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的秘密據點在八裏橋的一處倉儲區。
抵達後,劉瑾就請南田洋子進據點檢查自己收集的證據。
但南田洋子下車後并沒有直接進入,而是目光複雜的凝望着倉庫區北邊的區域。
劉瑾不解:“課長?”
梁仲春這時候走過來,陰陽怪氣的道:
“劉處長,你可真會選地方啊!”
劉瑾一臉的不解。
梁仲春也沒繼續,心裏卻瘋狂問候“内奸”——不是說你成劉瑾的心腹了嗎?
怎麽沒把這個據點找出來!
“劉君,你選的地方很不錯。”南田洋子的話讓劉瑾的骨頭發酥,正要接腔,南田卻冷冷地說道:
“當初張世豪的秘密據點,也設在這一塊!”
劉瑾酥軟的骨頭一瞬間垮了。
還沒有從襲擊的驚恐中回過神的張安平聞言,本能的一哆嗦,然後下意識的找“肉盾”,“好巧不巧”的就躲到了南田洋子的身後。
注意到這一幕的南田洋子倍感丢人。
她呵斥道:“張主任!”
張安平小心翼翼的探查着左右,飛快道:“南田課長,咱們趕緊進去,這地方人多眼雜,保不準就有抵抗份子!”
劉瑾要開口諷刺,但想到來的路上的刺殺,聰明的閉上了嘴巴。
南田洋子卻是被張安平提醒了,她下令道:“梁處長,伱帶人進去先檢查一下——汪處長,你帶人在這一塊排查下,免得真有抵抗份子!”
劉瑾沒有聽到南田洋子話語中對他的不信任,這時候還傻不拉幾的道:
“南田長官,據點裏有我的人值守,不會有問題的!他們都是我親自招募的,非常可靠!”
說到這裏劉瑾還是很得意的。
都想不到吧,我自己悄悄招了可以相信的人手!
真以爲我要靠特務委員會的那幾頭蠢貨?
南田洋子聞言,不僅沒放下心,反而朝副官打了個眼色,副官會意,很自然的跟着梁仲春的人手進了劉瑾的據點。
張安平似是沒注意這些,看到梁仲春和汪曼春帶走了一大半的人手,一副唯恐不安全狀,喊道:“喂喂喂,留點人保護我啊!”
南田洋子本就心煩,看張安平這般表現,怒斥道:“張君,請你閉嘴!”
張安平閉嘴,但随後眼珠子一轉,和一名手下換了衣服,自己更是猥瑣的混到了漢奸堆中……
南田洋子索性不看他了。
幾分鍾後,梁仲春一瘸一拐的和南田洋子的副官回來,禀告道:
“南田長官,一共七個人,都被控制了。”
南田洋子還沒表示,劉瑾就怒道:“梁處長,那是我的人!你憑什麽控制!”
梁仲春緻歉似的說道:“劉處長,他們畢竟不是特務委員會的人!”
要不說老梁蔫壞呢。
這看似是道歉,實則是殺人誅心!
但劉瑾并沒有意識到其中的殺機,或者說他太自負了,自負自己深得日本人的信任。
他用冷哼表示了不滿和原諒。
梁仲春笑眯眯的沒有吭氣,南田洋子則道:
“諸位,咱們進去吧!”
混在漢奸堆裏的張主任如釋重負,跟着進入了劉瑾的秘密據點後,“自語”道:“馬德,總算安全了——”
随後他對幾名漢奸特務說道:“你們幾個等下坐我的車!我的車玻璃是防彈的,抵抗份子要是襲擊也不會出事!”
劉瑾聞言心中冷哼。
等下你還想回去?
你回的去嗎?!
此時的劉瑾,就像磨刀霍霍的屠夫,而張安平在他看來就是待宰的肥豬。
他邀請南田洋子上前,親自将幾個保險櫃打開,邊取出裏面的各種材料邊說:
“南田課長,這些都是我搜集到的證據!”
“這些證據,都足以證明張主任他……通共!”
張安平也是好奇,汪曼春和梁仲春給老子準備了這麽多的“證據”嗎?
但他心裏很正。
無他,因爲所有能證明他通共的證據,絕對是假的!
