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平在醫院躺了十天後,說什麽也不住院了,當天就在幾名特務的幫助下将大包小包的東西統統帶走,帶回了關王廟。
不知道是有心人故意洩露還是怎的,張安平被黨務處帶走逼供的事在學員間廣爲流傳——要不是學員正處在軍訓階段,保準會一波接一波的來醫院看望張安平。
所以,等張安平回到關王廟後,就開始被學員們當做副本,一波接一波的刷起來了。
相比那些懷着小心思來醫院看望自己的同僚,學員們的目的反倒是很單純,雖然張安平确定學員中不缺有心人,但大部分學員純粹就是爲了看望自己。
比方說現在悄摸來的許忠義。
這貨是專門等到無人的時候摸進來的,來的時候還提着禮物——張安平沒看到人就聞到了鴨肉的香味。
許忠義顯擺着自己的禮物:“老師,聽說在醫院裏吃不好,我特意溜出去給你買的補品。”
“不錯,有心了。”張安平颔首贊揚,許忠義露出笑意,但張安平接下來的話卻讓許忠義直接傻眼。
“軍訓期間違紀溜出,明天自己找教官承認錯誤去。”
許忠義懵逼,呆了幾秒後擠出笑意:“老師,我是爲你……”
“對啊,要是不爲了我,我可能還建議你的教官給伱從輕處罰。”張安平嘿笑的看着許忠義,看到許忠義沮喪後,心情莫名好了許多。
哼哼,店小二啊店小二,你以爲我是李維恭嗎?
想腐蝕我?
做夢!
許忠義哀怨的将買來的鴨肉和水果擱下,拉過凳子坐到旁邊,抱怨道:“老師,你太黑了。”
我刻意爲你溜出去買禮物的,你居然還要我自首!
張安平才不管許忠義的抱怨:“通常情況下,送禮是别有心思的表現,說吧,找我什麽事。”
“老師,我就是單純的想看看你。”
“哦——看完了吧?你可以走了,明天去找你的教官坦誠錯誤。”
“老師,老師,聊兩句哈,咱們聊幾句。”許忠義急眼,這可是他自己花錢買的,說好的補助還沒到手呢!
不能就這麽浪費掉!
張安平饒有興趣的看着許忠義:“說吧。”
許忠義支支吾吾。
“我替你說——是不是軍訓扛不下去了?是不是聽說有後勤班,想現在就進後勤班?借此規避軍訓?”張安平冷笑。
“你、你、你怎麽知道?”許忠義驚詫,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他這點小心思可沒告訴過任何人啊!
店小二什麽德性他能不知道?
特訓班裏的留級生啊!
能在特訓班裏留級的,能是那種吃苦耐勞種?
“猜的——你以爲我是吃幹飯的啊?268名學員,哪個的情況我不關注?就你小子,整天摸魚混日子,曬兩小時太陽時候能暈三次,站個崗拉四回肚子,還能輔助同學打出10發子彈105環的曠世成績!”
張安平忍不住吐槽起來。
上一輩子看電視劇,總覺得這貨搞笑,現在當他的老師,了解到他的壯舉後,搞笑的心情是沒有的,隻有哔了狗的感覺——就這?
怎麽當特工!
“意外,那是意外,我打小身體就不好……”許忠義狡辯,但看到張安平的冷笑後,隻能閉嘴。
張安平見許忠義停止狡辯,才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随後道:
“以後每天晚上八點準時來找我。”
投機失敗的許忠義提不起精神:“幹嗎?”
“我給你補課——”張安平怒道:“就你這表現,以後開課肯定倒數,我不給你補課難道讓你留級?”
留級?
我許忠義堂堂大學生,上個特務班還留級?
“大不了不幹了。”許忠義嘟囔。
“不幹了?”張安平露出詭異的表情:“再過幾天你就會知道,什麽叫活着進來躺着出去!”
前兩天表舅來醫院看他的時候,給他看了份最新出爐的特務處規章。
未來軍統的六不準倒是沒有出現,但新的規章中已經多了一條凡入特務處爲終生職業——也不知道是因爲他影響還是曆史就這樣。
而這套規章,過幾天就會下發。
退出?
也就洪公祠特訓班時候才這般“人性化”!
許忠義其實是口嗨,倒是沒有真正退出的想法,也沒在意張安平活着進來躺着出去的說辭,嘟囔道:
“老師,這日子真不好過啊。”
張安平聳肩,抱歉,這無能爲力。
看張安平不接話,許忠義隻能熄滅小心思,又打探着問:“老師,軍訓結束分班,你看我能不能進後勤班?”
