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張安平的表舅·未來的特工之王·徐處長最不想見到的男人·春風——他來了。
小院外圍的特務,敢阻擋張安平的進入,但當戴處長從車上下來并大踏步走來後,他們卻不敢阻擋。
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戴處長進入,向自家能扛雷的boss彙報一下。
才彙報完畢,戴處長就已經跨入了院内,遠遠看見對頭走來後,徐處長隻得起身,用帶刺的口吻說道:“你們特務處真是清閑啊,我黨務處死一個人,你們特務處都有閑心處理,現在更是連你這位大處長都親自過來了!”
“徐處長,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死掉的這個人是伱們移交給我處的——他怎麽死在你們黨務處的地頭了?”戴處長也不慣着老對頭,嗆聲道:“還是說你們黨務處怕我們查出點什麽?故意滅口?”
滅你大爺的口!
徐處長大怒,但考慮到兩處剛剛緩和的關系,他不想再被特務處針對,強忍着怒氣說道:
“戴處長,都是爲黨國效力,何必這般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戴處長笑了笑不再怼老對頭,畢竟是在老對頭的地盤,老對頭的手下一大堆,得給他留點面子。
他張目四下打量,看到自家外甥在那擠眉弄眼後,便招手示意張安平過來。
張安平和鄭耀先小跑着過來,張安平貼近自家表舅剛要小聲彙報,戴處長的神色卻陰沉下來:“你喝酒了?”
張安平讪笑道:“應酬,喝的不多。”
戴處長倒是沒有繼續追問,顯然是放過了張安平,一旁的鄭耀先悄然撇嘴——老馳名雙标了!
張安平趕緊彙報:
“範正仁大概是昨晚12點到3點左右被殺的。他躲在床底睡覺,殺手是直接找過去的,沒有動床上的東西,可以确定是熟人作案。另外從傷口看,殺手應該是個左撇子。”
戴處長目光如電的望向張安平:“你懷疑是監守自盜?”
“八成是。”張安平點頭,又補充道:“不過我在床底下看到了幾道抓痕,從範正仁的指甲縫看,應該是範正仁留下的。但有一點我搞不清楚,殺手的匕首刺入範正仁,他不應該有這麽大的力氣留下抓痕。”
張安平可不會說,之所以留下抓痕是因爲自己故意用枕頭差點捂死範正仁——這種懸疑留給法醫讓法醫頭疼吧,他就負責制造問題、發現問題。
戴處長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但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去“笑話”徐處長,而是耐心等耐特務處的法醫到場。
這種事還是要聽專家的意見。
張安平猶豫了下,将欲言又止的樣子表現出來後,果然讓戴處長生疑,他瞪了張安平一眼:“有什麽話不能給我說?”
張安平這才努了努嘴角,指向罰站的十七名黨務處特工:
“左起第四個,換人了。”
戴處長何等人精,當然明白張安平這句話的潛意思。
黨務處這是将“兇手”拿下了!
怕丢人現眼就故意裝糊塗呢!
戴處長笑了笑,徑直走向徐處長。
“老徐,你跟我玩暗渡陳倉呢?”
徐處長心中萬馬奔騰。
沒瞞過去!
他沒打馬虎眼,直截了當的說道:“是鎖定了可疑分子,但到底是不是得等審問結果。”
“哼,我看你是想讓特務處給你們背鍋吧!”
徐處長雖然有此意,但承認自然是不可能的。他緩緩道:
“春風兄,你我本是一家,何來背鍋之說?”
一家你大爺!
你我真要是一家,那到底是你吞并我還是我吃下你?再說了,真要是一家,上面那位能忍嗎?
戴處長笑而不語,把柄我現在有了,你繼續說,我看你能說出個什麽花來!
徐處長知道不給個說法是不可能的,便道:“春風兄,案子移交給我吧。”
戴處長當初在照相館接下這件案子,是因爲特務處的人破壞了黨務處的抓捕——這件事鬧騰起來終究是特務處沒理,所以他才要求案子移交給特務處。
當時徐處長還故意矯情了一番。
戴處長不願意丢臉,裝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但個中意思兩人都是明白的。
現在範正仁死了,照相館案的線索全沒了,誰接手誰挂着——徐處長這番表态,倒是有誠心的。
其實不管黨務處還是特務處,懸而未決的案子多的去了。
可這是建立在案子隻有自家掌握的情況下,這種案子完全可以忽悠過去——反正知情的都是自家人,卷宗在自己手上,想怎麽搞就怎麽搞。
但這種兩家都知道的案子,誰接手就等于誰要背一個“雷”,畢竟這也是一個攻讦的借口。
戴處長繼續笑而不語。
就這點誠意?你打發叫花子呢!
徐處長深呼吸。
馬勒戈壁的,該死的特務處怎麽就這麽讨厭?
都怪瘟神!
徐處長惡狠狠的瞪了眼張安平。
張安平一臉無辜,我真不是有心要坑你們的,而是你們……送上門的啊!
徐處長的目光從張安平處收回,真摯的望着戴處長:“春風兄,我手裏有一條線索可以贈與你,咱兩家自此後兩清,如何?”
戴處長來了興趣:“什麽線索?”
徐處長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埋在閻老摳那邊的内線獲得了一條消息,閻老摳、共産黨都在和美國人做一筆生意,不過閻老摳出價沒有共産黨高,這筆生意可能要落入共産黨之手了!”
這話傳進張安平耳中後,他渾身一個激靈。
子彈生産線!