而如果發現他通共,根本就不需要證據有木有!
南田洋子沉默上前,直接拿起一份材料看了起來。
這一份文件是通行證的留檔副本,由十幾張通行證被劉瑾細心的裁剪組成。
看南田洋子在翻看,劉瑾馬上解釋道:
“課長,這些通行證的持有者,全都是有抵抗份子嫌疑的公司,根據機要處的文件,這些公司早就被列爲重點觀察對象了!”
“但迄今爲止,他們的通行證依然每月按時發放!”
“下面的這些就是機要處的留檔材料,都能證明這些公司有問題。”
南田洋子聞言點點頭示意明白,随後将其放下,走到另一摞材料前。
“這是四份釋放令的留檔副本,四份釋放令,涉及到九個人——下面的這些材料,也是機要處的留檔材料,這些材料證明這些人都有嚴重的地下黨嫌疑!”
“但他們,都被釋放了!”
劉瑾越介紹心裏越有底。
這些證據,都是自己在機要處的“心腹”收集到的——閉着眼睛都能想到,這些東西是汪曼春和梁仲春提供的!
但也正是因爲這些證據實錘張安平通共,劉瑾才樂意被借刀殺人。
“課長,這一摞材料涉及到四處疑似共黨交通站或者據點的信息,但都因爲張主任的幹預而抓捕失敗,讓共黨分子逃之夭夭了!”
“課長,這一摞……”
劉瑾越說越興奮,而南田洋子的神色也越來越黑——這些證據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南田都心生懷疑:
張安平真的收了共黨的錢,縱容了共黨?
如果劉瑾知道南田洋子的心聲,這時候能活活氣死——我特麽都準備了這麽多了,你還懷疑他隻是收了共黨的錢?!
一口氣将自己收集的證據介紹完畢後,劉瑾信誓旦旦的說道:
“課長,根據這些證據來看,張主任即便不是共黨,那也是共黨的庇護者!”
南田聞言目光望向張安平。
此時張安平的神色卻異常的淡定,劉瑾洋洋灑灑的說了半天,他仿佛聽都沒聽一樣。
南田洋子沉聲問:“張主任,你有何話說?”
劉瑾也是被張安平的表現氣了個半死。
我尼瑪,老子說了這麽多,你好歹有個表示啊!
此時身在倉庫,不用擔心被襲擊的張主任很嘚瑟的道:
“我?我沒話說啊!”
緊接着他嗤笑道:
“真是辛苦劉處長了!辛辛苦苦搜集這麽多的東西肯定很累吧?可惜,這關我屁事!”
南田洋子蹙眉:
“張主任,你不解釋解釋?”
劉瑾更是怒道:“張安平,我看你如何狡辯!”
“狡辯?我需要狡辯嗎?”張安平樂道:“南田課長,這些東西真的和我沒關系——梁處長正好在,你給劉公瑾這孫子解釋解釋吧!”
梁仲春站了出來,道:
“南田長官,我們主任……他從來不管釋放令和通行證,每次都是我和汪處長拿一堆空白的通行證去找主任簽字,簽完字以後這些通行證就由我們兩個部門發放。”
“所以,劉處長在這兩方面對張主任的抨擊是不對的。”
劉瑾瞪大了眼睛。
簽字不是權利的象征嗎?爲什麽張安平連這種權利都下放?!
他急眼了,質問梁仲春:“那這些通共的證據怎麽回事?難道是是情報處和行動處通共?”
劉瑾這是口不擇言了。
但他也是真的急眼,這些證據可都是你們倆暗中讓人提供給我的,你這時候否認,難道不想弄死張安平嗎?
梁仲春聞言大怒:“放屁!”
随後他緩和語氣:
“南田長官,這件事,我想私下對您解釋。”
南田洋子聽到這話後,看了眼倉庫内的漢奸們,便揮手示意他們離開,沒法吃瓜的漢奸們隻能無奈退下。
梁仲春這時候才道:
“南田長官,别的我不清楚,我就說說行動處發出的幾張涉及到抵抗分子的通行證吧——有兩張是不得不給,因爲對方拿到了司令部的批文。”
“還有三張,是爲了确認對方是否是抵抗份子,此事是行動處和情報處聯合偵辦的,我們有相關的記錄。”
劉瑾急聲道:
“你胡說!機要處根本沒有!”
