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平并沒有先找錢大姐,而是先正大光明的去找姜思安了。
嗯,張主任在特高課的後台無了,重新巴結下岡本先生,那是必須的。
原朱家别墅。
見到消瘦了一圈的姜思安後,張安平畢恭畢敬打招呼:
“岡本先生。”
“是張君啊——請到書房一叙。”
來到書房後,姜思安立馬卸掉了臉上矜持的僞裝,畢恭畢敬的道:“老師。”
張安平看着瘦了一圈的姜思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
“多往前看吧。”
姜思安垂首:“老師,我知道我這樣不對,可……欸……”
一聲長長的歎息。
張安平暗暗搖頭,這種事隻有靠自己走出來了。
他再次拍了拍姜思安的肩膀,随即正色問道:
“南田手裏的情報網,你有沒有眉目?”
“她臨死前交給我了。”
“嗯?你有什麽打算?”
“當然是将他們一網打盡了。”
“不!”張安平擺擺手:“不要這麽幹!這張情報網,你繼續經營下去!”
姜思安愣了:
“經營下去?”
“對。他們的檔案在哪?我看看!”
“不在我這裏,我陪老師您去看看?”
“那倒不用!伱加大這張情報網的投入,我另有安排——後天你把這些間諜的大概信息整理下送我家,我看一看。”
“是。”
“這件事你可以告訴藤田,他畢竟是你的老師,明白嗎?”
“您是想讓這張情報網納入藤田機關?”
“嗯。不過這張網必須是由你掌控,具體你怎麽做我不管,但這張網你必須掌握起來,我有大用!”
姜思安點頭:
“是!”
張安平又提到了另一個話題:
“你有意和許忠義做了切割?”
姜思安解釋:“老師,我是這麽考慮的:目前岡本會社已經壟斷了走私通道。
南田洋子的事後,我覺得藤田應該忌憚我了,所謂盛極而衰,他畢竟是特務機關長,我怕他另有小動作。”
“既然這樣,我還不如直接送他去投靠藤田芳政。”
這是張安平早就知道的——但特務嘛,總是習慣隐藏自己知道的東西,這一次張安平就在隐藏自己讓許忠義“插手”南田洋子之事的信息。
“嗯,考慮的非常周全。”
張安平自然是誇獎了,随後又說交換了一陣訊息後張安平才離開,姜思安以岡本平次的身份,自然是不用送張安平離開的。
等張安平離開,姜思安卻無奈的搖了搖頭。
自己又不是傻子,許忠義和自己是好兄弟,向來夠義氣的他把難題甩給自己,背後沒有老師的插手他會信?
就讓你不知道我知道這事吧。
張安平離開岡本平次的住所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做特務這一行,不容易啊!
傻徒弟啊,就讓你不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了這件事吧。
言歸正傳。
他之所以讓姜思安繼續手握南田洋子遺留的情報網,目的其實很簡單:
他在爲以後上海成爲“孤島”做準備。
日後日軍出兵占領租界,上海的敵後活動會失去租界的庇護,屆時将迎來黎明前的黑暗歲月。
張安平一直在針對性的提前落子。
而這張情報網讓他有了新的想法:
可以借此将無數的“漢奸”塞進來!
将來上海成爲孤島,這些“漢奸”就會成爲特務活動的盾牌!
“就叫‘木馬計劃’吧!”
張安平給這個計劃很随意的起了個名字後,随即思索起了合适的執行人。
李伯涵?
話說如果選他,倒是能有效的呼應下原時空了,這倒是算自己對原時空的緻敬。
可他不行!
因爲【木馬計劃】的執行人,除了能力必須要很強外,最關鍵的是要“雙重身份”!
如此一樣,才能将地下黨的同志安插進去,對我黨的工作提供強有力的支持。
排除掉李伯涵後,适合的執行人就剩下:
林楠笙、顧慎言。
林楠笙現在守着新亞飯店“刷”情報,自然是不能輕易動的,所以隻有顧慎言了!
之前将顧慎言“要”來,一則是當時的特别組确實需要一個老成穩重之人坐鎮,二來嘛,是因爲當時的老徐賊心不死。
張安平需要一個在自己出意外後能讓特别組不至于失去主心骨的人。
老顧确實非常合适。
但時過境遷,現在的老徐成自己腿上的挂件了,不會對自己的權力構成威脅,讓老顧繼續當一個大總管,不僅屈才,而且還浪費——老顧是自己人,現在的特二區可不缺自己人!
“正好這件事待會兒也向錢大姐彙報彙報!”
話說他現在可攢了不少要向錢大姐彙報的事。
黨務處的身份、重建上海室、關于我黨内部的叛徒、【木馬計劃】。
錢大姐家。
張安平最先彙報着今天的事。
聽到從姓徐的口中說出40噸這個數字後,錢大姐明顯也被吓到了。
“這件事我會讓組織仔細審查的!你放心,這件事知情人的範圍非常有限,洩密者應該很快會被圈出來的。”
錢大姐向張安平保證。
張安平略過這個話題,說起了自己黨務處顧問這層身份的事——他自然不是炫耀自己現在的多重身份,而是道:
“錢姐,這是個往黨務處滲透的好機會!”
錢姐卻是皺眉:“你還想往黨務處插釘子?我反對你這麽做!”
張安平在特二區大肆安插自己人,她經過慎重思考後是同意的。
她之所以同意,主要是因爲張安平是特二區(特别組)的最高長官,而且幾乎所有的成員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屬于妥妥的嫡系,出點事也能壓下去。
但重新又組建的上海室不然。
他隻是顧問,現在是不設主任和副主任,但未來肯定是要設的,張安平在其中的權力必然會逐漸被剔除。
顧問掌權,名不正言不順,且張安平還是特務處的人,哪怕是在上海,但在上海室中肯定不具備和正主對抗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