聽說過關于他們的傳說,知道他們能讓人口吐真言,能讓死人複活,還能和神靈溝通。
除此之外,讓村民們感到害怕、畏懼的,是因爲他們和來自弗薩克的“巨人”産生了合作,在戰争中,這屬于通敵行爲。
即使現在處于和平時期,黑夜女神教會也不允許這樣做。
更别說他們是黑夜女神的信徒——雖然隻是淺信徒。
因此,這無中生有的“例行檢查”更是讓村民們感到害怕——他們之前從未經曆過。
“選一張塔羅牌,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占蔔家”的臉色逐漸難看。
“咳咳。”
克裏斯咳嗽一聲,把左手藏在袖子裏,在全場的注視下,站了起來。
他緩緩走到“占蔔家”的面前,在三位值夜者詫異的目光中,淡淡開口問道:
“你的證件呢?”
“證件?”
“占蔔家”一時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麽,等克裏斯又重複了一遍後,他這才站起來,不卑不亢地問道:
“你是誰?”
克裏斯拿出半路上,士兵給他開的通行證明,在“占蔔家”面前極快的晃了一下,并在對方看清之前就收了回來,不屑道:
“女神在上,我可從未聽說過什麽‘例行檢查’,大主教在派遣我前,也沒跟我說過這事。”
大主教?
三位值夜者不由得瞪大了眼,他們隻是知道大主教的名字,但根本沒見過她。
他們的等級還遠不足以接觸“大主教”。
三人中,見識最多的“占蔔家”看着克裏斯藏在袖中的左手,眼神逐漸古怪。
他聽說過“紅手套”,這個值夜者内部的精英隊伍,知道他們的特殊,但也隻是“聽說”,并未親眼見過。
“占蔔家”朝克裏斯敬了個禮,神态恭敬。後者擺擺手,面露不屑:
“你們來這裏是因何原因?”
“我們得到消息,有弗薩克人私自越境,偷渡到魯恩。”
消息有些不靈通啊,據我所知,沙托夫已經來了兩個月了……
而且,你們是搜查可能藏在村子中的目标,卻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進酒館,還一臉趾高氣昂的模樣,難道加入值夜者的時候,沒有學習過專業知識嗎……
克裏斯腹诽一句,接着語氣不屑地調侃道:
“偷渡?你确定會有弗薩克人爲了偷渡,選擇翻越安曼達山脈,到這裏來,而不是經過間海輪渡,到康斯頓城?”
“這……”
克裏斯雙手背在身後,語氣不容置疑:
“這裏我已經檢查過了,沒有弗薩克人的蹤迹。”
他轉而湊近“占蔔家”,低聲問道:
“聖堂就派了你們這三個序列9的非凡者來?”
“呃,不是聖堂……”
“占蔔家”漲紅了臉,之前桀骜不馴的樣子消失不見,頓了片刻,也沒說出原因。
克裏斯心裏也猜出了個大概:凜冬郡氣溫低,環境差,外勤任務可能都是由這種低序列的“新手”非凡者來做的。
而且,不是每個值夜者小隊都像廷根市值夜者那樣友善的。
“我知道了,”他點點頭,接着擺了擺手,“你們可以離開這裏了。”
“占蔔家”和另外兩位值夜者交換眼神後,收好了桌上的塔羅牌,再次敬禮後,就轉身離開了酒館。
三人離開之後,克裏斯默默站在原地,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觀察着他們的表情。
此時,酒館裏的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是一動都不敢動,有人舉着酒杯的手甚至都僵在了半空。
過了許久,克裏斯才雙手抱胸,坐回了座位,看向一臉震驚的安德烈,淡淡說道:
“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你,我……”
安德烈的聲音斷斷續續,他沒想到克裏斯的身份竟然如此之高。
一個讓三位“值夜者”都害怕的人,竟然主動交給了士兵5鎊過路費?
克裏斯轉頭掃視一圈,淡淡開口,聲音不大,但足以讓所有人都聽清:
“不要和别人提起我的存在。”
沒人說話,但這恰恰是最好的回答。
在衆人的注視下,克裏斯和安德烈一前一後走出酒館。
接着,他利用簡化的夢境占蔔,确認那三名值夜者已經離去後,也就準備離開村子,回到城市。
之後,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在下午四點之前就回到了城區。
直到兩人分别時,安德烈眼中還藏着驚訝,表情也十分古怪,但他什麽都沒說。
周一早晨,刺耳的汽笛聲中,克裏斯所乘坐的蒸汽列車緩緩駛離凜冬郡蒸汽列車站,向貝克蘭德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