梁仲春用看傻瓜似的神情看着劉瑾:
“劉處長,你剛才展示給南田課長的材料都是機密文件,你能從機要處帶出來,如果機要處有卧底,是不是也能帶出去?你覺得我和汪處長敢把這種機要文件交給機要處留檔嗎?”
此時正好汪曼春進來,她進來便先聲奪人:
“劉處長,你可真是會辦事啊!”
“機要處的文件你想帶出來就帶出來!”
“這麽多重要的機要文件出現在這裏,可機要處卻沒有報上來!我嚴重懷疑機要處管理出了大問題!”
“老師,我精心準備的一個抵抗組織,前幾天被人點了!六名核心成員,全部遇難!”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是哪裏出了纰漏,但現在看劉處長的表現,我倒是明白了!”
“機要處!我看是洩密處吧!我精心準備的一個抵抗組織,用來釣出特别組的抵抗組織,沒想到會因爲自己人的緣故暴露了!”
“劉瑾,你該死!”
劉瑾,你該死!
和五個字傳進劉瑾的耳中,他終于意識到了真相:
原來所謂的借刀殺人,從頭到尾,刀對準的都是自己啊!
“胡說!你放屁!”
劉瑾大吼:“是你自己出了問題,什麽屎盆子都别往我腦袋上扣!汪曼春,你好歹毒!”
“歹毒?”汪曼春冷笑起來:“我倒是要聽聽我哪裏歹毒了!”
“劉處長,”梁仲春則慢悠悠的補刀:“你費盡心機在機要處翻了這麽多的東西,我看你才是用心歹毒吧!”
張安平當然得提供子彈了,不過他終究是想保劉瑾,于是一臉失望的道:
“劉瑾啊劉瑾,你可真的是被權利迷了眼啊!”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覺得我張安平沒本事不應該當這個管事的副主任嗎?”
“可你也沒必要這麽費盡心機啊!”
劉瑾怨毒的看着一唱兩和的三人,突然說道:
“這從一開始就是個局對不對?你們三個從一開始就想坑我對不對!”
“課長,屬下無能,被他們聯手坑了,還請課長……”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因爲黑洞洞的槍口突然對準了他。
而槍口的後面,正是一臉殺意的南田洋子。
劉瑾不可置信的看着南田洋子:
“課長……”
他是被南田洋子策反的軍官;
他覺得自己深受南田洋子的信任;
他認爲自己這一次隻是着了三人的道,日後還有翻盤的機會。
可他怎麽也想不到,南田洋子居然會拿槍對準他。
南田冷冷的看着劉瑾:“劉瑾,你誣陷帝國的朋友,罪該萬死!”
“課……”
砰
一個血洞出現在了劉瑾的腦袋上,劉瑾瞪着眼睛摔倒地上——到死,他也想不通,南田洋子怎麽會殺了自己!
他對日本人這麽的忠心啊!
劉瑾是不是雙面間諜?
南田洋子并不确定。
但離開特高課時候的刺殺太巧合了,而他對張安平的誣陷,也确确實實太煞費苦心了。
所以,南田認爲劉瑾至少一半的可能是雙面間諜!
而劉瑾,萬萬不能是雙面間諜的!
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大本營的調查組已經啓程了,如果被調查組發現,那她就徹底的完了。
所以,本就有殺心的南田洋子,在這個時候用蓋棺定論的方式擊斃了劉瑾。
而這個該死的漢奸,從頭到尾,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取死之道!
張安平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汪曼春和梁仲春則沒有太大的反應——兔死狐悲是不可能的!
當漢奸也是要有腦子的,沒腦子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這個傻瓜就是這般。
純粹就是找死!
更何況他二人本就是将其推入深淵的推手!
“張主任,你是帝國最忠貞的朋友!”南田洋子慢條斯理的說道:
“我希望你以後可以多管管特務委員會的事情,不要什麽都甩給手下,帝國将特務委員會交給你,是信任你!你不能辜負帝國對你的信任!明白?”
