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平高估了黨務處對川島芳子的吸引力了。
川島芳子是沖着梁仲春是張世豪的人去的,可謂是滿懷希望。
結果呢?
草,原來是黨務處!
川島芳子瞬間無愛了。
所以她才讓張安平進來,甚至根本沒有在76号的門口布置盯梢的——這時候如果有人向外離開,那鐵定就是黨務處的眼前。
可川島芳子根本就沒打算抓黨務處的人。
爲嘛?
嫌麻煩。
因爲當務之急是對付張世豪,即便把黨務處上海室的人,再連根拔起三遍,也無法将功贖罪。
隻有張世豪、唯有張世豪、必須是張世豪才能讓她和南田洋子渡過此劫。
所以,在審訊完成後,她便将案子交給了手下的人。
黨務處的人,真的提不起川島芳子的興趣。
結束了審訊後,她示意秘書抱上文件跟自己走,離開後院的刑訊室進入前院後,往常喧嘩跟大街似的特務委員會靜悄悄的,一種嚴肅感油然而生。
川島芳子滿意,這才像個特務機構的樣子嘛,哪像之前,一看就是一群烏合之衆!
真特麽是什麽樣的鳥人帶出什麽樣的鳥隊伍!
二樓會議室。
川島芳子進去的時候,三十多名特務委員會的骨幹都肅然等待着,要不是川島芳子早就知道特務委員會的德性,還真會以爲他們是一群合格的特務呢。
冷着眼掃過全場,檔案上的所有中層都在,就連張安平的老婆,挂着财務科副科長頭銜隻領工資不幹活的曾墨怡也在。
【張安平這個人,特務這一行幹不好,但态度沒得說!】
川島芳子還以爲是自己的嚴令讓張安平将老婆拉來了,心裏還算滿意。
“兩件事!”
她毫不客氣的坐到了張安平給她預留的主位上,開門見山的就說道:
“第一件事,從現在起,暫時由我全權負責特務委員會的事宜!”
“你們不要我川島芳子即将灰溜溜的走人了,就可以陽奉陰違!”
“告訴你們,我即便是走人了,也是滿洲國的司令!我即便是走人了,也可以和大本營的高官直接對話!”
“如果我發現有人對我陽奉陰違,梁仲春就是他的下場!”
這番話讓特務委員會的衆人紛紛色變。
但不可否認,這番話确确實實威脅到了他們。
川島芳子很滿意自己的話造成的威懾力,随即豎起兩根手指:
“第二件事——抓人!”
“南田洋子太仁慈了,對于一些有抵抗份子嫌疑的人,很少悉數抓捕!”
“但……我不是這種人!”
川島芳子并沒有意識到參會的衆人中,坐着一頭能吃掉她的猛虎,爲了樹立威信,鬼使神差的往自個身上倒起了髒水:
“我隻有一個行事準則:凡抵抗份子,甯可枉殺三千,也決不可網漏一人!”
“從現在起,特務委員會進入戰時狀态!各部門、各處、各科均從我這裏領取任務抓人!”
“我這裏有疑似抵抗份子的名單,名單上的所有人,一個不漏的都要給我抓起來!”
“誰敢陽奉陰違,誰敢出工不出力,誰敢私通抵抗份子,皆以抵抗份子論處!”
“聽明白了嗎?”
這番話讓在座的漢奸們冷汗淋漓。
尤其是當川島芳子的秘書将厚厚一摞檔案擺在了桌上的時候。
全都抓?
這得抓多少啊!
張安平也被驚到了。
特務委員會成立,是雲老二主導,那時候日軍還是剛剛占領上海,也沒怎麽露出猙獰的獠牙。
再加上雲老二沒幹幾天就被自己送走了,随後便是自己掌權,對比曆史上兇名赫赫的76号,自己手下的漢奸們真的跟綿羊一樣。
再加上保護牌制度的存在,上海人民算是過了幾個月的好日子。
但現在,在川島芳子的掌控下,特務委員會,終于要變成那個令人談之色變的76号了嗎?
眼見參會者沒有回答,川島芳子猛拍桌子:
“都聾了嗎?”
漢奸們趕緊喊道:“明白。”
“把名單按照我的備注給他們分發下去,今天晚上十點之前,我要見到名單上的所有人!”
秘書忙碌着将名單按照川島芳子的備注挨個分發,就連張安平都分到了一份名單。
張安平故作一臉好奇的打量着名單。
名單上有八個人,詳細的住址、工作地方都有登記。
張安平是過目不忘的類型,很快就從腦海中調出了八人的信息——其中有三人是和特務委員會處理過的一起抵抗份子案件有關,這三人根本就不是所謂的嫌疑人。
他們就是證人!
沒錯,就是證人!
但在川島芳子的嘴中,他們卻成爲了抵抗份子的嫌疑人!
張安平心裏打了寒顫。
這些所謂的嫌疑人,恐怕都是絕大多數都是這麽個情況吧!
這是要幹什麽!
她這是要幹什麽?
在财務科科長的慫恿下,曾墨怡一臉無辜的站起來詢問:
“南田長官,我們财務科……怎麽也分到了名單?您該不會是讓我們去抓人吧?”
總務處這邊也出聲了:
“對啊,我們總務處怎麽也有這名單?我們就是管管後勤,抓人這事……我們怎麽幹?”
“還有我們城管處!”
面對這些後勤、文職單位的疑惑,川島芳子怒拍桌子:
“閉嘴!都沒聽明白嗎?隻要發到名單的,都去抓人!”
張安平這時候一臉震驚、不給面子的出聲:“所以,我也要去抓人?”
川島芳子反問:
“張主任認爲呢?”
張安平懵逼的看着名單,随即說道:“汪處長、還有行動處,給我派三十個人來!”
“主任,”汪曼春一臉無奈的起身:“情報處的名單一共是386人,我們平均要一個人抓四個。”
行動處的副處長附和:“主任,我們也差不多。”
衆人聞言倒吸冷氣,這特麽是要抓多少人!
“還愣着幹什麽?去抓人!完不成任務的……”川島芳子陰恻恻的冷笑起來,威脅之意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