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很多工藝中,都會用到白乳膠,或者說膠水。”
景州爲了直播不顯得那麽無聊,就開始拓展。
他以前就是個大up主,做視頻的。
直播比較少。
但後期配音的時候,也需要讓視頻更豐富,就需要各種相關知識都扯一扯。
如今已然形成了一種習慣。
他一邊攪拌着,一邊說着。
這也是爲了宣傳,爲了之後各種工藝做鋪墊。
“像是絨花的定型水,就可以用稀釋的白乳膠。”
“纏花的定型也可以用。”
景州沉浸在自己的制作中,沒有注意到旁邊的人聽他提到纏花時的驚訝表情。
“這人是真的懂,還是裝的呀?李老面前也敢說纏花?”
“纏花要用白乳膠?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李老雙眼發亮,顯然也是有些意外的。
但他沒有想其他人那樣,首先質疑景州。
“哦?纏花也可以用白乳膠做定型嗎?”
他對此很感興趣。
他隻會最簡單的纏花。
雖然這就讓他成爲了非遺傳承人,還擁有了很高的地位。
但他自己清楚自己的斤兩。
若是将他的技術放到那個時代,他怕是頂多是一個學徒。
還是沒什麽天分的那種。
隻會簡簡單單的一種技法。
那真的不算什麽。
景州不知道李老的身份,自然不知道那些人的想法。
他聽到李老的疑問,就直接解答了。
有人跟他互動的話,他也不用那麽費心思的想話題。
“纏花纏好之後,需要固定形狀,不至于随便脫線。”
“有些人制作了一些鎖邊液,就是作此用。”
“有挺多人,都習慣于用白乳膠,因爲方便。”
“還有些不用膠,就用火燎一遍。”
這些景州都用過,最方便的,其實是用火,但固定得不好,還有可能讓縫隙更大。
一不小心,纏花就燒黑了、燒沒了。
李老眼睛更亮了,像是閃着光。
他是纏花非遺傳承人,所以那些僅存的纏花視頻,他有幸拷貝了一份。
他反複觀看,都爛熟于心了。
其中有一段模糊的視頻中,就有人在纏好纏花後,用火撩了一下,他一直都不清楚這是爲什麽。
畢竟,纏花用的是紙模和蠶絲。
這兩樣都容易點燃。
他也嘗試過,但總把纏花給毀了。
如今聽到這人的解釋,他心中立馬來了興緻。
“你能演示一遍嗎?我對纏花很感興趣。”
其他人聽到李老這麽說,也不敢多嘴,隻能在心中瘋狂刷屏。
纏花非遺傳承人,向另外一個年輕人請教纏花?
是他們在做夢嗎?
“我現在并沒有纏花的材料。”
景州不知道那些人在想什麽,他隻是搖了搖頭。
他們一定是在做夢!
纏花非遺傳承人,向另外一個年輕人請教纏花,那個年輕人居然還拒絕了!
不是謙虛的拒絕,而是直截了當的拒絕了!
李老缺并不在意這在别人眼裏有些倨傲的行爲。
他點點頭:“對對對!現在先做點翠!”
景州已經調好了稀釋液,就順手拿過羽毛。
他用一支極細的筆,蘸取一點白乳膠,刷在了羽毛上。
“上漿的過程,要細心,将羽毛聚攏,但是不能重疊,也不能有空隙。”
“羽毛上這些小絨毛,以及靠近根部沒有顔色的,都需要修剪出去的。”
“所以這部分不用上漿。”
“有些人喜歡先修剪,再上漿。而我習慣是先上漿,再修剪。”
許多人都不太習慣景州這樣雲淡風輕的将點翠的過程娓娓道來。
因爲在這個非遺技藝失傳嚴重的時代,很多技藝,隻要能夠做出來,就已經是很偉大了。
多的是沒人會做的技藝。
能夠像景州這樣,不僅在做,還能夠說出多種做法的。
已經不止是鳳毛麟角,那是真沒有。
李老也隻會自己的那一套步驟。
他不是不想豐富一下。
而是其他嘗試,都不能成功。
李老覺得,自己這次出來,還真的是撿到寶了!
景州一邊說,一邊上漿。
很快,他就将要用到的羽毛上好漿了。
這是在外面,還是不要拖得太久。
他也隻是要做一個簡單的花型配件,也用不到太多的羽毛。
“這些羽毛都需要晾幹之後備用。”
“現在我們可以趁着這個時候,準備底座。”
“古時候點翠作品,一般是皇室用的。”
“所以一切都是用最好的。”
“底座一般是用金銀一類。”
“但現在材料有限,就用銅來代替。平日裏的練習之作,用銅也足夠了。”
景州拿過一塊銅片,再取一長段銅絲。
“點翠是需要掐絲做邊框的,這裏也是用銅絲。”
景州心中流淚,他之前都過上了敢用真金白銀做花絲鑲嵌的日子了。
如今一朝回到解放前。
真的,全是淚啊!
系統給的是工具是搓絲闆,可能是爲了傳承,最好不要太投機取巧吧。
景州将兩根銅絲一搓,就讓它們交纏在一起。
而後用搓絲闆,代替手指,将兩根銅絲越搓越緊,到了合适的粗細之後,景州這才停下來。
“花絲需要盡量緊一些,細一些,但又不能崩斷。”
原來還對景州充滿質疑的人,此刻也不敢再輕易下定論了。
就這一手,必須要有點功底的。
顯然,他們都被鎮住了。
李老對景州,也是越發佩服。
也不知道這人是鑽研了多久,才學會這樣一門手藝。
但顯然,這是練習過很久,才能有這樣的手藝的。
而他還如此年輕。
不僅僅是天賦卓絕,還要有一般人不能比的大毅力才行。
年輕人,不浮躁,這很好。
“将花絲粘到銅片上,掐出自己想要的形狀。”
幸好這粘花絲的膠水算得上工具,而不是材料,系統一并送給他了。
不然他若是用白乳膠的話,就不那麽好了。
“粘花絲的膠水,黏性要足夠,能夠将金屬牢牢固定住的。”
“用珠寶膠也行。”
景州做的是最常用的花型,他早已經熟記于心,随手都能畫出來。
所以他省了畫圖這一步。
直接掐絲。
别人不知道景州做過很多這種花型,他們看着他直接上手凹出造型,就不明覺厲。
好厲害啊!
“這便是熟能生巧了!”
李老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