張安平明顯是吓到了,一個勁的點着頭。
“這件事到此爲止——”南田洋子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汪曼春和梁仲春:“汪處長、梁處長,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這一眼讓汪曼春和梁仲春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倆明白,自己的小算盤被南田洋子發現了。
而這句“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也是另有所指。
陳默群!
兩個聰明人自然明白南田這是要兩人盯着點陳默群——而現在情況特殊,陳默群即使有問題也要壓住!
一切等調查結束後再說!
張安平似是還沉浸在劉瑾被殺的一幕中,就連南田離開的時候都沒有說話。
可張安平的心裏,卻在無比的後悔。
陳默群……
他暗暗的長歎一口氣,劉瑾啊劉瑾,你好歹在國軍中當過間諜啊,怎麽就這麽蠢呢?
陳默群因爲你的緣故,開始被日本人懷疑了!
【也罷,陳默群本就是顆定時炸彈,本就有叛變的“先例”,且還對組織有嚴重威脅,等應付完調查就該讓他撤離了!】
【幸好将對付鋤奸隊的事交給了他,劉瑾又死了,他一時間沒人手對付組織。】
……
劉瑾的死,在特務委員會中還是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隻不過特務委員會中像汪曼春和梁仲春這樣的聰明人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看到的是:
深受日本人信賴的劉瑾誣陷張主任,最後被日本人給斃了!
由此可以推導出:
日本人是絕對信任張主任的!
咦,主任的大腿好粗啊,這得多抱抱呐!
劉瑾的死,對陳默群的震撼更大!
毫無疑問,陳默群是個極聰明的人。
劉瑾的事,他如果能有相關的情報,一定可以意識到劉瑾是被日本人懷疑了——但他在特務委員會毫無根基,根本沒看到汪曼春、梁仲春等被懷疑的蛛絲馬迹。
這導緻他根本不知道劉瑾被懷疑了。
而張安平也是大意了,再加上在虹口被“關”了那麽長時間,沒來得及和陳默群通氣,所以在劉瑾這件事上,陳默群一直是毫無知覺。
但劉瑾死了!
劉瑾一死,聰明如陳默群,立刻意識到了緣由。
狗屁的誣陷張安平所以被殺!
分明是南田擔心劉瑾的身份有問題,從而讓兩個中隊的日軍覆沒的鍋重新背到她身上,所以借口處理了劉瑾!
而這說明劉瑾是被懷疑了!
他知道劉瑾不是雙面間諜。
可日本人懷疑劉瑾了,甚至爲此斃了劉瑾——那自己呢?
陳默群清楚的意識到,此時的自己處境十分的危險。
撤離!
撤離是最好的選擇。
可一旦撤離,身無寸功的他回到特務處,必然會坐冷闆凳。
【不能這麽回去!】
【爲了潛伏,張世豪死了兩個手下!我如果這麽回去,小心眼的他一定不會放過我!】
陳默群一想到張世豪就格外的頭疼,張世豪是反對他卧底的,但最終被自己說服,爲此還搭上了兩條人命。
就這麽毫無建功的回去,本部的責難不提,張世豪能讓他好過?
【共黨!】
陳默群想到了自己手上掌握的共黨線索,不由眼前一亮。
如果能借特務委員會之手重創上海地下黨,對共黨咬牙切齒的張世豪想必會放過自己,本部那邊也有交代!
而且這也是一份投名狀,隻要能重創上海地下黨,特務委員會這邊也會減輕對自己的懷疑,将來撤離的時候也更容易些!
心中有了決意以後,陳默群馬上就找張安平請示。
見到陳默群來請示,張安平道:
“咦,陳主任?你不是要忙對付燕雙鷹的事嗎?是不是有哪個部門不配合?你跟我說!我去收拾他們!”
“主任,因爲您的交代,各部門非常配合。我找您主要是想彙報下手裏的另一樁案子。”
“另一樁?哦,你說的是地下黨的事吧?你不是交給了劉……額,這倒黴鬼死了啊!這樣吧,你先對付燕雙鷹,等有結果了你騰出手來,你再對付共黨!”
