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佐這是要對岡本會社這個體系下手!】
張安平轉瞬間就意識到了影佐的目的。
他羞惱的瞪了眼喊他過來并通知他的許忠義,然後立刻進入緊急的思索狀态,思索起整件事。
很明顯,無論是自己還是許忠義,亦或者姜思安,都錯誤的沉浸在岡本會社營造的大好局面中,并沒有意識到影佐要掀桌子的可能——縱然是腐朽的國民政府,都有不少的仁人義士想要重整山河,試圖力挽狂瀾,更别提動辄就會自剖的日本了。
【影佐的目的是岡本會社打造的整個貪污、腐敗體系,不是單純的岡本會社!】
在意識到這點後,張安平快速的思索起了破局的方式。
這時候電話響起,許忠義接起了電話。
“我知道了——”
挂斷電話,許忠義快速道:“運輸四隊可能被關在小園村了,他已經帶人過去了。”
“走!”
張安平立刻起身。
因爲姜思安走的早的原故,兩人緊趕慢趕,也晚了一步——到了小園村村口的時候,正好聽到裏面傳來的槍聲。
許忠義臉色大變,開車的張安平卻道:“是手槍,先一後二,應該是他開的槍。”
他帶出來的學生,殺人絕對會補槍——也就是一槍身子一槍頭。
姜思安應該是特意爲了掩蓋和軍統的關系,所以特意開了三槍。
許忠義輕聲道:“希望吧!”
姜思安帶來的日本兵重新控制了設置的哨卡,汽車過去的時候被攔了下來,但許忠義通過刷臉的方式讓守哨卡的大尉親自挪開了路障。
汽車在張安平的操控下進入了村子,映入眼簾的就是堆積的屍體。
最刺眼的是兩波日本兵若無其事的就呆在屍體的附近,殘酷的畫面并沒有讓他們有絲毫的觸動,甚至還有一名日本軍曹強迫一群日本兵在屍體裏補刀、練膽。
張安平握着方向盤的手發出了嘣嘣的聲音,後排坐着的許忠義,神色也陰沉的可怕。
許忠義生怕張安平發怒,忙低喝:“老師!”
“我沒事。”張安平輕聲說了一句,将車停在了不遠處停放轎車的地方,将車停穩後張安平下車,爲許忠義開門、待其下車後便吊在了許忠義的身後,在日本兵的指引下來到了村中唯一的大院中。
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姜思安站在武田的屍體前訓斥着運輸四隊的隊長:
“你說他自稱是受大本營的命令調查我的?”
“那麽,我現在殺了大本營的特使,你是不是也要将我扭送到警備司令部領賞?”
遭受訓斥的隊長趕緊垂首:“社長,我絕無此心!”
“過來!”
平日裏作威作福的隊長,戰戰兢兢的走到姜思安前。
啪
啪
啪
姜思安毫不猶豫的連續扇出了大逼鬥,将對方打的眼冒金星。
一通大逼鬥後,姜思安憤怒的用夾雜着英語的日語咆哮:
“你們這幫混蛋,你們扪心自問,有多少違禁品是你們自己爲創收私下接的單子?”
“這種事我有沒有從中得利過?”
“沒有!可是關鍵時候,你們這幫混蛋,竟然全都将鍋扣到了我的頭上——我平日裏待你們不薄,即便你們爲自己謀利觸犯了大忌,我向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你們,竟然在武田幸平的威脅下将這樣的屎盆子扣到了我的頭上!”
“幸虧武田不過是跟影佐合謀爲了圖我的基業,若是他們真的是授意于大本營,我岡本平次這一次就死定了!你們,我掏心掏肺對待的你們,竟然如此回報于我!”
“哼!”
姜思安用一聲冷哼結束了憤怒的發洩,随即氣沖沖的對許忠義道:“許桑,這些人,現在移交于你,和岡本會社再無瓜葛了!”
“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
說罷,姜思安氣呼呼的轉身離開,離開前他朝許忠義打了個眼色,兩人合作時間太長了,以至于一個眼神,許忠義便讀懂了姜思安眼神的含義。
而此時的張安平,盡管面無表情的扮演着下屬的角色,但姜思安的這番表演他看在眼裏後,已經意識到了姜思安要做什麽了。
他邊盤算着這樣的可能性,邊跟上了許忠義的步子,來到了被姜思安用大逼鬥扇懵的運輸四隊的隊長跟前。
許忠義關心的問道:“佐藤君,怎麽回事?岡本君怎麽氣成了這樣?”
喚做佐藤次郎的日本人羞愧的說起了姜思安生氣的緣由。
其實從姜思安的剛才的表演中,許忠義便明白是什麽事了,但他還是耐着性子聽完,聽完後,他歎息一聲:
“你們、你們啊!”
“岡本君待你們如何,你們心裏有數吧?可你們這麽輕易的就将這種必死的鍋扣到他頭上,他能不生氣?欸,你們啊!”
佐藤次郎羞愧欲絕:“我、我願以死謝罪!”
“死?死有個屁用,還容易被人給岡本君扣上殺人滅口的由頭啊!”
佐藤苦澀道:“不是我們要出賣岡本君,而是武田幸平太狠了,他對我們用上了折磨抵抗分子的手段。”
許忠義等的就是這句話,他立刻問:“你們是屈打成招?”
“是啊!”
“可是……”許忠義故意的環視了一通後,漫不經心的說道:“我怎麽看很多人都不像是被刑訊過的樣子?”
說罷,他自語道:“岡本君非常生氣,我得去安撫他一陣,佐藤君啊,好自爲之吧!”
許忠義帶着自己的“跟屁蟲”離開了,隻剩下佐藤僵在了當場,但很快佐藤就反應了過來——
不少人都不像是被刑訊過的樣子,那如果……他們都被刑訊過呢?
佐藤恍然,看了眼許忠義的背影,随後一咬牙,決定按照許忠義的提點去做。
這一次他們出賣了岡本,按照武士的規矩,他們都應該集體的自剖,以保留武士的顔面——但武士道精神對他們這幫有錢人來說是個屁啊,活着不香嗎?
想要活着,就不能再噬主,要配合!
佐藤決意配合岡本平次——他們就是被屈打成招的!
許忠義緩慢的走着,用微不可察的聲音問:“他能領會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