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他曾是關王廟培訓班的老師,軍統當前的骨幹成員中,可有不少是張安平親手教出來的,自家老師被狗屁的“金剛榜”排在了末尾,自然就有人跑人去樓空隻留下張安平的反諜指揮部打小報告。
【高手啊!】
聽到這個消息的張安平樂了,這一招直接從資曆上把他給定成小輩,老戴真想扶自己上位,那很容易引起各種隐患。
能想出這個招式的絕對是LYB。
但張安平表現出了政治敏感性差的特點,他告訴打報告的學生,不礙事,這個世界終究是看能力說話的,說起資曆自己排在老末也是合情合理。
見張安平如此,前來彙報的學生也不說什麽了,便直接問自己能不能調來反諜指揮部。
此人是替局本部中關王廟一期的學生詢問的。
目前反諜指揮部隻有破譯工作在照常進行,行動、情報力量已經各自撤回,這些被張安平帶出來的學生,非常渴望能到張安平的手下幹活。
“反諜指揮部隻是一個協調機構,不會擴招。”
張安平回絕了這些加入的請求。
但軍統元老針對自己的這一次陰招,卻讓張安平有了靈感。
張安平一直習慣于謀畫未來——這大概是挂壁獨有的能力。
之前就說過,他根據中統目前激烈的内鬥,設想過未來(解放戰争)以内鬥的方式将軍統的破壞力固定在一個微小的範圍内,但執行這個方略的基礎條件是自己不能成爲軍統的負責人。
此時來自軍統元老的陰招,卻讓他看到了機會。
目前的軍統不适宜内鬥、也不能内鬥——抗戰結束前,軍統必須盡可能的發揮情報機構的最大作用,而不是将力量消耗在内鬥之中。
這“金剛榜”的陰招,對自己來說,反倒是有益無害!
所以,他選擇了不加過問的同時,又在暗中推波助瀾,金剛榜能快速“出圈”,可不止是毛仁鳳、唐宗和鄭耀全的努力,他張安平暗中的推手功不可沒。
但他利用了混沌的局勢,将自己隐于了混亂之中,這導緻唐宗和鄭耀全以爲這是毛仁鳳出了全力,兩人在欣喜之餘,又對毛仁鳳暗暗警惕,心說可不能将張安平這小子打趴下以後,再出一個毛仁鳳。
毛仁鳳則有些懵,唐宗和鄭耀全久經戴春風的打壓,他們在軍統的勢力基本是明面上的,而自己使的力自己又非常清楚——不可能這麽快的“破圈”啊!
“難不成是還有人暗中出手?”
“也是,這些老狐狸,平日裏不敢明着吭氣,但有機會的話,肯定會不吝啬的推一把手!”
毛仁鳳暗笑,戴春風想要推張安平上尉,面對的壓力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大啊!
……
之前就說過,等老戴察覺過來的時候,“金剛榜”之說已經破圈,他這時候想阻止這種說法已經晚了。
老戴怒不可遏,氣沖沖的來到了反諜指揮部。
他沒讓人提醒張安平就直接進去了,結果進去的時候發現張安平正沉浸于一堆卷宗之中,本就快要爆炸的怒火又猛漲幾分,猛踢了一腳桌子後,大罵:
“混賬東西,你都被人抄家了!可你在幹什麽?一丁點的警覺性都沒有!”
老戴之所以怒火更盛幾分,是因爲他覺得張安平的政治警覺性太差了。
自己站的太高,在習慣于欺上的體制中,基層的信息很難傳進耳中,收到消息太晚是沒辦法的。
可張安平呢?
你對你自己的位置、對我的态度不清楚嗎?
你如果收不到軍統内部的各種信息,那就是你自己無能;
你如果收到這信息後無動于衷,那就是你政治敏感性太差,要是如此,即便推你上去,那反而是害人害己!
所以老戴的怒火蹭蹭暴漲。
張安平好似被吓了一跳似的,看戴春風怒氣蹭蹭的,他趕緊賠笑:
“舅,别生氣,别生氣,先喝茶降降火氣,氣大了傷身。”
戴春風一看張安平的樣子,瞬間明了:“你知道?”
“既然你知道,你怎麽就眼睜睜的看着流言發展到這種程度?”
“還是你覺得你張安平是鐵打的,這種緻命的說法奈何不了你?”
戴春風的神色陰沉的可怕。
權力,不止來源于上,還來源于下!
自己要推張安平接班,可以爲其鋪路,但張安平要是打鐵自身不硬那也白扯。
現在看來,張安平除了對京滬區的嫡系外,對其他人是可有可無的态度,這在權力者身上來說是緻命的!
雞鳴狗盜之輩關鍵時候還有用呢,你張安平真以爲自己帶出了能打的上海站,其他力量就無足輕重麽?
金剛榜的目的之一,也是讓其他人對張安平做出一個誤判——一個勢力中,圈子、山頭是不可避免的存在,每個圈子、山頭中都有核心之一。
張安平被定義爲九大金剛之老九,這會讓其他人對張安平的圈子和山頭産生誤判——勢力跟實力不是一回事,實力需要亮劍,勢力,有時候真的非常的主觀。
老戴異常的失望,尋思自己是不是看錯人了。
張安平依然陪着笑:“您先喝口水成不?”
啪
老戴猛拍桌子,氣沖沖的說道:“有屁放!”
“您聽我狡辯——啊不是,您聽我解釋哈。”
老戴知道這是張安平故意耍寶,但還是被逗笑了——之所以逗笑,是因爲張安平能故意耍寶,他不自覺的心安了。
說到底,他對張安平還是特别相信的,不管是對他的忠誠還是能力。
笑過之後,他難以維持怒意,隻好闆着臉,靜靜的等待張安平解釋。
“其實這個說法一出來我就收到了消息,不過我思來想去,選擇了在後面推一把——不是輕輕的推,而是猛推了一把,要不然,所謂的金剛榜怎麽可能這麽快就人盡皆知?”
張安平嘿笑着說道:
“他們想用這種方式來打壓我,那我就滿足他們的心願呗!”
戴春風問:“爲什麽?”
張安平收起了嘿笑,神色肅然道:
“局座,我知道您的心思,但是,我太年輕了。”
戴春風皺眉:“隻有這個?”
“當然不是,主要是爲了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