張安平笑着說:
“我這個人做事講究兩個字:公平!”
“你的線索,你搞來的情報,那就是你的功勞,絕對不會讓别人搶你的功勞!”
“主任,您誤會了!”陳默群解釋道:“我手裏的情報很重要,我怕過時後抓不到共黨,您看這樣行嗎?我繼續負責燕雙鷹的事,我手上的情報移交給汪處長或者梁處長。”
“啧,你這樣的話别人會說我打壓你!”張安平一臉的難爲情,心卻突了一下——陳默群掌握的到底是什麽情報,爲何他這般重視?
他知道陳默群的身份,見陳默群執意要将情報轉交,頓時意識到陳默群掌握的情報很重要,極有可能重創上海的地下黨。
畢竟,這是陳默群用來洗清嫌疑的東西,怎麽可能沒料!
陳默群畢恭畢敬說道:
“這是我自願的——主任,地下黨在上海有一個級别相當高的情報組,其地位淩駕于江蘇S委之上。我的線索正是有關于這個情報組交通員,一旦情報過時,恐怕再無這般機會!”
淩駕于江蘇S委之上的情報組?
張安平渾身警鈴大作!
該不會是錢大姐吧?
張安平緊張到了極點,但面上卻擺手道:
“别跟我說這些,我不愛聽也不想聽——這樣吧,你去找汪處長,讓她接手你的情報如何?”
“先說好了,汪處長有收獲,自然是要分潤功勞的,到時候你可别怨我!”
陳默群态度依然很低:
“這是屬下自願的。”
陳默群離開後,張安平收起面上的僞裝,閉着眼睛思索起來。
陳默群确确實實是抓到了地下黨的同志,難不成有人交代出有關錢大姐交通員的情報?
錢大姐的交通員是陳國華,是一個老地下黨了,不應該輕易被牽連到吧?
但這種事他又怎麽可能不當回事?
在窗戶中看着陳默群走入情報處,張安平的神色漸漸冷了下來。
陳默群啊陳默群,你這是要整死我啊!
晚上下班後,張安平在衆多漢奸的護衛下回家。
替身出馬,而張主任則換上了張組長的馬甲,從鄰居家的密道離開。
錢大姐家。
來到錢大姐家後,張安平開門見山道:
“錢姐,陳國華可能暴露了!”
錢大姐聞言一驚:“怎麽回事?”
張安平将今天陳默群找他時候說的話告訴了錢大姐,并道出了自己的推測。
聽完張安平的講述後,錢大姐的心也提了起來,随後凝重道:
“安平,你确定這不是陳默群的試探?”
“不是。”
錢大姐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了,安平,你先回去,我會安排國華同志撤離!”
目送着張安平離開後,錢大姐并沒有在第一時間聯系陳國華,而是閉着眼睛思索了起來。
讓陳國華撤離很容易。
但是,她不敢現在就讓陳國華撤離。
原因很簡單,陳默群找張安平彙報的這件事,然後就找了汪曼春,以汪曼春的機警性子,不可能向其他人透露。
所以這件事的知情人就三個:
張安平、陳默群、汪曼春!
如果陳國華撤離了,隻要确定是今晚撤離的,陳默群肯定會知道是走漏了風聲。
三個知情人,除了他之外就是汪曼春和張安平。
汪曼春對待地下黨心狠手辣,嫌疑肯定低于張安平。
此時的陳默群縱然懷疑張安平,也未必能拿他怎麽樣!
但是,陳默群畢竟是特務處的人,一旦陳默群在日後知道張安平就是張世豪,那麽這件事肯定會被他反推——屆時,張安平的身份就有暴露的風險了!
而張安平的身份,是絕對不容許暴露的!
哪怕是她暴露了,張安平的身份也不能暴露!
想到這,錢大姐深呼吸一口氣後,默默做出了一個決定。
【安平同志,如果出現了最壞的結局……】
——
(我和這章有仇似的,廢了兩次稿子,一次2000字,一次3000字。主要是誣陷張安平的那部分,之前準備了錄音證據和人證,但總覺得違和、邏輯難以自洽,思來想去,最終取消了錄音證據和人證——群裏的兄弟給我做個證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