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擔心打草驚蛇,張安平從沒有派人上島偵查過,隻能通過往來船隻上拍攝的照片來研究——結果自然是研究了個寂寞。
所以,突擊隊先要确定僞鈔工廠的大概位置才行。
好在這島隻有0.3平方公裏,長大約900多米,最寬處也才400來米——整體呈山狀,最高百米。
他帶人分成四組,緩慢的漆黑的林子裏穿行,規避日本人遊弋的崗哨的同時,搜索着目标。
搜索到半山腰上,幾聲古怪的鳥叫傳來,張安平示意自己帶着的小組向鳥叫聲處悄然移動,很快就和另一組碰頭了。
“左邊四十多米處,有塊凹陷的區域,那裏應該就是僞鈔工廠。”
沒想到這麽快就找到了目标。
張安平示意将另外兩個小組收攏,同時親自過去抵近偵查。
就在張安平親自過去抵近偵查的時候,好幾次想要切腹的藤田芳政,終于從巨大的打擊中回過神來了。
零号研究院的爆炸,對藤田芳政的打擊可謂是毀天滅地的。
他在大爆炸之前,始終有一種:
“你所有的蹦跶,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的心态。
高高在上,俯視對手。
就連所謂的起義,他都從不在乎,始終想的是不破不立——一旦天亮,所有的蚊蟲蝼蟻,都将被他掃入垃圾堆!
但,
零号研究院炸了!
這意味着他,才是對手眼中的跳梁小醜!
這意味着他,從始至終,都像是沒穿衣服似的被對手一次次的審視、嘲諷。
這對藤田芳政來說,簡直是太特麽羞辱了!
心高氣傲的他,隻覺無顔見人,隻想切自己一刀了事。
兩次了!
兩次都是他主動布局,卻被對手玩弄——黃劍俠那一次,他以黃劍俠老爺子爲餌,沒想到張世豪順勢而爲,以挖地道的方式,不僅輕易救走了老爺子,甚至還順手牽羊,炸了火車南站和軍火庫群。
藤田芳政痛定思痛,最終絞盡腦汁,想出了這招來算計。
結果,到最後小醜竟是他自己!
這種打擊,實在要命。
但藤田芳政終究是個心智過人的老特工,好不容易恢複神志後,他便想補救——活着,才有機會重新擊敗張世豪,死了,就真的一了百了了!
當他盤算着補救方案的時候,腦海中突然亮起了驚雷。
隻有自己知道的假目标零号研究院,隐藏的殺手锏被張世豪反利用了,那麽,真正的假鈔工廠大金山島呢?
“快,給‘金島’的長谷川雄發報!”
“讓他做好戰鬥準備!抵抗分子摸上去了!”
“接警備司令部,讓他們立刻派兵支援大金山島!”
秘書幾分鍾後匆忙回報:“機關長,警備司令部拒絕派兵支援,他們稱必須先處理完城内的事,還有,他們接管了秋田大隊和憲兵司令部的指揮權,您……您現在不能調兵了。”
“八嘎!”
藤田芳政猙獰的罵出聲來,但他知道憤怒無用,立刻動腦想辦法,随後眼前一亮——他想起了自己的愛徒岡本平次。
岡本平次因爲給海軍籌集捐款的事,和海軍的關系非常密切,警備司令部指望不上,那海軍呢?
“接岡本平次,我親自跟他說!”
……
岡本家。
姜思安最“忠誠”的追随者井上太郎急匆匆下樓:
“岡本君,警備司令部來電,說藤田芳政來電話了,要警備司令部派兵支援大金山島。”
姜思安平靜的問:“警備司令部怎麽做的?”
“他們拒絕了藤田的要求,并按照您的建議,接管了藤田芳政的兵權!”
“我知道了。”
姜思安露出了一抹冷笑,随後問道:‘我們的人集結完畢了嗎?’
“已經集結完畢了!可以随時出發!”
“不!”姜思安凝視井上太郎:“暫時不要出發!”
井上太郎沒有任何的意外,點頭道:“我明白。”
叮鈴鈴
電話響起,姜思安看着電話,突然笑了起來,問井上太郎道:“你猜這會不會是藤田芳政的電話?”
“我想……是的!”
“那你接。”
“嗨伊!”
井上太郎接起電話。
“機關長閣下!”
“岡本君帶隊去鎮壓暴民的暴動了!”
“是,我馬上就去找岡本君!”
挂斷電話,井上太郎道:“藤田芳政讓您聯系海軍那邊,請海軍派人支援大金山島。”
“我知道了。”
姜思安還是那句我知道了,但并沒有向海軍打電話的意思。
井上太郎也不覺意外。
沉默了一陣後,姜思安突然道:“井上君,我這樣做,伱覺得是不是很對不起帝國?”
“不!岡本君沒錯。”井上太郎毫不猶豫的回答:“是藤田芳政對您不利在先!”
姜思安搖頭:“不是如此。”
“如果他對我不利,我可以理解。畢竟,沒有人希望自己的棋子,能反客爲主。”
“但是……他不應該拿我的洋子當替罪羊,更不應該選擇最冷酷的方式,讓洋子死不瞑目!”
姜思安的目光中閃爍着冷冽:
“既然他不顧師徒情誼在先,那就休怪我無義!”
井上太郎心道:果然,岡本君一直沒有忘記南田課長的仇恨啊!
和岡本平次利益深深綁定的他,不覺得姜思安的做法有錯,甚至還附和道:
“藤田芳政做事确實小心眼,您和許先生合作的非常愉快,結果他故意扶持許先生和您做對,他不下台,您永無出頭之日!”
“許桑是個非常好的合作夥伴。”姜思安笑道:“等藤田芳政下台,你就去見見許桑,商量下兩家合并的事宜。”
井上太郎聞言震驚的看着岡本平次。
合并?
莫不是說……岡本君和許桑,其實是故意“打架”?
“對了,盯着點藤田芳政,這一次,我要讓他再也翻不了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