張安平打量着許忠義。
這貨搞後勤是能手,絕對能搞出一張規模龐大的貪污網——所以……
“你去後勤是埋沒你的才能——别廢話了,明晚八點準時找我,對了,你順便喊上齊思遠吧。”
“齊思遠?喊他幹嗎?他一直看我不順眼,要不是他是顧……”許忠義嘴上的門反應還算及時,關鍵時候停住了。
張安平開始趕人:“要你帶過來你就帶過來,廢話多得很嗎?沒事了就出去!”
“是。”
許忠義嘟囔着起身,走到門口後又不死心的問:“老師,真沒得商量?”
張安平招手:“你過來!”
許忠義一看張安平臉色不對,趕緊跑路。
直到許忠義的腳步聲聽不見,張安平才收起故意擺出的臭臉,笑着自語:
“這小子……挺有意思。”
他在見到許忠義的時候,就對許忠義有安排了——許忠義卧底很厲害,既然這樣,那就把他丢到上海的全球貿易去。
相信許忠義這滿肚子壞水的卧底,一定能把全球貿易經營的風生水起,全面抗戰爆發後,絕對能和汪僞、日本官員結成利益共同體……
要是再和明樓聯手……
至于齊思遠(齊公子),一定要做許忠義的副手,這哥倆相愛相殺是沒錯,但齊思遠的行動能力是值得肯定的,隻要沒有許忠義搗亂,他絕對是大才一枚!
這兩人中再加一個現在才17歲的顧雨菲,三個人組成一個情報小組,到時候能發揮的作用一定逆天!
嗯,這絕對不是惡趣味。
……
次日。
帶傷的張安平就坐着輪椅參加了軍訓。
當然,他不是受訓,而是以監督爲工作。
未來的軍統中堅們,現在還都是熱血的學生,除了許忠義這個坑貨在軍訓時候慣例是偷奸耍滑外,其他人吃苦的本性都是有的。
未來的氣管炎陳朋,這時候也是一副熱血青年的模樣,唯一的缺點是作訓期間,總是偷瞄隻有9人的女兵隊伍——毫無疑問,這貨在偷看未來的老婆于秀凝。
通過張安平的觀察,學員中表現最好的是宮恕和林楠笙。
宮恕的年齡偏大些,今年24歲的他屬于老大哥,但他并不善于和其他人交往,從訓練間隙時候的“小團夥”看,他人緣不咋滴。
林楠笙倒是挺受歡迎,人緣比較好,如果競選班長,相信他絕對能拿下一個班的班長職務。
其他人如餘則成、路橋山、李崖、明誠、齊思遠、齊佩林、李伯涵、孫大浦、宋孝安、趙簡之等,他們這時候也沒多優秀的表現。
誰又能想到,在未來這些人都将是軍統的中層骨幹力量呢?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軍訓讓這幫學員都有了脫胎換骨的表現,而每日必須在場的張安平,對學員們的了解也越發深刻了起來。
而張安平這段時間的晚上,也對許忠義和齊思遠開了小竈。
給許忠義教的内容中,潛伏之類的内容偏少,主要是經營和投機——這些内容這貨一點就通,天生的奸商啊!
給齊思遠教的内容多半是行動内的内容,齊公子對此像開了外挂一樣,學的那叫一個快。
但兩人的關系還是不好,齊思遠看不上學啥啥不會的許忠義,許忠義倒是想巴結大舅哥,但無奈打鐵自身不硬。
最後惹毛張安平了:
“你倆要是在我跟前裝不出一副相親相愛的樣子,這小竈就别吃了!”
短短三天就學了一堆知識的齊思遠當然舍不得了,馬上就和許忠義好的像一個人了——許忠義這貨卻矯情起來了,恨得齊思遠牙癢癢的,但又不得不以笑相待。
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還是這兩人行蹤“詭異”被其他人掌握了,第五天晚上開始,就有其他人跑過來蹭課了。
到了第七天,二三十個學員幹脆湊了一筆錢,美其名曰是補課費,想讓張安平把他們全部收下。
這下張安平整個人都不好了——我這分明是義務補課,你們給補課費豈不是要坑死我?
無奈之下,他隻能啓用一間教室,秉承着愛來不來的教學态度,每晚八點到十點進行随心所欲的授課。
這要是換作後世,估計能來一半學生就了不得了,但這幫被特務處打着“抗日”的招牌騙進來的學員,卻一個不漏的參加了張安平的免費補習班。
到了第三日,不少特務處的特務都跑過來聽課了,包括王天風、徐百川、鄭耀先等三位兼職的常駐教師。
無他,蓋因張安平講述到的内容極其豐富,雖然涉及到的實操很少,但大都别出新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