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嘛,是他怕被老岑逮到以後“唐僧念經”——話說這段時間的種種,可把老岑折磨的不輕。
用老岑的話說,我就住了個院,出院以後……這世界我咋看不懂了?
可再怎麽躲,他也終究是“落”到了老岑的手裏。
特二區零号秘密據點。
張安平在這裏被老岑“堵”到了——而讓老岑能堵到張安平的元兇,則是戴春風戴老闆。
戴老闆可不知道這兩人見面時候張安平的心理活動,他直截了當的說道:
“安平,我打算撤掉宣傳站。”
張安平不解:“撤掉?”
“嗯,撤掉。還有就是我打算撤掉一區、二區和上海站,将三家合并爲一家。屆時宣傳站會并入新的上海區,以後不在單獨設立宣傳部門。另外我打算以岑庵衍爲核心,建立一個單獨的情報組,該情報組會由本部直屬,不過你們二者可以保留一套應急的聯絡方式,可以在危險的時候相互幫助。”
戴老闆簡單的說起了自己對上海三家勢力的安排。
對于三家歸流,張安平其實早有準備。
最初的上海,隻有上海區,後來降格爲上海站和他的特别情報組,上海淪陷後,才新增了特一區,特别行動組也是後期擴編爲特二區的。
戴老闆之所以有這樣的布置,分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上海太重要了,怕一家被人一網打盡——隔壁的中統就是反面教材,屁事都沒幹呢,上海室團滅了兩遭了!
但随着張安平對自己能力的不斷證明,戴老闆便有了将三家合并的想法。
這一點從上海站、特一區、特二區之間建立的聯動機制上也能看出來,手掌握成拳頭的時候,才有更強的力量來打人。
戴老闆上次的上海之行後,張安平其實便已經成爲了上海區實際的掌控者。
但有一點是必須要承認的,沒有實質性的合流,哪怕上海軍統的三股勢力的負責人親密無間,即便張安平作爲無冕的控制者,隻能說是影響到另外兩家,不能做到如作臂使。
這一點,戴老闆通過這幾天的暗中調研,早已經發現了。
有個很好的例子:
張安平和岑庵衍關系不可謂不密切,岑庵衍能在之前加入特務處組建宣傳科,張安平功不可沒。
但岑庵衍到上海履任宣傳站站長後,特二區是幫忙了,但根本就不是戴老闆想象中的那種竭盡全力的幫忙。
宣傳站雖然建立起來了,但和戴老闆想象中的樣子,差的太遠太遠了——就連上海這一塊區域都難以全面影響,更别說影響到國際了。
要知道,戴老闆是很看重岑庵衍的宣傳能力的,還指望他通過運作,将宣傳影響力往外擴張呢。
好在岑庵衍自己給力,憑借《名偵探南柯》作者的身份,成爲了上海文化界第一漢奸,不僅是上海日本權貴的座上客,還成爲了所謂的【上海日中文化融合會】的會長。
也正是因爲如此,戴老闆才讓岑庵衍從宣傳體系脫身,并組建專門的情報組。之所以讓情報組直屬本部,是因爲他覺得岑庵衍打入的層次極高,可以搜集戰略級别的情報——直屬于本部的話,不會因爲一些中等級别的情報而暴露。
張安平頓了頓,直截了當的問:“那新的上海區的負責人……”
“本來是想讓你做的。”戴老闆沒好氣的看着張安平:“但你現在的情況,要是出任區長的話,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伱讓我怎麽說你才好?!”
張安平讪笑道:“我、我資曆不夠。”
“屁的資曆不夠!”戴老闆瞪完張安平後又問:“你覺得鄭耀先和徐百川,哪個适合?”
旁聽的岑庵衍心中激蕩,這……
這還要選嗎?
張安平思索着道:“我覺得,老徐吧。”
徐百川?
岑庵衍心中驚詫,面上倒是沒有流露。
他很疑惑,這種選擇題,爲什麽不選鄭耀先?
“徐百川嗎?我還以爲你會選鄭耀先!”戴老闆思索道:“如果是徐百川的話,鄭耀先倒是好安排——你覺得河南區區長怎麽樣?”
“這個您定奪。”張安平沒有做出評價,但還是“仗義”的說了句:“老鄭做事膽大心細,河南這地方,敵我雙方犬牙交錯,一般人确實鎮不住場子。”
“是啊,耀先在這方面,我放心!”戴老闆贊同,又交代了一通後,才道:
“徐百川會在本部那邊挂一個職務,他不在的時候,你多替他把把關。”
戴老闆的意思很明顯:徐百川雖然會當上海區區長,但他主要職務是在本部那邊,上海這邊,還是以你爲主。
不是說徐百川能力不行,而是和張安平比起來,徐百川……就真的是能力不行。
上海區,戴老闆必然是要交給張安平的。
爲了不影響張安平的布局,他也隻能委屈下徐百川了——不過補償是很充足的,本部任職,可謂是半隻腳踏入了軍統高層的行列。
旁聽的岑庵衍終于明白張安平爲什麽沒有推薦鄭耀先了。
合着所謂的上海區區長,根本不在上海任職啊……
反倒是張安平沒有推薦鄭耀先,才讓鄭耀先撈到了一個河南區區長的職務。
岑庵衍腦海中的秋海棠地圖,一片區域染紅……
“你們倆好好聊聊,以後精誠合作!”
交代兩人一句後,戴老闆起身離開。
張安平送走了戴老闆以後,看着老岑,他馬上露出了……讨好的笑。
話說,這段時間把老岑“折磨”的不輕啊!
曾墨怡被監控、明樓被軟禁、明鏡被捕,這每一件事都足以讓二号情報組出大問題!
緊接着便是張世豪被刺殺。
當時的老岑直接懵了——在老岑心中,十萬個自己,都不及張安平一個人重要啊!
好在張安平馬上恢複了和他的聯系,這才讓老岑沒有暴走。
但老岑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要不是這幾日戴老闆在這裏,他早就按捺不住的要撲過來找張安平了。
現在,終于和這貨有一個私密的空間了!
老岑想要“念經”了,但看着張安平露出的讨好的笑,他的怒火在一瞬間便消失了。
因爲讓他生氣、提心吊膽的這些事情,現在不僅完美解決了,而且還收獲頗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