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春被馬福安喊過來後,張安平便将信交給了她:
“你看看是不是明樓的字?”
汪曼春奇怪的接過信,她知道這是從這個據點裏查到的信,不由就皺起了眉頭。
确确實實是明樓字!
當她看清信的内容後,眉頭皺的越發緊了。
“真想不到啊,明樓居然會投靠國民政府……”張安平感慨道:“該說是犯傻呢還是腦子進水呢?”
汪曼春死死的看着信,像是沒聽到張安平的嘀咕一樣。
許久,她猶豫道:“主任,我覺得這信有問題。”
“嗯?”張安平懷疑的看了眼汪曼春,随後放緩語氣,道:“汪處長,我知道你和明樓關系匪淺,但……這是鐵證!”
“不對勁,不對勁!”
“我總覺得這份信有問題。”
汪曼春依然不信明樓會給國民政府寫一封這樣的投誠信。
張安平道:“汪處長,信的事暫時先放一放,抵抗分子跑的太急,在這裏了不少機密文件。”
“你先去看看這些文件,看能不能找出有用的東西。我去找機關長彙報下這封信。”
汪曼春猶豫了下,還是說道:“主任,能不能先不要上報藤田機關長?”
張安平凝聲提醒:
“汪處長,伱過界了!”
“主任,我去本部一趟,回來咱們一起去找機關長彙報行嗎?”
一貫要強的汪曼春,這一刻居然用上了哀求的口吻。
這下輪到張安平猶豫了,沉吟了幾秒後,他咬牙道:
“好——你馬上去本部,我在機關長那裏等你!”
汪曼春露出狂喜之色:
“謝謝主任!”
說罷,她轉身就跑,張安平見狀喊道:
“車鑰匙!”
汪曼春又掉頭跑回來,感激的接過鑰匙。
警衛處長馬福安望着汪曼春消失的背影,感慨道:“汪處長還真是用情至深啊!”
張安平瞥了眼這家夥,道:“給我備車!”
“是!”
……
76号。
兩個特務攔下了汪曼春:“汪處長,主任有令……”
汪曼春眼睛怒瞪:
“滾!”
兩個特務無奈,隻能讓路。
汪曼春冷着臉走進了圈禁明樓的屋子。
推門進去後,汪曼春道:“師哥。”
“曼春?你來了?坐。”明樓依然保持他的風度,一臉風輕雲淡的樣子,看汪曼春臉上帶着急迫,便笑着問道:
“曼春,你這是有急事?”
汪曼春凝重道:“師哥,說實話,你和國民政府那邊有沒有聯系?”
明樓失笑道:“你怎麽想起問這個了?李力行讓你來的?”
“不是——師哥,你給我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和國民政府有聯系?”
明樓搖頭:“沒有!”
“曼春,我的身後是明家,明家的基業在上海,我不可能冒着家業被毀的風險,投靠那邊。”
聽到明樓的解釋,汪曼春緩緩的點頭,她就是這麽想的——明家的家業在上海,在日本人手下讨生活,怎麽會冒這麽大的風險?
明樓疑問道:“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剛查獲了一個抵抗分子的據點,發現了你親筆寫給抵抗分子的投誠信。”汪曼春死死的盯着明樓,不想放過明樓任何一抹的反應。
明樓失笑道:“曼春,你就别詐唬我了。”
“我說的是真的!”
“怎麽可能?我又沒寫過這東西,李力行讓你來詐唬我的吧?”
“師哥!我沒開玩笑!”汪曼春氣的跺腳。
“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确!”
“這不可能!”明樓皺眉,肯定說道:“我就沒寫過這種東西,投誠信?我又不傻,這時候和國民政府扯上關系不是找死嗎?再說了,我就是真的要投靠那邊,何至于用投誠信的方式?”
汪曼春沒從明樓的反應中看出異常來,再次問道:
“你真沒寫?”
明樓認真的點頭,道:“我确定沒有寫過!”
他琢磨着說道:“這怕是抵抗分子誣陷我的手段吧?昨天被反咬一口,今天就翻出我的投誠信,這也太巧了……”
汪曼春長舒一口氣,道:“師哥,這件事就交給我,我一定還你一個清白!”
說罷,她轉身就要離開。
明樓猶豫了下,喊道:
“曼春……”
汪曼春駐步,轉過頭看着明樓。
“注意安全。”
汪曼春嫣然一笑:“放心吧。”
目送着汪曼春離開,明樓的目光變得深邃了起來。
她,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她了……
許久,明樓又有的歎息一聲。
他對汪曼春不是沒有感覺——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會想起那個喚着師哥的丫頭。
但那時候的汪曼春,不是現在的汪曼春!
【對不起……】
……
藤田機關。
張安平正在和一群日本人侃大山——張主任抓抵抗分子很拉,但和日本人扯關系,可不比他的大徒弟許忠義差。
隻不過張安平現在是“悠着”,畢竟,他怕自己搞出一張龐大的關系網後,不由自主的被推到更高的位置上去……
沒過多久,汪曼春就風風火火的跑來了。
“各位,下次再聊,我和汪處長先找機關長彙報工作。”
有日本人提醒道:“張君,你注意點,機關長最近的脾氣不太好。”
“多謝乃木君提醒,我會注意的——有空喝酒。”張安平用一個男人都懂的笑作爲了感謝。
兩人走在長廊中,張安平輕深問:“你去問明樓了?”
汪曼春猶豫了下,道:“嗯。”
張安平邊走邊說:“他不會承認的。”
汪曼春堅定的道:“師哥是不會騙我的。”
“鐵證如山!”
“筆迹是可以僞造的。”
張安平停下腳步道:“汪處長,希望你想清楚——如果你真一口咬定這是假的,可能會熱機關長不快。”
汪曼春輕聲道:“主任,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張安平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