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你在看什麽?”
“卡爾曼-霍沃思方程?”
“你怎麽突然研究起這個來了?”
單剛有些奇怪的看着林墨。
“這不是研究N-S方程的應用嘛,K-H方程作爲解決湍流問題的重要方程,也是簡化的N-S方程,我想把接下來的研究放在這個方面。”
“什麽?研究K-H方程?可是,K-H方程雖然是簡化了N-S方程,但是他并不比N-S方程簡單半分,而且K-H方程中含有的未知數的個數比方程數還多,根本沒有辦法求解啊。”
“嗯,這是個問題,不過如果所有的研究都那麽簡單,我們的研究還有什麽意義?我們不就是要研究那些未知的,看起來不可能的研究嗎?”
“可是……”
“剛子,你不覺得這湍流挺有意思的嗎?我記得你之前在物理系就是研究流體的啊,你應該對這個很感興趣才對啊。”
“是啊,是挺有意思的,可是也是個深坑,這可不是一時半會能研究出結果的東西,這玩意實在是太複雜了,很多理論假設,讓湍流的研究根本不具備實際的意義。”
單剛顯然是研究過的,臉上還帶着幾分心有餘悸的表情。
“哦?看來你研究過,來來,你跟我說說。”
林墨頓時來了興趣。
“這個……”
單剛有些爲難,她實在有些不願意回想起當年那些研究湍流的苦澀日子。
“快,來跟我說說,關于這個我已經讓張老師立項了,我們接下來的研究任務就是這個。”
“什麽?已經立項了?”
“那關于AdS/CFT問題的項目……”
“一起研究嘛,我們一直不都是多項目并進的嗎?”
“可是,這兩個項目的難度……”
單剛有些撓頭。
AdS/CFT問題是關于弦理論的,這個本身就是個極其複雜深奧的問題,好多實驗室單獨研究這一個,都很難出結果,可是現在林墨還要再來一個難度更高的湍流問題,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林墨倒是沒有這方面的擔心,誰讓他是個挂壁呢!
此時的數學研究中心非常安靜,因爲就剩下林墨和單剛兩人。
瑪麗娜在這裏呆了已經超過一個月,趁着N-S方程的研究暫時告一段落,她有些事需要回蘇黎世處理,她在那邊還有家人,還有學校的教職工作,數學研究中心隻是她的兼職,她并不會一直呆在東山。
姜凡軍則回帝都辦理相關的檔案、手續,以及生活上的一些瑣事,雖然姜凡軍已經确定入職東山大學,可是帝都那邊還有很多的事,需要他去收尾,包括他在水木大學帶的研究生,也需要安排。
林墨本來想說讓姜凡軍将他帶的研究生一并帶來,正好中心需要計算數學方面的人才,姜凡軍畢竟年紀大了,你指着他一個人弄算法,寫代碼,着實有些爲難他。
不顧林墨想想,覺得不太合适,從水木大學這所國内頂尖學府轉到東山大學這個二流高校,隻怕是個人都知道該怎麽選。
爲了不給姜凡軍造成困擾,林墨将這個想法按了回去。
趙博也走了,他回哈弗去了,他準備憑那篇即将發表在《數學學報》上的論文《基于極大數據量的多重比較的數據分析》,去完成自己的畢業答辯,如果還是不行,他便決定跟導師攤牌,把自己的導師給炒了,他現在有這個底氣。
張啓華則忙着項目的一應示意,之前的項目結項,寫結項報告,結算經費,申報新的項目,跟學校科技處、财務處拉磨扯皮,忙的不可開交。
田方一更是忙的看不見人,他不僅僅擔着數學研究中心的主任,還擔着數學系的主任,系裏面的各種行政工作,都等着他決策,讓他分身乏術。
于是,這一整層的數學研究中心,隻剩下了林墨和單剛兩人,顯得格外的空曠安靜。
這樣的狀态未來還将持續一段時間。
一切似乎又都回到了原來的樣子。
林墨不在意這些,而是繼續投入到眼前的研究中。
“來,剛子,快跟我講講這個湍流。”
“這,好吧。”
單剛帶着幾分不情願的開始跟林墨講了起來。
湍流是流體的一種流動狀态。
當流體的流速很小時,流體分層流動,互不混合,稱爲層流,也稱爲穩流或片流。
當流速逐漸增加,流體的流線開始出現波浪狀的擺動,擺動的頻率及振幅随流速的增加而增加,此種流況稱爲過渡流。
當流速增加到很大時,流線不再清楚可辨,流場中有許多小漩渦,層流被破壞,相鄰流層間不但有滑動,還有混合。這時的流體作不規則運動,有垂直于流管軸線方向的分速度産生,這種運動稱爲湍流,又稱爲亂流、擾流或紊流。
湍流被稱爲是“經典物理學最後的疑團”,因爲對于湍流産生的原理和内在機制,一直是困擾科學家們的重要問題。簡單說來,就是平流是如何一步步瓦解成爲湍流、已産生湍流的體系之後的形狀是怎樣演變的,這個問題,一直沒有答案。
湍流流動是一種大雷諾數、非線性、三維非定常流動。
它具有随機性、擴散性、耗散性、有旋性、記憶特性和間歇現象等特點,運動極不規則。
而湍流關系着宇宙萬物的變化,小到粒子的運動,到飛機的飛行,到江河流動,煙氣上升,大到天體的運轉,比如地球的大氣層就是一個巨大的湍流系統,甚至是黑洞的原理,都與湍流有關。
如果能夠解開湍流的問題,便能解開很多的問題,所以對湍流的研究一直也沒有斷過,很多科學家全情投入其中,想要解開它的秘密。
甚至有人預言,湍流問題是諾貝爾級别的難題,誰能解開他,誰便能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
爲此,無數的科學家前仆後繼,至今200多年過去,這個困擾無數科學家的問題,依舊未能看到什麽突破性的進展,沒有人能給出答案,破解這個橫跨了兩個世紀以上的難題。
随着單剛的介紹,林墨漸漸的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