地下黨目前在生意方面和晉綏軍有交集、且和美國人做生意的,隻有子彈生産線了。
這個情報居然被黨務處獲知了!
張安平心生警惕,暗罵道:
絕壁是閻老西那邊見買貨無望,故意将消息透露給了黨務處,想做得利的漁翁!
草,這些軍閥果然沒一個好人!
戴處長真來了興趣,追問:“買的到底是什麽?”
徐處長從嘴裏擠出五個字:
“子彈生産線!”
戴處長一驚:“此話當真?”
“你說呢?我本來打算抽調精兵幹将來截胡的。”
這其實是扯淡,黨務處目前掌握的隻有這麽點訊息,想要截胡也不是那麽容易辦到的,畢竟買家信息他都不知道,怎麽截胡?
接到情報的徐處長一直很爲難,這事查吧,純粹是無頭蒼蠅,不知道從哪下手。
不查吧,可這畢竟是一條子彈生産線!
沒想到這時候特務處居然湊過來了,他索性順水推舟,将情報交給特務處。
以徐處長多年的經驗,這種僅有一條線索的情報,想要挖出來可不容易——特務處有九成的可能會無功而返。
當然,如果特務處能碰到那一成的可能,黨務處說什麽都得分一杯羹。
“好!”戴處長立即同意:“具體情報呢?”
得到戴處長同意後,徐處長心中大喜,待戴處長追問時,他卻雙手一攤:
“就這些,沒了。”
戴處長大怒:“你玩我呢?就這一條線索,怎麽查?”
徐處長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慢悠悠道:“特務處無所不能,哪有差不到的事?再說了,真要是全掌握了,我會告訴你嗎?”
“閻老摳那邊的内線交給我。”
“爲了埋進這枚釘子,黨務處可是費了很大很大的氣力,交給你們黨務處的話……”徐處長看着戴處長,慢悠悠道:“也不是不可以。”
好處呢?
“你想要什麽?”
徐處長開價:“30個人,塞你的訓練班裏,如何?”
“最多10個!”
“20個!”
“15個!”
“成交!”徐處長笑了。
戴處長冷哼一聲,朝張安平和鄭耀先示意走人。
他雖然冷着臉,但轉身過後卻恢複了平靜——這筆交易誰賠誰賺,還說不準呢!
張安平和鄭耀先跟在戴處長身後離開。
兩人都是一臉的平靜,但内心卻波濤洶湧。
要命啊,這重要的事,怎麽在閻老西那出問題了啊!
一行人出了院子,戴處長示意張安平和鄭耀先上車。
兩人上車後,戴處長就問:“剛都聽見了?”
“聽見(到)了。”
“都有什麽想法?鄭耀先你說。”戴處長問。
鄭耀先頓了頓,道:“光一條線索的話,想要挖出來不容易,處座,我建議從閻老西那邊多下功夫,隻要确定了美國商人是誰,我們就能順藤摸瓜了。”
“安平,你覺得呢?”
張安平道:“鄭大哥的主意不錯,不過我覺得怎麽查,主要還是看處座您的态度。”
“我的态度?”
張安平像個狗頭軍師般的說道:“就看處座您是想隻抓共黨還是隻查貨物又或者是想人貨俱抓!”
“隻抓共黨呢?”
“隻抓共黨或者隻查貨物,都可以兩手并舉。一邊從山西那邊打探具體情報,一邊可以讓上海區發動幫會力量,即便山西那邊沒有消息,相信大件進出的話,上海的地頭蛇會給我們查到線索。”
戴處長帶着考究的口吻反問:“爲什麽是上海?”
“子彈生産線不同于别的貨物,能吃下的就那麽幾家,最安全的方式其實是賣給國民政府,但國民政府這邊肯定不會出高價,所以他們才想着賣給軍閥或者共黨。”
“不管賣給哪家,在上海無疑都能找到代言人。”
“另外,賣家肯定不會考慮送貨問題,他們隻負責運抵國内,這種情況下,運到上海對他們來說是最方便的。”
戴處長颔首,認同張安平的分析,又問:“如果我想人貨俱抓呢?”
張安平道:“人貨俱抓的話,操作起來比較麻煩,我建議放長線釣大魚。”
“放長線釣大魚?”
“從上海運抵共黨區域,水陸是唯一辦法,且子彈生産線規模不小,這般高價值的物品,共黨必然小心翼翼,且會發動沿途所有可以動用的力量。”張安平一臉的笑意:
“我們屆時順藤摸瓜的話,估計能狠抓一大批共黨!”
戴處長滿臉欣慰的看着自家外甥。
不愧是他的外甥啊,和他一樣的雄心勃勃啊!
沒錯,從徐處長嘴裏獲知了這條情報後,戴處長就有心狠抓一批共黨。
這不像幾塊金條或者一批槍炮容易隐藏,大件運輸可不是那麽容易的——如果能順藤摸瓜,肯定能破獲多條共黨的線路。
鄭耀先聽得心寒,雖然早知道張安平對我黨充滿了惡意,可從沒想過他會這般的狠毒!
張安平說完後就等着表舅将自己拉進抓共黨的特别組。
按照特務處的一貫作風,這時候該成立一個特别組負責了。
可沒想到的是表舅居然說:“行,我知道了,這事到此爲止,誰也不要說——回關王廟吧。”
居然沒将自己直接拉進特别組?
得,這又是表舅的馭下之道!
張安平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想:
黨務處啊,别怪我又想坑你們啊,實在是你們非逼得我要坑你們!
(沒有存稿的日子好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