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凱的幫助下,金貴比原時空中更早的在法租界闖出了名頭,也順利的進入了76号。
而不是像原時空那樣,在法租界奪取了仙樂斯,成爲一方大佬後又和日本人勾勾搭搭。
但不管黃凱還是金貴,他們都不是職業的軍人,難以理解面對手雷将屍體壓上去自己再撲上去需要什麽樣的精神和軍事素養!
可張安平太明白了!
這份報告一旦交上去,如王擎漢、如李力行這些老狐狸,馬上就能意識到不同尋常!
一個搞文化的編輯,會有這種軍事素養?
一旦交上去,老岑就危險了!
張安平保持不動聲色的狀态,心裏快速的盤算着掩護老岑的方式。
要麽老岑撤離,要麽滅口。
滅口?
悄無聲息的看了眼還在彙報的保镖和金貴,張安平有了主意。
等傷員彙報完畢,張安平示意金貴跟自己出來。
金貴像一隻向主人搖尾巴的哈巴狗,點頭哈腰似的道:
“主任,您有何吩咐?”
張安平不動聲色道:“我給你一件任務,做好了,機要處處長,非你莫屬。”
金貴聞言大喜:“主任,您吩咐!我金貴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一定要辦的漂漂亮亮!”
張安平沒好氣的道:“我讓你做事,不是讓伱拼命——你帶幾個兄弟,這段時間什麽都不要管,就負責盯梢王擎漢的學生劉唐。”
金貴懵了:“盯劉唐?”
“主任,這事……”
金貴爲難的看着張安平,這種事要是沒個名頭,可是會出事的!
“你放心吧,我會向姓李的說的——你不覺得有些古怪麽?”
金貴一頭霧水:“古怪?”
“其他人,非死即傷,王擎漢一口咬定是沖着他來的,但你沒聽到剛才那個保镖說嘛,直面刺殺的時候,王擎漢可不在最後面!但他卻是唯一一個幾乎全身而退的人!”
張安平神色凝重道:“我聽汪處長說過一句話——特務這一行,不相信巧合!”
金貴一凜:“主任,您說的是……這是苦肉計?”
“或許是,或許不是,但都需要查!王擎漢是個老狐狸,要查他你不行,但劉唐貨色一般,用你監控他,殺雞用牛刀!”
“主任放心,我一定死死的盯着他!”金貴聞言大喜,拍着胸口保證起來。
張安平拍了拍金貴的肩膀,令其骨頭都輕了三斤:“去吧,帶幾個信得過的兄弟——你那個手下黃什麽來着?”
“黃凱。”
“黃凱是吧?讓他先留着,既然是他負責的口供,待會兒我帶他去找李力行。”
“是!”
打發走了金貴後,張安平悄然将黃凱喚了出來。
黃凱認識張世豪,但不知道張安平便是将他從一名前途偉光正的大學生,變成混青幫的江湖人士的“真兇”。
面對赫赫有名的大漢奸張安平,卧底不到兩年,卻好幾次都差點決定幹掉老大自己當老大的黃凱,畢恭畢敬道:
“主任。”
張安平用張世豪的聲音道:“是我。”
黃凱一愣。
“我是張世豪!别說話!立刻把你剛才書寫的口供改了!涉及到岑庵衍壓雷的内容,改成岑庵衍翻開了壓住自己的屍體要跑,起身後摔倒了在了壓雷的屍體上!”
黃凱不可置信的看着張安平。
“沒時間了!藤田應該快來了!趕緊把口供改了,我會想辦法讓他趕緊進手術室——這件事做完你就去找金貴,盯緊他!我之後會聯系你的!”
黃凱終于确信眼前的這個人,是親手把自己名聲敗壞的“元兇”,是把自己安排到金貴身邊的老師。
看張安平說得很急迫,黃凱馬上道:
“我知道了。”
且不說三觀受到嚴重沖擊的黃凱找了個無人地帶改口供的事。
張安平趕到了手術室這邊,假意詢問目前的情況。
随後交代看守的特務,一旦有能做手術的醫生過來就馬上找自己。
張安平不确定其他三個傷員是不是也看到了岑庵衍壓雷的一幕,所以打探起了看守的漢奸們對現場掌握情況。
正打聽呢,藤田芳政過來來了。
張安平趕緊狗腿似的迎了上去。
“張君,情況怎麽樣?”
張安平彙報道:
“目前隻有兩位大夫,川村君和王主任正在接受手術。我已經派人去附近的醫院找外科大夫了。”
“嗯,不錯。”藤田芳政點頭,對張安平的處置還算滿意。
張安平故意鬼鬼祟祟的看了周圍一眼,小聲道:“機關長,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跷。”
藤田芳政不動聲色道:
“蹊跷?怎麽說?”
“我剛打聽了下,王主任他們出門的時候,王主任可不是走在最後,而是靠前的位置。”
張安平凝重道:“但襲擊發生後,隻有王主任是腿部中了一槍。”
藤田芳政的神色瞬間嚴峻。
張安平的意思很明顯,苦肉計!
是苦肉計麽?
藤田芳政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王擎漢的叛變,是他的人一手策劃的——王擎漢的投名狀也有,端掉了兩條軍統走私鴉片的線……
嗯?
藤田芳政突然間心中一動。
張世豪!
張世豪是一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自诩爲正義,對鴉片這些很反感,甚至在淞滬會戰的關鍵時候,還整出過刺殺名單這種事。
自己的布局,上海區這邊太平靜了——平靜到仿佛他們沒有收到情報!
再結合今晚自己的懷疑……
藤田芳政深深的看了眼張安平:“張君,你爲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是出于私心還是公心?”
“機關長,我隻是覺得有些太巧合。畢竟,抵抗分子的刺殺,失手的案例極其罕見,更遑論這種正主沒死,其他人卻全都遭殃呢?”
張安平繼續道:
“而且,最詭異的是沒有追殺!根據我的了解,抵抗分子用時不到30秒就解決了店外的所有人,以現場的槍聲來判斷,抵抗分子的火力是非常強大的!”
“料理店本身又沒有護衛,如果抵抗分子真的有殺心,爲什麽連追進店内的行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