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平将單手拎着的麻包随手丢在地上,蹲身拉斷了綁在袋口的繩子後,将麻包裏面的王遂周用一隻手提了出來。
蔡界戎辦事很靠譜,暈厥的王遂周嘴裏塞着破布,嘴巴還用繩子勒着,張安平解開了繩子掏出了破布後,舀起一瓢水直接潑在了王遂周的臉上。
冷水潑過後,王遂周幽幽轉醒,一臉茫然的看着置身的環境,意識隔了數秒才從要和心腹老婆偷腥的期盼中回轉。
軍統?
軍統!
隻有軍統才會綁架自己吧?
意識到這點後,王遂周馬上叫道:
“不要殺我,我願意做你們的卧底!”
張安平冷幽幽的看着王遂周,并沒有應答,反而自顧自的開始卸去臉上的僞裝。
王遂周不明白眼前的人在幹什麽,但求生的本能讓他開始一個勁的介紹起了自己的“價值”:
“我在從沒有抓過軍統的爺爺!”
“長官,小的在76号裏面還算有地位,小的願意棄暗從明,願意爲國效力……”
“長官,我能接觸到……”
王遂周巴拉巴拉的講述着自己的價值,直到張安平卸去了臉上大部分的僞裝後,他才一臉驚愕的驟然停止了講述,一對眼睛睜的老大,臉上充斥着不可思議。
“主、主、主任?!”
張安平?!
王遂周吓傻了,張安平不是死了嗎?
他的七七都過了!
詐屍了?
張安平沉默不語的看着王遂周,壓抑了很久很久的殺機,由緩慢到極速的開始複蘇,在不到十秒的時間内,整個地下室的溫度仿佛下降到了零下似的。
王遂周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咽着口水佯作驚喜道:“主任,你沒死,太好了!你不在的日子……”
話還沒有,跪地的他突兀的撲向了張安平,卻被張安平一腳踹到了一邊。
重重的撞在了牆上倒地,王遂周趴在地上擡起腦袋,一臉死灰的道:
“伱是軍統的人!”
“76号的主任,竟然是軍統的人!”
王遂周用不可置信的口吻自語:“太深了,藏得太深了!”
“難怪76号從沒有在軍統跟前占到過便宜。”
“張安平,你、你爲什麽盯上我?”
從張安平露出真面目開始,王遂周就意識到自己沒救了——作爲一名特工,盡管不怎麽專業,但這麽重要的機密被他見到,軍統又怎麽可能讓他生還?
但王遂周不理解,以張安平能在76号做主任的履曆,想必在軍統的地位不低,張世豪死後,張安平即便急于拿出成績,也不該盯上自己這個小蝦米啊!
張安平冷冽的看着王遂周:
“你做了什麽你不知道麽?”
張安平緩慢的蹲在了王遂周眼前,輕拍着他的臉頰:
“我給你一個機會,打赢我,你就可以從這裏走出去。”
“打不赢我,你……”
“就永遠的留在這裏吧!”
張安平的話音才落,趴在地上的王遂周就驟起撲向了他,張安平一個膝頂便将其撞開。
“繼續!”
……
五分鍾後,嘗試過二十多次的王遂周徹底的絕望了,渾身不知道斷了多少根骨頭的他,絕望的望着張安平:
“給我、給我一個痛快,求、求你了……”
他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走不出去的,但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都想一搏,更别提王遂周他了。
但張安平一次次殘酷的出手,帶着虐殺性質的出手,一次次之後,終于讓王遂周的希望徹底的熄滅。
沒希望了。
可他不解,爲什麽要這麽對他!
張安平面無表情的看着慘不忍睹的王遂周,故技重施的就後背賣給了他,但這一次王遂周沒有襲擊——之前的五分鍾,張安平一次次将後背賣給他給他希望,但每一次出手,都被無情的擊倒。
他真的夠了!
張安平略失望的歎息,轉過身來看着王遂周:
“我其實不怎麽喜歡殺人誅心。”
“但有的人,不殺人誅心,實在是……”
“意!難!平!”
張安平緩慢的再次蹲下。
咔嚓
骨頭骨折的聲音響起。
被無數次劇痛折磨過的王遂周,在慘嚎之後,憤怒的咆哮:
“爲什麽這麽對我!”
“爲什麽?”
張安平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扭曲:
“你問我爲什麽?!”
咔嚓
掰斷了王遂周的右腿,張安平咬牙切齒的低吼:
“你敢問我爲什麽?!”
“你竟然問我爲什麽?”
張安平像個瘋子似的,開始瘋狂的折磨。
滔天的怒火壓抑的太久了,久到在爆發的時候,向來理智的張安平都被恨意蒙蔽了眼睛。
王遂周仿佛置身于十八層地獄。
“爲什麽?”
“爲、爲、爲什麽……”
“爲……”
他不斷重複着這個疑問——他是個漢奸沒錯,可他感覺自己沒做過人神共憤的事啊!
最多、最多就是欺辱你老婆沒成啊!
被一次次劇痛折磨的王遂周,僅有的一抹清明感覺疼痛正在向自己的子孫根挪動,他吓壞了,那種劇痛他真的不願意嘗試,他用盡全身氣力卻隻能小聲的低喃:
“張安平,我、我草你祖宗啊!”
“我他媽到底做了什麽啊!”
“我是XO了你老婆還是挖了你家祖墳啊!”
“爲什麽啊!”
“張安平,主任,求你了,給我一個痛快啊!”
雙目充血的張安平愣在了當場。
頓了頓,他揪着王遂周的頭發,血紅的眼睛在距離他不到半尺的地方停下:
“你說什麽?!”
……
王遂周死了。
是被張安平扭斷脖子死掉的——至死,他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遭受這樣的虐殺。
或者他死的時候應該在慶幸,慶幸自己絕望之下,憤怒的說自己最後悔的就是沒有把他老婆XO——然後他就被張安平扭斷了脖子。
張安平拖着麻包從密室出來了。
雙目中的血紅已經褪去,此時的他隻有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