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口不提懷疑随從的徐處長,在回到飯店後的第一時間,就讓守在飯店的護衛将随從控制了起來。
看着自己最信賴的心腹,徐處長陰沉着臉說道:
“放心,我不會冤枉你的!但如果你真的是共黨……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不是徐處長不信賴最信任的心腹,而是……
他有心理陰影!
敢信嗎?
他現在在對面的對手就是曾經他親手提拔的特務股股長!
敢信嗎?
他的機要秘書,讓他……
想起這個他就淚流滿面,所以在确定洩密範圍隻有三人後,他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的心腹有問題。
眼見心腹被抓後一臉的無辜,表示自己是冤枉的,徐處長憤怒的下令:
“查!好好查!我倒是要看看他是怎麽在我眼皮子底下洩密的!”
徐處長是真的憤怒。
他親赴上海,是爲了“喀秋莎”。
從陳叛徒嘴裏獲得了相關的訊息後,他和戴處長就寝食難安,最終決定用這種方式揪出“喀秋莎”:
破壞、抓捕江蘇S委高層,從中尋找“喀秋莎”的蛛絲馬迹。
爲此,他做好了和日本人接洽的準備。
爲此,他給了張安平三十萬!
可事到臨頭,人去樓空!
這跟那年是何其相似啊!
【我身邊居然還潛伏着釘子!】
徐處長的羞恥感,簡直要捅破天。
……
明家。
明台終于等到大哥回來了,二話不說就迎上去,正打算将大哥請到書房,結果大姐明鏡突然現身二樓。
“你來幹什麽?”
大姐明鏡直接火力全開:
“明主任,明副主任!這裏可不敢歡迎伱!”
連日來第一次回家的明樓,委屈吧啦:
“大姐,我錯了。”
“錯了?”
“你明副主任會錯?”
“來來來,我這人同情共黨,還給一千多号抗日份子掏了保釋金,你把我也抓了吧!來,上來抓我!”
憋了許久怒火的明鏡剛喊完上來抓她,下一句就是:
“進小祠堂給我跪着去!”
“什麽時候知道錯了再起來!”
明樓可憐巴巴的望向憤怒的大姐,但受氣包的表情并沒有換來明鏡的原諒。
一旁的明誠忙道:“大姐,大哥他……”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明鏡又炸了:
“還有你!”
“明處長,你可真是威風啊!特務委員會行動處處長!威風!八面威風啊!”
明台聽到這,心道:
【進小祠堂給我跪着去!】
下一秒,明鏡怒道:
“進小祠堂給我跪着去!”
明誠怯怯的看了眼大哥,眼見大哥一副我無能無力的樣子,隻好跟着明樓往小祠堂走去。
明台一肚子的疑問想找大哥問個清楚呢,眼見老大老二都進小祠堂了,便小聲道:“大姐,要不……我也……”
“你什麽你,趕緊睡覺去!小孩子不能熬夜你不知道嗎?多大的人了還不讓我放心!”
明台乖巧的哦了一聲,同情的望了眼步入小祠堂的老大老二,趕緊上樓回了自己的卧室。
鬼鬼祟祟的在門後看到大姐回房後,這厮才小心翼翼的出來,下樓摸到了小祠堂。
門一開,小祠堂内的兩人立馬跪到了地上。
“别裝了,不是大姐——”明台哼了一聲:“原來你們在小祠堂是這麽忽悠明家的老祖宗的?”
明樓淡定的說道:
“沒做對不起列祖列宗的事,不跪老祖宗也不生氣。”
“做了對不起列祖列宗的事,跪着老祖宗也不會原諒。”
明台看着大哥,問:“所以——你是我上級的上級?”
明樓反問:
“你說呢?”
“爲什麽不早早的告訴我!虧我還以爲你是漢奸,做夢都害怕哪天我們兄弟需要刀兵相向!”
明台怒道:“你是不是總把我當小孩子!”
“如果把你當小孩子,就不會同意你加入組織了——這是紀律你不知道嗎?”
一句反問讓明台啞口無聲,明樓這才道:“你今天做的不錯!”
“不是我!我過去的時候人已經走了——程景雲那邊也是這個情況。”
一直以爲是明台通風報信及時的明樓愣住了:“你是說,13個地址,組織上的同志過去的時候,人都已經走了?”
“對,虛驚一場。”
明樓和明誠面面相觑。
明誠眼前一亮:“老——張安平身邊有咱們的人?”
明樓搖頭:“今天這事,不一定是張安平的手筆!張安平這個人雖然壞,但在抗日方面是有決心的,如果沒有上面的命令,他是不會刻意針對組織的——所以,不一定是他身邊有問題,也有可能是上面有我們的人。”
“再說了,以他的機警,我都沒信心長期和他接觸後不暴怒,我就不信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潛伏!”
兩兄弟說着話,明台卻聽懵了。
張安平?
他不是特務委員會的副主任嗎?
他不是大漢奸嗎?
怎麽說他抗日方面是有決心的?
明台插話:“等等,你們說的話我怎麽聽不懂?”
明樓道:“張安平?”
“對!他難道是抗日的?”
“張世豪知道嗎?”明樓反問。
“知道啊,他是我在特務處的老師,也是特二區的負責人。”明台不解的看着明樓。
“張安平就是張世豪!”
明樓的話猶如霹靂。
“張世豪就是張安平?這……這怎麽可能?”
明台傻眼了,自己在特務處的上峰的上峰的上峰,居然是貪生怕死的大漢奸張安平!
“在我們這一行,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就像我不僅是你大哥,還是特務委員會副主任,你上級的上級。”
“可這……可這也太誇張了吧!”
“他好像比我大不了幾歲?”
明台有些接受不了。
他以爲他在同齡人中屬于佼佼者。
“準确的說,比你大兩歲。”明樓歎了口氣:“這人是真的厲害,可惜就是冥頑不化,是堅決的反赤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